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发梢冰晶还在震颤，她立刻停下所有动作。控制面板上的数据流突然扭曲，系统界面跳出一行红字：“检测到同源神格过载，封印衰减速率+300%。”
她猛地抬头，看向站在能量阵列中央的艾拉。艾拉双手已经抬起，掌心对准天空中那道正在扩大的黑色裂隙。她的指尖泛起银光，时间粒子像沙漏倒转般在空气中凝结。
“别发动！”林晚冲口而出。
艾拉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有放下手。“裂隙撑不住了，再不封锁，虚空残影会直接涌入主控区。”
林晚快步走下指挥台，脚步声在空旷的控制室内回响。她一边走一边调出系统深层权限，手指在虚空中快速滑动。星辰之力的流动轨迹清晰浮现——那股力量正从艾拉体内被强行抽出，顺着时间法则的通道涌向裂隙。
这不是普通的技能释放。这是在燃烧她的存在本身。
“晨曦！”林晚喊道。
林晨曦立刻从终端前抬起头，手里还抱着那本翻旧了的《初代神明纪事》残卷。她扫了一眼林晚投射过来的数据波形，眉头一皱，迅速翻页。纸张哗啦作响，停在一页画着螺旋封印图的插图上。
“找到了。”她说，“‘时空停滞’是初代禁术。使用者必须以自身封印完整性为代价换取全域控制。一旦启动，封印崩解不可逆。”
艾拉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银光闪烁不定。
“所以呢？”她声音很轻，却很稳，“我不用这招，大家就会死。我存在的意义，不就是守护吗？”
林晚走到她面前，直视她的眼睛。“你不是工具，也不是消耗品。你是艾拉。”
“可我没有选择。”
“有。”林晚打开系统界面，点开一个从未启用过的协议模块，“我可以把我的星辰之力借给你。”
系统弹出警告框：【警告：本源共享可能导致宿主系统紊乱，是否继续？】
她没犹豫，按下确认。
一道金色光流从她胸口涌出，顺着指尖流入艾拉的神格核心。艾拉身体一僵，瞳孔微缩。
“你在做什么！”
“改写规则。”林晚说，“你不该一个人扛下一切。”
林晨曦立刻反应过来，合上古籍，双手贴上终端接口。风元素从她掌心溢出，与林晚的冰元素交织成网，再缠绕进艾拉逸散的时间粒子中。三股力量开始共振，频率逐渐同步。
地面震动起来。
蓝、青、银三色光柱从三人脚下升起，螺旋缠绕，直冲穹顶。光柱触及天花板的瞬间，整座主控室的能量场发生偏移。监控屏幕上的裂隙扩张速度肉眼可见地减缓，虚空残影的移动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
艾拉的身体还在发抖。但她的眼神变了。
她感觉到封印的撕裂感没有加剧。反而……被稳住了。
“这不可能……”她低声说，“封印不该这么容易就被压制。”
“不是容易。”林晚的声音有些喘，“是我们一起撑着。”
金光在她指尖跳动，脸色一点点变白。系统提示不断闪烁：【星辰之力消耗已达40%，建议终止共享。】
她无视了提示。
艾拉闭上眼，再睁开时，银色的瞳孔里多了点别的东西。不是力量暴涨的光芒，而是某种释然。
她终于不用再独自面对“消失”的恐惧了。
三色光柱没有消散。它们悬在空中，像一根根支撑天地的柱子。裂隙边缘开始收缩，黑色物质被强行推回虚空中。
艾拉缓缓放下手。银光褪去，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膝盖一软。
林晚立刻扶住她。
“我想保护大家……”艾拉靠在她肩上，声音越来越低，“这样……我还能当守护者吗？”
林晚一只手搂紧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
“你已经是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三色光柱微微闪了一下。
像是回应。
像是认可。
林晨曦盯着生命体征屏，松了口气。封印波动趋于平稳，虽然只是暂时稳定，但至少撑住了。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古籍，又抬头看向母亲和艾拉。
“能撑一段时间……”她小声说，“但我们得想办法。”
林晚点点头，没说话。她让艾拉靠在能量座椅上，自己重新站回控制台前。系统界面还在跳动，星辰之力消耗数字停在37%。她输入几条指令，将剩余能量重新分配到防御阵列。
外面的战场安静了下来。裂隙没有再扩大，虚空残影退回了深处。警报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低频的嗡鸣，像是系统在自我修复。
林晨曦走回终端，重新打开数据分析界面。她调出刚才三色光柱的能量频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叠加波形——在冰、风、时间三种元素之外，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第四种频率。
她放大波形图，对比数据库里的记录。
没有匹配结果。
但这频率……有点像十年前某个废弃项目的测试信号。
她正要深入分析，忽然听见林晚轻声说：“别硬撑了，休息一会儿。”
艾拉靠在座椅上，眼睛闭着，呼吸平稳。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林晚站在她旁边，一手撑着台面，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林晨曦看着她背影，忽然说：“妈妈，你是不是瞒着什么？”
林晚没回头。“没有。”
“你的系统……刚才不只是共享力量吧？”
短暂的沉默。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林晨曦还想问，却被终端的一声提示音打断。
屏幕上跳出一条新信息：【检测到异常元素共鸣残留，来源未知。】
她点开详情，发现共鸣点集中在艾拉的神格区域。而那个第四种频率，正从她体内缓慢扩散出来。
像是……某种回应。
林晚也看到了这条提示。她盯着那串波动曲线，眼神变得复杂。
她认识这个频率。
十年前，她第一次登录提瓦特扮演系统时，听到过一次。
那是系统启动时的第一段引导音。
而现在，它从艾拉身上出现了。
林晨曦抬头看她，等着解释。
林晚只是轻轻摇头。
她走到艾拉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呼吸平稳。封印暂时稳住了，但问题没有解决。这只是拖延。
真正的答案，还在更深处。
她转身回到控制台，准备调取更多历史数据。
就在这时，艾拉的手指动了一下。
她没有睁眼，嘴唇轻微开合，说出一个词：
“妈妈。”
林晚立刻停下动作。
林晨曦也愣住了。
她们都清楚，艾拉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任何人。
空气静了一瞬。
林晚走回去，握住她的手。
“我在。”
艾拉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安心了。
三色光柱依然悬在空中，缓缓旋转。
监控屏幕上的裂隙开始出现细微龟裂，像是即将闭合。
但就在此时，终端再次报警。
【警告：检测到跨维度协议唤醒请求，来源不明。】
林晚盯着那行字，没有动。
林晨曦快速操作键盘，试图追踪信号路径。
“不是虚空。”她皱眉，“也不是学院内部系统。”
“是哪里？”
“像是……从系统最底层传来的。”
林晚看着艾拉沉睡的脸，又看了眼仍在闪烁的警报框。
她的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
没有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