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墨云清似乎也被自己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灰蓝色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一些，里面充满了真实的、并非伪装的茫然和一丝无措。
他像是不知道那声音从何而来，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然后困惑地看向沈君璃，仿佛在询问：
“刚才那是什么？是我吗？”
沈君璃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紧紧盯着墨云清，缓缓坐直身体，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
“你......刚才叫我什么？”
墨云清依旧是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懵懂模样，歪着头，眼神空洞。
但在沈君璃极具压迫感的凝视下，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嘴唇开合，似乎想模仿刚才的感觉，却又发不出声音，只能再次发出“嗬......啊.......”的含糊气音，显得有些焦急和挫败。
沈君璃没有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那瞬间的清晰发音绝非偶然。
他放缓了语气，指着自己，一字一顿地重复：
“沈、君、璃。”
墨云清茫然地看着他开合的嘴唇，灰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沈君璃认真的脸。
他努力地学着，嘴唇笨拙地蠕动，试了好几次，才终于又挤出那嘶哑破碎的音节：“......沈......君.......璃.......”
虽然依旧难听，但名字的轮廓已经出来了。
沈君璃眼中骤然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这丧尸........不仅能吸收晶核进化身体，竟然连语言能力都在恢复？！
这简直颠覆了他对丧尸病毒的所有认知！
三级丧尸？不，这绝不是普通的三级丧尸能有的表现！
“再说一遍。”沈君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墨云清像是被他的情绪感染，又像是单纯地在重复这个“新学会”的音节，断断续续地、努力地又重复了几遍“沈君璃”，一次比一次稍微清晰一点点。
然后，在沈君璃鼓励或者说，强烈期待的目光下，墨云清用他那嘶哑的、缓慢的语调，再次开口，这次，他说出了更长的、练习过无数次、但在此刻必须表现得如同记忆碎片般自然涌出的内容：
“.......云......清......墨.....云......清......”
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从生锈的齿轮间艰难挤出，眼神依旧带着那种初学语言的、空茫的困惑，仿佛只是无意识地复述着某个深埋在脑海深处的烙印。
“墨、云、清？”
沈君璃重复了一遍，眉头微蹙。这是他的名字？
一个丧尸，记得自己的名字？
或者说，这名字是残留的人性碎片？
墨云清似乎对“墨云清”这个发音反应更大一些，灰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喉咙里发出一个含糊的音节，像是确认，又像是无意义的回应。
他没有更多关于名字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