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出关了。
当他推开洞府石门，缓步走出时，等候在外的沐雨、刘铁等人皆是一怔。
眼前的姜毅，气息深邃如渊，明明站在那里，却仿佛与周围的天地融为一体，若不刻意感应，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的眼神更加平和，但平和之下，是足以承载星辰生灭的沉静与力量。他并未刻意散发威压，但刘铁这等炼体强者，却本能地感到一种源自生命层次上的隐隐压迫感。
“姜兄，你……”林凡推了推眼镜，眼中满是惊异，“你的气息……好像完全不同了。”
姜毅微微一笑，牵起沐雨的手，一股温润平和的混沌之力流转过去，瞬间抚平了她眉宇间的担忧与这些时日的疲惫。“略有突破，更重要的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没有细说内宇宙与功法蜕变之事，此事关系太大，不宜过早公开。
很快，玄天子传讯，召姜毅前往议事大殿。
大殿之内，核心人物再次齐聚。当姜毅踏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几位宿老眼中更是精光闪烁，显然看出了他的不凡。
“恭喜姜小友修为大进。”玄天子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在如今局势下，己方每多一分力量都是好的。
“多谢宫主。”姜毅拱手，随即直入主题，“晚辈闭关期间，北域情况如何？”
提到北域，众人脸色都凝重起来。
玄明长老的最新传讯已然送回，内容更加惊人。他们通过还原部分被破坏的阵图，结合那截蕴含秩序与死寂双重气息的诡异藤蔓，得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推论：
蚀骨殿在北域的“寒寂墓”，其核心功能并非培育“归寂之心”，而是一个超大型的跨界能量抽取与转化装置！它抽取的，不仅仅是青玄界的本源，似乎还通过某种方式，强行汲取了来自“圣族”疆域的某种秩序本源！
而那缕圣族气息，并非外来，更像是……被蚀骨殿的力量污染、同化后残留的痕迹！
“这意味着什么？”皇甫鸣声音干涩，“蚀骨殿……在窃取圣族的力量？”
“不止是窃取。”一位宿老缓缓摇头，脸上布满惊容，“那截藤蔓显示，他们在尝试将‘秩序’与‘归寂’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强行融合！”
大殿内一片死寂。
圣族与蚀骨殿，非但不是死敌，蚀骨殿竟然还在暗中研究、利用圣族的力量？这完全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姜毅闻言，眼中混沌之光流转，他想起了千骸殿中那枚【墟】令虚影的漠然意志，想起了血脉记忆中同时对抗光与暗的先祖。
“或许，我们一直都理解错了。”姜毅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如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光之秩序’与‘暗之归寂’，或许从来就不是两个敌人。”
他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句道：
“它们，很可能本就是一体两面！属于同一个源头，或者，在追求着同一个终极目标——那就是彻底覆灭‘混沌’所代表的一切，建立一个非此即彼、绝对‘纯净’的新秩序，或者说……永恒的‘寂灭’。”
“蚀骨殿研究圣族力量，并非合作，更可能是……它们在试图补全自身，或者，在模拟、解析它们那‘同伴’的力量运行方式。”
这个推测，比之前的“联手”更加可怕！如果秩序与归寂本出同源，那么青玄界面对的，自始至终就是一个完整且强大到无法想象的敌人！所谓的圣族与蚀骨殿，不过是这个庞大存在伸出的两只不同的触手！
“必须证实这个猜测！”玄天子霍然起身，语气斩钉截铁，“若真如此，我界的战略必须做出根本性调整！”
就在这时，殿外再次传来急报！
这次，是来自北域最前线的玄明长老，动用了一件极其珍贵的跨界传讯法宝，传来的只有断断续续、夹杂着剧烈能量干扰的寥寥数语：
“……寒寂墓深处……发现活体……融合实验……圣族……蚀骨……一体……危险……求援……”
传讯到此，戛然而止！
无论天都山这边如何尝试联系，那边都再无回应！
大殿内，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北域，出大事了！玄明长老一行人，恐怕遭遇了远超预料的凶险！
“姜小友！”玄天子立刻看向姜毅，眼下，他是最适合也是实力最强的救援人选。
“晚辈即刻动身，前往北域！”姜毅没有任何犹豫，眼中闪过一丝冷电。他刚刚突破，正需实战巩固，而且，他也迫切想要亲眼证实那个关于“光暗同源”的可怕猜想。
风暴，已从西域，转向了更为酷寒的北域绝魂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