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
前台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办公区的宁静，林秘书抓起听筒，刚说了句 “您好，祁阳新能源”，语气就立刻变得恭敬起来，笔尖在记事本上快速滑动：“请问您有预约吗？好的，我马上向祁总汇报。” 她挂电话时特意看了眼来电显示，默默记下 “德昌集团” 四个字。
她快步走向研发部，路过办公区时还特意理了理衬衫领口。祁阳正和韩教授对着电脑屏幕讨论文献，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公式看得人眼花缭乱，见她进来便抬了抬头：“什么事？”
“祁总，德昌集团的张总来了，就在前台，说想和您聊聊磐石 4.0 的合作事宜，没有提前预约。” 林秘书递过记事本，“他还带了两个技术顾问，看着像是有备而来，其中一个是业内很有名的电池测试专家王工。”
祁阳愣了一下，指尖在鼠标上停顿片刻。德昌集团是国内排名前三的动力电池经销商，一直和竞争对手华能新能源合作密切，怎么会突然找上门？他和韩教授对视一眼，后者挑了挑眉，伸手关掉了文献页面：“正好，让他们看看我们的最新进展，说不定能多个筹码。华能那边最近一直在宣传他们的新型钠电池，德昌这次来，说不定是想货比三家。”
“沈总呢？让他一起过来。” 祁阳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顺手拿起桌上的样品盒，“林秘书，把人请到会客室，泡两杯龙井，再让技术部把最新的测试报告打印一份，重点标注循环寿命和高温性能数据。”
会客室里，一个穿着藏青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研发园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表。他身后两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低头翻看手机里的资料，时不时低声交流几句。听到开门声，男人转过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主动伸出手：“祁总，久仰大名，我是张德昌。”
祁阳快步上前握手，他的手掌宽厚有力，握起来很实在：“张总客气了，没想到您会突然到访，有失远迎。这位是我们的技术总顾问韩教授，这位是负责市场的沈总。”
张德昌和两人一一握手，目光在韩教授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语气带着敬意：“韩教授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去年在行业峰会上听您讲钠电池技术，受益匪浅。尤其是您提出的高温稳定性优化方案，我们一直有关注。”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年轻人立刻递过来一份文件，“这是我们集团最新的采购需求，想看看祁阳新能源能不能接。”
沈弘毅接过文件翻开，眉头微微一挑。采购量比他们预期的最大订单还多三成，而且技术指标要求异常苛刻，尤其是循环寿命和高温性能，几乎达到了行业顶尖水平。祁阳快速扫了一眼，指着其中一条问道：“张总，要求 1500 次循环寿命，这个标准比行业平均水平高不少啊。目前主流的钠电池循环寿命大概在 1200 次左右，您这边为什么要求这么高？”
张德昌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时故意顿了顿，指尖在杯沿划了一圈：“祁总应该知道，现在车企对电池寿命要求越来越高，尤其是新能源卡车领域，1500 次循环是基本门槛。一辆新能源卡车的使用年限至少五年，要是电池寿命不够，车主的置换成本太高，根本没人愿意买。” 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无奈，“我们之前和华能合作，他们的产品始终达不到这个标准，最多只能做到 1300 次，而且高温环境下衰减很快。听说你们的磐石 4.0 在攻关这个难题？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韩教授推了推眼镜，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测试报告，递到张德昌面前：“张总可以看看这个，我们最新的优化方案，在常温环境下已经能稳定达到 1450 次循环，高温环境下 1200 次，离您的要求只差一步。这是上周刚做的测试数据，所有参数都有记录，您可以让您的技术顾问核实。” 他指着报告中的一组曲线，“你看这条循环曲线，非常平稳，没有出现明显的衰减拐点，说明我们的材料结构稳定性很好。”
张德昌身后的技术顾问王工立刻凑过来，戴上眼镜仔细翻看报告，手指在数据表格上快速滑动，时不时用手机拍下关键页面。“韩教授，这个高温循环测试是在多少度环境下做的？用的是哪个标准的充放电流程？” 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审视，“我们之前测试过很多样品，有些企业的报告看起来很漂亮，但实际测试时差距很大，尤其是充放电倍率提高后，性能衰减很明显。”
“45 摄氏度恒温环境，采用的是国标 Gb\/t -2015 的充放电流程，每 200 次循环做一次容量校准。” 韩教授回答得条理清晰，“充放电倍率我们测试了 0.5c、1c、2c 三种，数据都在报告后面附着呢。2c 倍率下，常温循环寿命依然能达到 1300 次，完全满足新能源卡车的使用需求。” 他转头对祁阳说，“要不我们带张总和王工去实验室，现场演示一下最新的循环测试？这样更有说服力。”
张德昌眼睛亮了亮，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说：“听起来不错，但口头说没用，我们需要看现场测试。毕竟采购量这么大，要是出了问题，对双方都是损失。”
“没问题。” 祁阳立刻起身，“韩教授，带张总他们去实验室，现场演示最新的循环测试。沈总，你留在这儿准备合作框架草案，重点把供货周期和质量保障条款理清楚。”
实验室里，李博士正在调试设备，看到祁阳带着客人进来，连忙停下手里的活，顺手关掉了正在播放的音乐。韩教授走到测试台前，指着屏幕说：“张总请看，这是我们已经运行了 1300 次循环的样品，现在容量保持率还有 82%，远超行业 70% 的标准。我们现在启动一次充放电测试，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就能看到实时数据。”
王工凑近屏幕，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参数曲线，时不时和身边的助手交流几句：“曲线很平稳，没有出现断崖式衰减，不错。能不能把充放电倍率调到 2c，我们想看看极限情况下的表现？”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便携式测试仪器，“这是我们自己带的测试设备，可以同步记录数据，确保结果准确。”
李博士立刻操作起来，设备发出轻微的蜂鸣声，屏幕上实时显示着内阻、容量等数据。“当前内阻 18 毫欧，和初始状态相比只增加了 3 毫欧。” 他报出数据时带着一丝骄傲，“2c 倍率下，充电时间只需要 30 分钟，放电容量能达到额定容量的 95% 以上。”
张德昌点了点头，走到原型样品架前，拿起一个电池包翻看，手指在接口处轻轻摩挲：“这个电池包的能量密度能达到多少？安全性怎么样？我们之前遇到过电池包热失控的问题，损失很大，所以对安全性要求很高。”
“单体能量密度 160wh\/kg，电池包 120wh\/kg，满足卡车续航需求。” 祁阳接过话头，拿起另一个样品包，“安全性方面，通过了针刺、挤压、热失控测试，热失控后有 90 分钟的逃生时间，远超国标要求的 5 分钟。而且我们的电池包采用了液冷散热系统，能有效控制高温环境下的温度升高。” 他示意李博士打开测试视频，“这是热失控测试的视频，您可以看看，即使发生热失控，也不会发生爆炸，只会缓慢释放气体。”
张德昌认真看完视频，摩挲着下巴，沉默了几秒：“祁总，实不相瞒，我们和华能的合作快到期了，他们的技术瓶颈一直突破不了。如果你们能在一个月内把高温循环寿命做到 1500 次，我可以和你们签三年的独家供应协议，采购量每年不低于 5Gwh。” 他伸出五根手指，语气坚定，“这是我们能给出的最大诚意，要是做不到，我们只能再考虑其他合作伙伴了。”
祁阳心里一喜，却不动声色地说：“张总，一个月时间有点紧，但我们可以尽力。这样，一周后我给您答复，到时候带样品去贵公司做第三方检测。如果检测结果达标，我们再谈具体的合作细节。” 他伸出手，“希望我们能达成合作，实现双赢。”
“好，我等你的消息。” 张德昌握住他的手，力道十足，“我相信韩教授的技术实力，也希望祁阳新能源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送走张德昌一行，李博士立刻凑过来：“祁总，一个月做到 1500 次？这难度不小啊。我们现在的方案还需要优化，尤其是高温环境下的界面稳定性，得重新调整配方。”
祁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投向实验室里的研发团队，语气带着鼓励：“有压力才有动力。韩教授，以色列那边有回复吗？他们的自适应技术能不能尽快落地？”
韩教授刚拿出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后笑着说：“说曹操曹操到，以色列团队回复了，同意下周进行线上技术交流。他们还发了一份初步的技术方案，里面提到了碳涂层包覆的思路，说不定能解决我们的稳定性问题。” 他把手机递给祁阳，“你看，他们的方案里提到，用多孔碳涂层包覆有机配体，能提高抗氧化性，同时不影响离子传输。”
祁阳快速浏览着手机上的方案，嘴角扬起笑容：“太好了，这或许就是我们突破瓶颈的关键。李博士，你立刻组织团队，按照以色列的方案做初步实验，争取在一周内拿出样品。韩教授，你负责对接以色列团队，下周的线上交流会一定要把关键技术问清楚。” 他看着众人，语气坚定，“这个订单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拿下它，我们就能在新能源卡车领域站稳脚跟。大家加把劲，辛苦这一个月，成功后给大家发双倍奖金！”
实验室里的众人立刻精神一振，李博士拿起笔记本，开始分配任务：“小张，你负责采购碳源材料；小王，你整理界面稳定性的测试数据；我和韩教授一起优化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