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龙负手而立,衣袍在风中轻扬,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索尔,嘴角微扬:“下面我们来试试你机甲的性能吧?正好克苏鲁的虫族这里还有这么多,可以让你来试验。你是自己来,还是需要我帮忙?”他的语气看似轻松,眼底却暗藏深意,仿佛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棋局正在悄然铺开。
索尔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套刚刚重塑的“雷霆天道甲”,雷纹在甲胄上流转,仿佛有生命般呼应着他的心跳。他握紧雷神斧与雷神锤,指节发白。战甲内,他的脉搏与天道之力共振,每一次心跳都引发体内雷光的暴动,那是尚未驯服的神力在躁动。
“这域外战场上的虫族……都要杀吗?”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迟疑,“我怕……我不行。”他的瞳孔深处闪过一抹恐惧——不是怕战斗,而是怕辜负。他刚承接天道,神魂尚未完全融合,体内那股浩瀚之力如洪流奔涌,却不知如何驾驭。他怕自己一个失误,便让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再度崩塌,让蓝星陷入万劫不复。
林龙闻言,冷笑一声,眼神骤然凌厉:“当然杀完啦!不杀完,留着过年吗!”他一步踏前,气势如山岳压顶,声音如雷霆炸响:“你现在可是天道!是蓝星的守护者!你连这些残存的虫族都杀不了,还谈何保护人类?他们还在等你回去,等你守护!他们的眼泪、他们的呐喊、他们的绝望——你难道想让他们再次经历灭顶之灾?”
索尔心头一震,仿佛被一记雷锤砸中。他抬头,看见林龙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没有嘲讽,只有期待与逼迫——那是父亲对儿子的严厉,是师者对弟子的锤炼,更是战友对同袍的生死相托。
“……好。”他咬牙,眼神渐亮,雷甲骤然爆发出炽烈金光,“跟他们拼了!”
话音未落,他已如雷霆般冲出,身影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直扑虫群!雷神斧劈下,雷光如龙,撕裂大地;雷神锤横扫,雷暴炸开,虫群如麦浪般倒下。但虫族数量太多,如潮水般从地底涌出,前仆后继。一只巨虫从地下突袭,毒刺刺穿索尔肩甲,鲜血喷涌,腐毒瞬间沿着伤口蔓延,他闷哼一声,反手一斧将那怪物劈成两半。血与雷光交织,他仿佛浴火重生的战神,在尸山血海中挣扎前行。
战场轰鸣,雷电不断炸下,仿佛索尔的怒吼化作了天罚。大地在震颤,焦土被雷火点燃,虫尸堆积如山,腐臭的汁液混合着泥土,蒸腾起一片毒雾。索尔每一次挥动雷神锤,都会引发连锁雷暴,但虫族如附骨之疽,源源不断从地缝、废墟中爬出,甚至有的虫族在空中凝聚成黑云,喷射毒液箭雨。
索尔的呼吸越来越重,雷甲光芒黯淡。他意识到,单纯依靠蛮力,哪怕耗尽神力,也无法斩尽杀绝。而林龙,却只是盘坐在战场边缘的一块巨岩上,双手抱胸,悠然观战,嘴里还嘀咕着:“嗯,不错不错,力量控制得还行。好,就这么打——小心后面!”他嘴上喊得急,却始终未动分毫。他深知,索尔必须自己学会驾驭天道之力,否则,即便拥有神位,也不过是个空壳傀儡。
“这小子,还是太依赖肉身力量了。”林龙轻叹,目光如炬,“天道之力,不在锤斧,而在意志。蓝星是他的根,他的呼吸,他的血脉。若不能与天地共鸣,终究只是凡人披神甲。”
索尔被虫群围困,后背被毒刺划出三道深痕,鲜血浸透战甲。他单膝跪地,雷神锤插入地面,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四周虫族嘶鸣,毒雾几乎让他窒息。他抬头望向天空,乌云密布,雷光在云层中酝酿,却迟迟未降。
“为什么……为什么我调动不了真正的天道之力?”他嘶吼,眼中雷光暴动,却如困兽般挣扎。
“因为你在恐惧。”林龙的声音如一道清雷,穿透战场,“你恐惧力量失控,恐惧伤害无辜,恐惧辜负责任。但天道,本就是秩序与毁灭的化身——不破不立,不杀不护!”
索尔一震,脑海中闪过蓝星上那些幸存者的眼神,闪过林龙撕开空间裂隙时决绝的背影。他猛然站起,紧握雷神锤,仰天怒吼:“若天道需以杀止杀,我便以雷霆涤荡罪恶!”
刹那间,他周身雷光暴涨,雷甲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雷神锤横扫,千丈雷光如银河倾泻,大地裂开深渊,虫族如灰烬般湮灭。空中毒云被雷光撕碎,暴雨骤降,冲刷着腐臭的大地。
第三天黎明,朝阳初升,血色的天幕中透出一缕金芒。
索尔已近乎虚脱,雷甲黯淡,雷神之锤几乎握不住。他跪在尸山血海之中,喘息如风箱。四周,虫族尸体堆积如山,腐臭弥漫,但仍有零星残存者在蠕动,发出垂死的嘶鸣。
“够了。”林龙终于起身,声音平静,却如洪钟震响,“你还不明白吗?你不是在和虫族战斗,你是在和‘自己’战斗。”
索尔抬头,眼中雷光闪烁:“什么意思?”
“你是天道,这蓝星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缕风,每一道雷,都是你的一部分。”林龙抬手指天,指尖迸发雷光,引动风云变幻,“你为何要靠肉身厮杀?为何不……调动天地之力?”
索尔一怔,闭目凝神。刹那间,他仿佛听见了大地的脉搏在跳动,风的低语在耳畔,雷在云中酝酿的轰鸣。他感受到地脉深处涌动的灵气,感受到风中残留的众生祈愿,感受到云层中积压的雷霆之力。
“领域……”他喃喃,神识如蛛网般铺展,与天地共鸣。
“以我之名,雷令天下——”
“天雷,降!”
“轰隆隆——!”
刹那间,乌云密布,万雷齐发!不是一道,不是十道,而是千雷万霆,如天罚降临,将残存虫族尽数湮灭。雷光所至,毒雾消散,大地净化,焦土被雷火灼烧后,竟透出一抹新绿,仿佛生机在毁灭中重生。
索尔立于雷光之中,宛如雷神降世,气息却已截然不同——那是天道之威,是秩序与毁灭的化身,是众生敬畏的雷霆意志。他的眼眸中,雷光流转如星河,映照着蓝星的全貌,每一处战火、每一处苦难,皆在他心念之间。
林龙嘴角微扬:“终于开窍了。天道不是神位,是枷锁,是责任,是众生之眼。”
“虫族既然杀完了,那我们也该回蓝星了。”林龙说道,抬手撕开空间裂隙,两人穿过结界,重返蓝星。
然而,当他们踏足地球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索尔瞳孔骤缩——
**曾经的都市,已成废墟。**
高楼倒塌如巨兽骸骨,街道龟裂如蛛网,焦黑的车辆翻覆在路中,残垣断壁间,尸横遍野。天空灰暗,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焦臭,远处,仍有零星的爆炸声传来,仿佛战争尚未结束。
“这……这是怎么回事?”索尔声音颤抖,雷甲瞬间激活,雷神之锤在手,雷光在眼中暴动,“难道克苏鲁的残党……?”
林龙眉头紧锁,神识扫过千里,脸色阴沉:“不是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