淡绿色的光透过灵植田的青苗，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影，连空气里残留的剑腥气，都被灵椒干的辛辣和灵肉的油脂香冲淡了大半。
叶小天刚把最后一口灵米粥咽下去，就被小黄扑棱着金翅膀缠上了。金喙叼着他的袖口往厨房拽，翅膀上还沾着没抖干净的雪渣，声音里满是理直气壮：“主人主人！说好的灵肉串！你说的三十串！多放灵椒！刚才在演武场我都没敢多喷火，现在得补回来！”
“急什么，灵肉还在储物袋里醒着呢。”叶小天笑着掰开它的金喙，指尖扫过翅膀上的雪渣，这货刚才在演武场怕被尹镇荒的金鹏兽盯上，硬是把离火憋在喉咙里，这会儿倒是敢跟他讨价还价了。
青薇从玉舍里端出个陶盘，里面码着切好的灵椒碎，灵蚕丝帕擦了擦手：“我刚把灶膛的灵火调好了，烤架也用灵气烘过，不会沾灰。你要是怕灵火烤到屋檐，我在旁边支个挡风的灵木屏风？”
叶小天挑了挑眉，接过陶盘时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温温的，带着点灵椒粉的淡香。他赶紧移开目光，往烤架上摆灵肉串：“不用这么麻烦，我把灵火压到三阶就行，再说这玄铁架厚，烤不透。”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悄悄往烤架周围布了层淡金色的混沌灵气，之前炼丹烤变形过二十口铁锅，现在连烤串都得防着灵火失控，谨慎修士的准则，从来都是“防患于未然”，哪怕只是烤个肉串。
小黄蹲在烤架旁，金眸死死盯着滋滋冒油的灵肉，嘴里碎碎念：“刚才那只大飞鸟好讨厌！扇翅膀的风差点吹掉我的灵果干！还有那个黑衣服的老头，眼神凶得像要吃了我，还好老祖出来了，不然我就喷他一脸离火！”
“就你？”叶小天翻了翻肉串，灵椒粉撒上去的瞬间，香味裹着热气往上飘，“刚才尹镇荒的威压压下来时，是谁躲在我背后不敢露头？”
小黄立马挺胸，金羽竖得像根根尖刺：“我那是保存实力！要是真打起来，我一口离火能烧了他的玄铁飞舟！”
青薇坐在石凳上，手里捻着颗灵枣，笑得眉眼弯弯：“小黄的离火确实厉害，之前烧沈凌风的控兽铃时，连雷纹隼都吓得往后退。不过下次再遇到金鹏兽，可别硬拼，那是四阶巅峰的灵宠，你的离火很难烧透它的羽毛。”
“知道啦！”小黄不情不愿地应着，金喙却趁叶小天不注意，偷偷啄了块滴下来的肉油，烫得它直甩头，逗得两人都笑了。
叶小天把烤好的第一串灵肉递给小黄，又给青薇递了一串：“尝尝，这次灵火控制得稳，没烤老。”
青薇咬了一口，灵肉的嫩汁混着灵椒的辣意在嘴里散开，还带着点灵泉水的清甜，比上次在雪夜烤的更入味。她眼睛亮了亮，又咬了一口：“一次比一次好！你这灵火控制的本事，不去丹堂当炼丹师都可惜了。”
“还是算了，炼丹师太锁脚，我喜欢自由自在。”叶小天摇摇头，想起炼筑基丹时废的二十口铁锅，心疼得直咧嘴，“炼丹太费材料，还费锅，不如烤串省心。”
三人围着烤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大战的事。
青薇说起田归臣被苏翎微杀时的场景，声音低了几分：“田师兄的符箓本来能挡下那剑的，就是太急着护着巧儿师姐，才露了破绽。”
叶小天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想起石台上那滩刺目的血迹，心里沉了沉。他感受了一下黑洞空间的玄木金箍剑，那天要是没及时拿出这剑，说不定倒在石台上的就是自己。
“不过还好，你最后杀了林承御，也算为他们报了仇。”青薇见他神色不对，赶紧转移话题，“老祖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要打起来了，没想到三掌就定了输赢，老祖的实力也太强了。”
“也只能算是平局偏强。”叶小天感叹，混沌之眼当时扫到老祖的丹田，那里面的灵力浓得像化不开的金雾，比尹镇荒的元婴威压还沉，“老祖的木杖上，好像刻着陵园的符文，刚才第三掌时，我看到陵园的墓碑都亮了，说不定老祖能调动陵园的力量。”
小黄叼着灵肉串，含糊不清地插了句：“老祖的木杖肯定是神器！不然怎么能挡住那个黑衣服老头的攻击！下次我也要找根木杖，当我的武器！”
“你还是先把灵肉串吃完吧。”叶小天笑着弹了弹它的脑门，又烤了两串递给青薇，“对了，你爷爷青松长老呢？大战结束后怎么没看到他？”
“爷爷回药香峰了。”青薇接过肉串，指尖捏着竹签转了转，“他说要给巧儿师姐炼疗伤丹，巧儿师姐这次差点就死啦，她的伤得养半年才能好。还有，爷爷让我跟你说，下次要是去药香峰，记得找他拿三阶的清心符，他对这符进行了改进呢。”
叶小天心里一暖，青松长老看着严肃，倒是个细心人。他摸了摸怀里的灵晶卡，里面还有两千多的中品灵石，等过几天去丹灵谷找云芝仙子要药材时，也不知道这点灵石够不够。
小黄吃完第十串灵肉，金喙蹭了蹭叶小天的胳膊：“主人，我吃饱了！我去灵植田看看我的灵椒苗，刚才雪下得大，别压坏了！”
说着，它扑棱着翅膀往灵植田飞去，金羽扫过青苗的瞬间，还不忘叼了颗灵果，活像个偷嘴的小贼。
院子里只剩下叶小天和青薇，灯笼草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青薇看着灵植田的方向，突然开口：“你真的不想当圣子吗？老祖都亲自定你了，这可是多少弟子梦寐以求的机会。”
叶小天手里的烤架停了停，灵肉的油滴在炭火上，发出“滋啦” 的轻响。他想起尹镇荒临走时的眼神，想起薛荣虎那阴沉沉的模样，摇了摇头：“圣子的位置太高，盯着的人太多。我现在连金丹境都没到，要是当了圣子，只会成为别人的靶子。”
“可是胡格师兄……”
“胡格师兄比我适合。”叶小天打断她，语气笃定，“他是掌门亲传，实力强，心性也稳，当了圣子能服众。我还是先提升实力要紧，至少得把五灵根全部分离出来，不然下次再遇到万兽盟的人，连自保都难。”
青薇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没再说话，只是拿起颗灵枣递过去：“也好，你向来谨慎。不过要是有人敢找你麻烦，我帮你！我爷爷的三阶防御符，我还有不少。”
叶小天接过灵枣，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顺着喉咙往下滑。他抬头看向天边的月亮，月光透过灵植田的枝叶洒下来，落在青石板上，像铺了层碎银。
大战的紧张、尹镇荒的威胁、圣子的诱惑，好像都在这暖融融的烤串香里淡了几分。叶小天心里突然觉得踏实，有小黄在旁边闹，有青薇在身边聊，还有览山居这方小小的院子，就算修仙路再难，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他把最后一串灵肉烤好，递给青薇：“再吃一串，吃完我收拾烤架。明天我得去趟主峰，看看货坊有没有补充的防御符，免得下次再遇到偷袭时没准备。”
青薇接过肉串，点了点头：“我陪你去，主峰货坊的灵枣糕最近新出了桂花味的，我帮你买些。”
小黄从灵植田跑回来，金喙里叼着颗沾着雪的灵椒，兴奋地扑过来：“主人！灵椒苗没坏！我还找到颗藏在雪地里的灵椒，比上次的还辣！下次烤串要多放！”
叶小天笑着摸了摸它的金羽，灵火渐渐熄灭，烤架上的余温还在，院子里的灵香和笑声，在这冬夜里，暖得像团不会熄灭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