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快上报。人证物证确凿，刘振华身为国家干部，利用职权，指使他人盗窃、破坏重大科研项目，性质极其恶劣。县卫生局震怒，迅速做出处理：刘振华撤销一切职务，开除公职，移送司法机关处理；王伟开除公职，同样依法处理。县医院上下震动，新任领导紧急开会，整顿作风。
凌风这边，清除了内鬼，搬掉了刘振华这块绊脚石，终于可以全身心投入到治疗中。没有了干扰，老陈头的治疗进展顺利。随着护脑藤提取物剂量的谨慎增加（最终维持在小白鼠有效剂量的十分之一左右，联合中药汤剂），配合凌风的定期针灸通络，老陈头的头痛症状基本消失，左侧肢体的无力感明显改善，已经能在搀扶下慢慢走几步了。复查的头部影像（虽然只是最简陋的x光平片，结合临床症状判断）显示，肿瘤虽然没有明显缩小，但似乎停止了快速增长，周围水肿减轻。
这已经是了不起的突破！对于一个被判了“死刑”的晚期脑癌患者，病情得到控制，症状显着改善，生命质量大大提高，这本身就是一个医学上的胜利！
消息传开，青山医院再次沸腾。之前那些因谣言而疑虑的人，彻底闭上了嘴，转而变成由衷的敬佩和赞叹。陈建国更是喜极而泣，见到凌风就要下跪，被凌风死死拉住。
“凌医生，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爹他……他能自己吃饭了，能下地走几步了，晚上也不疼得嗷嗷叫了……这，这简直是神仙手段啊！”陈建国语无伦次。
凌风扶住他，认真地说：“建国，别这么说。治疗才刚有起色，路还长。陈大爷的病根还在，我们只是暂时控制住了它。接下来是长期的巩固治疗，一点不能松懈。而且，”他顿了顿，“这只是第一个病例，护脑藤的治疗效果和长期安全性，还需要更多病例来验证。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老陈头自己倒是乐观多了，脸色红润了些，说话也更有力气了：“凌医生，俺这条老命，是您捡回来的。能多活一天，舒坦一天，都是赚的！您放心治，俺配合！俺还要看着俺孙子娶媳妇呢！”
病房里充满了久违的笑声和希望。
这天晚上，凌风难得地早早结束了工作，和苏青一起，在医院后面的小山坡上散步。月色很好，洒在刚刚冒出嫩芽的草药苗上，一片静谧。
“刘振华和王伟被抓了，院里清净多了。”苏青挽着凌风的胳膊，轻声说，“不过，经过这事，我算是明白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咱们以后，还得更小心。”
凌风握住她的手，点点头：“是啊。不过，该做的事还得做。护脑藤对陈大爷有效，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们要筛选更多的合适病例，建立完整的治疗方案和剂量标准。还要想办法，改进提取工艺，看看能不能制成更方便的口服制剂或者针剂。”
“还有，”苏青想起什么，笑了起来，“今天李院长跟我念叨，说县里好几个领导，还有地区卫生局钱主任，都拐弯抹角打听，能不能走走后门，把他们得了脑瘤的亲戚朋友送来试试。看来，你这‘凌神医’的名头，又要响了。”
凌风苦笑摇头：“这是最麻烦的。资源有限，我们必须严格按标准来，不然就是害人。明天得跟李院长定个规矩，所有病人，必须经过我们的评估小组集体评估，符合条件的才能入院。谁来说情都不行。”
“嗯，我支持你。”苏青把头靠在凌风肩上，“不过，你也别太累。你看你，这几天又瘦了。”
“没事，心里踏实，就不觉得累。”凌风望着远处月光下朦胧的青山，语气坚定，“等护脑藤的治疗方案成熟了，咱们就正式向上面打报告，申请扩大临床研究。还有，我琢磨着，灵泉空间里的好药材不止这些，以后说不定还能培育出对付其他疑难杂症的东西。路还长着呢。”
苏青抬头看着他被月光勾勒出的侧脸，心中充满了温暖和骄傲。她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心里装着的，从来不只是个人的成败得失，而是如何用他手中的医术，去点亮更多身陷绝境之人的希望。前路或许还有坎坷，但有他同行，她便无所畏惧。
夜风轻柔，药圃里新栽下的护脑藤幼苗，在月光下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着两人的低语，也仿佛在预示着，一个关于生命和希望的新篇章，正在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上，缓缓展开。山下，青山医院的灯光星星点点，其中一间病房的窗户还亮着，那是老陈头的房间，温暖的灯光透过窗棂，与天上的星光交相辉映，宁静而充满力量。
翌日初夏的晨光透过窗棂，在凌风办公桌的病历堆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端起搪瓷缸里已经凉透的浓茶喝了一口，苦涩的滋味让他精神稍振。
桌上摊开着周建国的最新检查记录和护脑藤提取物的实验数据，一旁还放着一封刚拆开的家信。信是凌家坉的三妹凌丽写来的，字迹歪歪扭扭，但事情说得很清楚：三妹凌丽在县纺织厂干了三年临时工，今年厂里有一批转正名额，但她没关系没背景，眼瞅着要落空，心里憋屈，来信问大哥能不能想想办法。四弟凌云和五妹凌雨这对龙凤胎，今年夏天就要初中毕业了，成绩中不溜秋，考高中悬，是接着念书还是回家干活，爹娘也拿不定主意，让凌风这个大哥拿主意。
凌风放下信纸，轻轻叹了口气。作为长子，父母年纪渐长，弟弟妹妹的前程是他肩上另一副沉甸甸的担子。大姐凌萍早年出嫁，婆家还算厚道，不用他多操心。现在三妹的工作、四弟五妹的学业，又接踵而来。他拿起笔，在信纸背面写下：“丽丽工作事，容我想法。四弟和五妹升学元事，让他们务必尽力争取，努力一下，知识以后会有用，学费由我供。一切有我，让爸妈勿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