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翎走出妈妈家，没走几步就蹲在了路边。
晚风裹着凉意往脸上扑，吹得她鼻尖泛酸。
她望着来往的车灯，光影在眼前晃得模糊，心里只剩一声涩涩的苦笑。
上天可真会开玩笑。
可再难，也没有退路，只能咬着牙撑下去。
她只能坚强，别无他法。
犹豫了片刻，她摸出手机给贺烬野打了电话，没指望他能接，铃声却只响了两下就通了。
“老公，我想见见纪振锐。”她声音发哑。
纪振锐是政治要犯，寻常根本见不到。
电话那头沉默了瞬，“你怎么了？”
“没事，”萧灼翎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就是想见他一面，你能帮帮我吗？”
“我这几天在出差。”贺烬野的声音顿了顿，“我让章秘书给你安排，等消息。”
萧灼翎攥着手机，眼眶微热，“谢谢你贺烬野，谢谢你。”
监狱。
探监室的玻璃隔着两人，萧灼翎看着对面穿着囚服、面色憔悴的纪振锐，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连指尖都在止不住的发抖。
纪振锐先开了口，声音沙哑，“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
“你没资格提我妈妈。”萧灼翎的声音冷得像冰。
纪振锐看着那张和许冰昕很像的脸，叹气道，“我没虐待过她。”
他所有的错，根源都在一场错位的喜欢。
明知许冰昕已婚，却偏要不顾一切，用尽手段将人抢过来。
到最后，这份感情彻底扭曲，对她的执念深到近乎病态，连自己都困在了这份疯狂里。
萧灼翎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可笑，你把她关起来，连自由都不给她，这还不算罪大恶极？”
“我是真心爱她的。”纪振锐垂下眼，语气带着点无奈，“可我生在那样的世家，又混官场，婚姻从来由不得自己。”
“别再说这些话恶心我了。”萧灼翎打断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只剩冰冷的厌恶。
纪振锐看着她紧绷的神情，“我会让人联系你，我给你妈妈留了些房产，都在她名下。”
萧灼翎强压下怒意，“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我妈妈这些年的身体怎么样？过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她想知道她妈妈能不能承受住这个孩子？
她没法开口问妈妈，这些年在那栋别墅里她到底过着怎样的日子。
纪振锐沉默片刻，声音压得更低，“除了自由，我什么都满足她。只要下班，我就会去她那里，陪她说话，也让医生定期给她做检查，她的身体，应该保养得不错。”
“精神状态呢？”萧灼翎追问，连呼吸都紧了几分。
“起初不太好，”纪振锐垂着眼，“后来她知道摆脱不了我，又死不了，只能被迫接受，慢慢的，也就好起来了。除了这些，我是真的全心全意爱着你妈妈。”
“你让我恶心。”萧灼翎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纪振锐望着萧灼翎的背影，声音里带着几分莫名的感慨，“你长得和你妈妈很像，性子却差得远，你比她更有主意，也更硬气。”
萧灼翎没回头，脚步没停，径直转身离开。
走出探监室，她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心底翻涌着滔天的怒意。
妈妈当年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只能被困在纪振锐身边，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