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开始下降，穿过云层，瑞士的山水显露出来。
深绿色的森林，翡翠色的湖泊，红瓦的小房子像撒在绿色天鹅绒上的糖果。
雪山在不远处，山顶的雪在阳光下白得刺眼。
“我们到哪儿了？”
沈钰飞看着舷窗外的风景问。
“因特拉肯。”
慕砚修指着窗外某个位置。
“看见那两个湖了吗？那是布里恩茨湖和图恩湖，小镇就在两湖之间，所以叫因特拉肯，Interlaken，湖泊之间的意思。”
飞机降落在伯尔尼的小机场，停机坪很迷你，只有几条跑道。
一下飞机，空气冷冽清新，带着松针和雪的味道。
酒店已经给他们租好了车，一辆深绿色的路虎卫士，型号不知道，但外观和沈钰飞那辆差不多样子，方头方脑，倒是很符合瑞士的气质。
行李装车，两只猫的航空箱和比较小一点的登机箱放在后座。幸亏路虎卫士的后备箱够大，不然还真装不下他们三个的箱子。
空间比较紧张，为了不让两只猫出来捣乱，给他们都塞进了航空箱里，虾条很淡定，在里面舔爪子，它只要吃的管够，根本不在乎外面啥样。
一只耳有点烦躁，喵喵叫了几声，一直在用小爪子挠箱壁，被沈钰飞摸了好几下才安静了。
至于国富集团的工作人员们，他们早就办完公事回国了，之后的旅程都是沈钰飞和慕砚修的两人世界了。
勉强算二人吧，忽略周明远和两只猫的话。
从机场到因特拉肯大约一小时车程，路况很好，一路都是沿着湖开。
湖水是那种不真实的蓝绿色，像掺了牛奶的绿松石。
对岸是雪山，山顶藏在云里，山腰是深绿色的针叶林，山脚下是草场，有牛在吃草，脖子上的铜铃叮当作响。
小镇很安静，石板路，木筋屋，窗台上摆着天竺葵，开得正艳。
主街上有几家表店、几家巧克力店，游客不多，四月初是滑雪季的尾巴，徒步季还没开始，算是淡季。
酒店不在镇上，而在半山腰。
盘山公路弯弯曲曲，路窄，只能容一辆车通过，每隔一段有个错车的地方。
开了大约二十分钟，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平缓的坡地，几栋木屋散落其间，背后是雪山，面前是湖。
他们的木屋在最里面，是一栋两层的独栋小木屋。
外墙是深棕色的原木，屋顶铺着石板，烟囱里飘出袅袅青烟。
门前有个小露台，摆着桌椅，可以看湖景。
管家是个五十多岁的瑞士大叔，叫汉斯，会说一点英语，带着浓重的德语口音。
他帮他们把行李搬进屋，又介绍了房间的设施，地暖、壁炉、桑拿房，以及最重要的，露天温泉池。
“温泉水是山上的，每天换。”
汉斯比划着用英语表达。
“很热，四十度。晚上泡，看星星，很好。”
屋里是典型的阿尔卑斯风格，原木的天花板，粗壮的房梁。
家具也都是实木的，厚重，结实。沙发铺着格纹羊毛毯，壁炉里已经堆好了柴，随时可以点燃。
厨房是开放式的，设备齐全，冰箱里已经放好了牛奶、面包、火腿和本地奶酪。
楼上两间卧室，都有落地窗，正对着湖。
床是实木的，雕着简单的花纹，床垫厚实，躺上去像陷进里。
浴室很大，有个巨大的木桶浴缸，窗边就是温泉池的入口，一扇玻璃门，推开就是露台，温泉池冒着热气，在冷空气里蒸腾出白雾。
沈钰飞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湖。太阳开始西斜，湖面泛起金光，雪山尖被染成粉色。
“哇，好像明信片里的场景，美得都不真实了。”
慕砚修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脑袋搁在她肩膀上。
“那我们私奔来这里定居好不好？”
他明显是开玩笑的语气。
“也……不是不行啊，要是哪天你被逐出家门了，我就带你躲到这里，不过我养你可以，你得给我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捏肩捶腿伺候着~”
沈钰飞在他怀里转了半圈，回过头看他笑盈盈地说。
“每个月就给你200块的零花钱，还得扣下你的护照，让你想跑都没钱买机票！”
她坏笑着盘算，表情像是虾条做了错事嫁祸给一只耳的时候，让人按捺不住捏上脸颊的手。
于是慕砚修抬手捏起了她脸蛋上的软肉，手感很好，口感更好。
“你想得还挺美！不过……不给零花钱也行，只要小坏猫能把我喂饱就行~”
慕砚修暗示性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和脖子，激得沈钰飞一缩脖儿，从他手底下像一滩猫一样逃跑了。
“(ˉ▽￣～) 切~~大色狗！”
逃出生天的沈钰飞挑衅地冲他做了个鬼脸，就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晚饭是汉斯的妻子准备的，典型的瑞士农家菜。
奶酪火锅，一大锅融化的格吕耶尔奶酪，用长叉子叉着面包块蘸着吃。
配菜是煮土豆和酸黄瓜，解腻。还有一道烤香肠，皮脆肉嫩，配着黄芥末酱。
汉斯和妻子一起准备好了餐厅之后就离开了，饭后会过来把餐具都收拾走的。
餐厅在一楼，周明远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他宁肯吃自己带的煎饼卷老干妈。
壁炉里烧着火，木柴噼啪作响。空气里有奶酪的浓香、木柴的烟味，和窗外飘进来的清冷空气。
吃完饭，沈钰飞换了泳衣，裹上浴袍，推开玻璃门。冷空气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哆嗦，快步走到温泉池边，踩进水里。
水温刚好，烫得皮肤有点发红，但热乎乎的很舒服。
池子是石头砌的，不规则形状，大概能容下四五个人。
水面上飘着木盘，盘子里摆着酒杯和一瓶雷司令白葡萄酒。
慕砚修已经在了，靠在池边，眯着眼很享受的样子。
沈钰飞滑进水里，在他旁边坐下。水温从脚底漫上来，浸透每一寸皮肤。
她仰起头，天空是深蓝色的，星星开始出现，一颗两颗，越来越多，满天都是。
没有光污染，星星亮得耀眼，银河像一条淡淡的雾带，横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