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赖子急了,瞪着眼嚷道:“何大清!你脑子被门夹了?我姐哪点比不上这老虔婆!”
何大清怒声道:“大人说话,轮得到你插嘴?一边呆着去!”
黄英子气得浑身直抖,最后一点幻想也破灭了,咬牙切齿道:“何大清,你耍了我这么久,现在想一脚踹开?我跟你没完!”
说着就张牙舞爪地朝何大清脸上挠去。
何大清早有防备,一把将她推开,骂道:“疯子!泼妇!”
“哎哟……何大清,你敢推我?”黄英子委屈地哭了。
黄赖子一看何大清敢动手,气血上涌,抬脚就朝他腰上踹去:“王八蛋!还敢动手?老子踢死你!”
“哎哟!”何大清没防住这一脚,被踹得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怒吼道,“你个黄赖子敢跟我叫板?老子打死你!”
“来来来,老子怕你不成!”黄赖子也不是善茬,撸袖子准备干架。
两人一言不合,就要干仗。
叶玄眉头一拧,怒喝道:“都住手!”
这一声犹如雷霆,瞬间镇住了全场。
就连何大清刚挥出去的拳头,也被叶玄一把攥住了手腕,像被铁钳扣住,动弹不得。
要知道何大清是颠了几十年大勺,体格又壮实,力气正值巅峰,连傻柱都只能被他吊着打。
可在叶玄手里,他竟半点便宜占不到,甚至疼得冷汗直冒。
另一边的黄赖子也好不到哪去,这会儿被叶玄捏住拳头,整张脸都扭曲了,疼得直抽气。
街坊邻居都看呆了,这叶玄还真有本事!
一手制住何大清,一手摁住黄赖子,两条壮汉在他手里竟都挣不脱。
叶玄环顾一圈,沉声道:“闹到这个地步,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今天既然傻柱找我当调解人,我就有责任把这事说清楚。何大清,你愿不愿意好好谈?”
何大清这会儿疼得龇牙咧嘴,忙不迭点头:“愿意,愿意!叶医生,你说怎么谈就怎么谈。”
叶玄又扫向黄赖子:“那你呢?要打,还是要谈?”
黄赖子全身直抽抽:“谈,谈!都听您的,谈!”
叶玄目光转向白寡妇:“白同志,你的意见呢?”
白寡妇也被镇住了。
她最清楚何大清的斤两,这都被叶玄像拎小鸡似的制住,哪还敢多说,连忙点头:“听叶医生的。”
黄英子咬着牙道:“谈就谈!但必须给我个说法,我不能白吃亏!”
见各方都表了态,叶玄点了点头:“好,那咱们就好好谈谈。”
他松开了手,转向何大清:“何叔,您先说。对这件事,您到底怎么想?是打算跟黄英子留在四九城,还是跟白同志回保定?”
何大清额角冒汗,眼神躲闪,先瞥了白寡妇一眼,又飞快地扫过黄英子,沉默片刻才嗫嚅道:“我跟英子……那是一时糊涂。我想了想,还是……还是得回保定过日子。”
这话一出,白寡妇暗自松了口气。
黄英子脸上的血色却迅速褪去,眼神黯淡下来,只剩下被当众羞辱的愤怒。
黄赖子立刻跳脚:“何大清,你说糊涂就糊涂?我姐这几个月白跟你了?!”
叶玄眼神一冷,黄赖子立刻闭嘴不敢出声,而后缓缓道:“白同志,何叔的意思您也听到了。经过今天这些事,您还愿不愿意接受何叔回去,继续过日子?”
白寡妇这会儿气已消了大半,她咬着嘴唇,胸口起伏。
她当然恨何大清骗她、拿着钱在外头瞎搞,更恨他当众揭自己的短。
可冷静下来一想,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
离了何大清,自己怎么办?
两个孩子正是花钱的时候,自己没个正经工作,全靠街道偶尔派点零活。
何大清再不济,也是正经大厨,工资不低,还能从食堂捎东西回来。
要是真离了他,日子立马就得紧巴起来。
“过不过的……看他以后表现。得跟这女的彻底断干净!还有,今天这烂摊子,他自己收拾。”
在现实面前,白寡妇不敢任性。
这话等于是给了台阶,算是不再深究,但黄英子那边赔钱的事,还得何大清自己想法子。
街坊们看热闹不嫌事大,这白寡妇可真能忍,何大清都这样了,居然还过得下去。
但不少人也理解,在现实面前,这些都不算事儿。
更何况白寡妇自己也不干净,大哥别说二哥,凑活着过吧。
叶玄正色道:“黄英子,何叔的态度您也清楚了。事情到了这一步,纠缠下去对谁都没好处。您要是真想告何叔一个流氓罪,他最多进去坐牢,而您什么都落不着。您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黄英子心里乱糟糟的,她也明白事情闹到这地步,再缠着何大清已没用了。
告他流氓罪让他坐牢,自己也落不着好,毕竟她三十了,不是黄花闺女,又是个寡妇。
那才是人财两空,什么都没了!
她抹了下眼角,凄声道:“我还能怎么想?人财两空,往后都没脸见人了。他何大清必须赔我损失……五百块!”
黄赖子立刻帮腔:“对!必须赔钱!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何大清一听五百块,当时就炸了:“五百?你不如把我卖了!我上哪儿弄这么多钱!”
黄赖子呛声道:“不赔钱?那就去坐牢!”
眼看又要吵起来,叶玄开口道:“黄英子同志,你是受害者,要求赔偿在情理之中。但数额得合理。五百块确实太高了。况且何叔前后给过你三百八十块,这里头一部分算是借款或帮忙,另一部分才涉及情感欺骗的补偿。如果你们坚持五百块不松口,那这事只能请派出所的同志来裁定。到时候事情的性质和影响,恐怕就不是你们能控制的了。”
黄英子和黄赖子脸色变了。
这事真要闹大,不但钱可能捞不着,黄赖子以前那些不干净的事说不定还会被翻出来。
五百块本就是漫天要价,能还价也行。
黄英子退了一步:“好,既然叶医生这么说,我也退一步。二百五,不能再少了!”
何大清听到这里,暗暗松了口气。
二百五十块,他咬咬牙还能凑出来。
这事怎么说都是自己理亏,一毛不拔也不可能。
叶玄转向何大清跟白寡妇:“何叔,家宅不宁,终是祸患。今天这事已经传遍街坊,如果不能妥善解决,往后的流言蜚语、工作影响、邻里关系,都是麻烦。尤其您在食堂工作,名声最要紧。现在还只是在四九城,这要是传到保定去……您的工作还能不能保住,可就难说了。”
何大清和白寡妇都沉默下来。
这话,实实在在地戳中了他们的软肋。
两百五虽然多,可跟工作比起来,那就不值一提了。
今天这事能用钱摆平,也是最好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