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镖头拖着快散架的身子回到房里，看着床上依旧昏迷不醒、脸颊却泛着不正常红晕的剑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一下午的真气输送，累得他跟连续搬了三天砖似的，结果那纠缠在剑雨经脉里的霸道暗劲，才特么消除了十分之一？这效率，比等快递还让人绝望。
“造孽啊……”他哀叹一声，任命地拧了把湿毛巾，敷在剑雨滚烫的额头上。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光靠物理降温估计够呛，但眼下他内力耗尽，剑雨体内那见了鬼的真气又敌我不分，再输内力怕不是要上演经脉爆破的戏码。
“小星……”
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呓语从剑雨唇边溢出。
曹大镖头耳朵一动，凑近了些。
“小星……别去……”
曹大镖头表情瞬间变得精彩纷呈。小星？这听起来像个男人的名字啊！卧槽？老子在这儿累死累活当舔狗……啊呸，当雷锋，你昏迷不醒念叨别的野男人？这算啥？精神出轨未遂？还是老子被NtR了？
他盯着剑雨那张即使病中也依旧清丽冷峭的脸，内心戏丰富得能写八十集连续剧。“姐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这儿拼死拼活，你梦里会情郎？好歹等我……等我救活你再想这些行不行？”
吐槽归吐槽，该干的活儿还得干。他打来热水，小心翼翼避开伤口给剑雨擦身。那动作，轻柔得跟他平时抠抠搜搜数铜板有得一拼。没办法，这姑奶奶现在就是个易碎品，碰坏了赔不起。期间难免有些肢体接触，曹大镖头努力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动，心里默念“我是柳下惠，我是正人君子，我不能趁人之危……虽然这身材确实有点顶……”
给自己做完思想建设，他也草草冲了个澡，换下那身被汗浸透的衣裳，刚想瘫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了。
“客官，楼下有人找。”是小二的声音。
曹大镖头心头一紧，可别是烈阳帮或者沧浪阁的找上门了吧？他提着一口气下楼，结果在大堂角落看到一个缩头缩脑、见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的熟悉身影——小七。
“哟，这不小七嘛？”曹大镖头乐了，大马金刀地往他对面一坐，“怎么，二姐前脚刚走，你就来探望我了？这么想我？”
小七吓得一哆嗦，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不是……曹、曹大镖头，我、我就是……”
“就是什么？”曹大镖头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眼神却跟刀子似的在小七身上刮来刮去，“上午巷子口那几个探头探脑的耗子，是你派的吧？怎么，盯我梢？”
小七脸都白了，汗如雨下：“是、是二姐……二姐让我看看您住哪儿，没、没恶意！真的！”
“行了，瞧你那点胆子。”曹大镖头摆摆手，懒得跟他计较这个，“说说吧，你们几个小家伙，怎么跑到武安这地界来了？还混得人模狗样的，连二姐都能使唤你当探子了。”
提到这个，小七稍微松了口气，但依旧不敢看曹大镖头的眼睛，小声叭叭地开始交代：“我们……我们大概是两个月前到的武安。当时身上没啥钱了，幸好……幸好之前从那个贪官家里摸来的几件小玩意儿没丢，找了个黑市出手，换了些银子。”
“然后呢？”曹大镖头挑眉，“就你们几个半大孩子，揣着钱在武安这龙蛇混杂的地方，没被人吞了？”
“差、差点！”小七心有余悸，“百花楼那个老虔婆，看我们有钱，想扣下安安姐！多亏了如玉姐帮忙周旋，我们才把安安姐赎出来。”
曹大镖头点点头，如玉那姑娘确实机灵。“然后你们就认识了那个傅帮主？”
“嗯！”小七提到傅帮主，眼睛亮了一下，“傅帮主人可好了！我们当时没地方去，在街上……呃，偶尔找点活儿干，被他看见了。他问了我们情况，就说他也没儿女，看我们可怜又机灵，就认了我们当义子义女，还教我们做事，给我们地方住。”
“教你们做事？”曹大镖头捕捉到关键词，身体微微前倾，“做什么事？不会是教你们怎么在街上‘找活儿干’吧？”
小七脸一红，扭捏了一下，小声道：“也、也不全是……傅帮主教我们识别那些有钱的外乡人，然后……然后偶尔骗到小巷子里，打、打一下闷棍……”
曹大镖头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啥玩意儿？！你们的事业就是打闷棍？！” 他简直要给这操作跪了，“你们管这个叫‘事业’？这特么是街头小混混的兼职好吗！”
小七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急忙辩解：“不、不是主要收入！主要收入是贩马！傅帮主有个马场，我们帮忙打理马场，贩马可赚钱了！”
“马场？”曹大镖头这回是真的震惊了，“在武安搞马场？你们知道这需要多大的背景吗？黑白两道都得摆得平！粮食、水源、销路、打点各方势力……你们那个傅帮主，到底是什么来头？”
能在武安这种地方站稳脚跟，还拥有马场这种战略资源，这傅帮主绝逼不是简单的帮派头子那么简单。无缘无故认九个来历不明的孤儿当义子义女？要么是真·圣父转世，要么就是所图甚大。
小七被问懵了，挠挠头：“傅帮主……就是傅帮主啊。他对我们很好，给我们饭吃，教我们本事，还让我们叫他义父……其他的，我们也不知道。”
曹大镖头看着小七那清澈中带着愚蠢的眼神，知道从他这儿也问不出更多了。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心里盘算开来。
二姐这群小屁孩，看似抱上了一条粗大腿，过上了安稳日子，但这背后隐藏的东西，恐怕没那么简单。那个傅帮主，神秘得很啊。认义子义女？还一认就是九个？这操作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培养某种班底？或者有更深的图谋？
“行了，我知道了。”曹大镖头挥挥手，“你回去告诉二姐，我这边没事，让她别瞎操心。还有，你们自己也机灵点，那个傅帮主……多留个心眼，知道吗？”
小七如蒙大赦，连连点头：“知、知道了！曹大镖头，那、那我先走了？”
“滚吧滚吧。”曹大镖头看着他兔子似的窜走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这叫什么事儿啊。一边是剑雨重伤高烧等着救命，一边是二姐他们可能卷入不明势力的麻烦里。自己这风云快递的摊子还没铺开呢，净碰上这些烧脑又烧钱的破事儿。
他站起身，准备回房继续守着那个昏迷中还念叨“小星”的姑奶奶。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循环播放：“你们的事业就是打闷棍吗……打闷棍……闷棍……”
不行，这梗过不去了。他感觉自己对“事业”这两个字有了全新的理解。
第351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