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曦的手刚碰到地下通道的金属门把手,林星瑶的声音就从背后炸开了。
“姐姐!别走嘛——现在是《守护者夜话》时间!”
她骑着那只剩半边翅膀还在发光的冰雕派蒙,一个俯冲滑到林晨曦面前,玩偶举得高高的,像拿着话筒。
“紧急插播!”她清了清嗓子,学着新闻主播的腔调,“今晚特别节目:星空下的故事,主题——谁才是真正的守护者?”
林晨曦没动,也没说话。她看着妹妹那张认真的小脸,又抬头望了一眼生命之树的方向。树影静静铺在广场上,能量波动平稳,像是在呼吸。她松开把手,转身走回人群中央。
地面微微一震,不是警报,也不是虚空波动,而是艾拉踩着一道金色光痕走了过来。她站定后,轻轻拍了下手,几块浮空岩台自动排列成圈,落在草地上。
苏然也来了,手里拎着三杯奶茶,吸管还歪着。
“给你们带的。”他把其中两杯递给林星瑶和林晨曦,“热的,加布丁。”
林晚从实验室走出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她没说话,只是走到圈子里最靠近生命之树的位置坐下。其他人跟着围拢,五个人坐成一个完整的圆。
林星瑶立刻跳上最高的那块浮空岩台,派蒙玩偶高举过头。
“现在进入第一环节——提问妈妈!”
她转向林晚:“妈妈,上次你说提瓦特最初的那个守护者,后来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休息?有没有吃布丁?还是说……她一直都在战斗?”
林晚笑了下,反问:“你觉得呢?”
林星瑶歪头想了想:“我觉得她一定很累。天天打怪,保护别人,连睡觉都要睁一只眼。”
林晨曦接过话:“但她不是一个人。系统记录里写过,第一个守护者把自己的力量分成了很多份,藏进了不同世界。”
“对。”林晚点头,“她最后做了一件事——不是继续战斗,而是教会别人怎么守护。”
她看向艾拉:“就像你现在做的。”
艾拉低头,手指轻轻划过地面。一道微光闪过,生命之树最低的一根枝条忽然颤动起来。
“接下来的部分,由我来补充。”她说。
她的指尖触碰树皮,一圈涟漪扩散开来。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线,像是被无形的手编织着,慢慢形成一张半透明的卷轴。
“这是……时空画卷?”苏然小声问。
艾拉没回答。她双手抬起,画卷缓缓展开。
画面流动起来。
一颗星球上,少年站在风暴中心,双手张开,风元素托起一艘即将坠毁的飞船。他的衣服破了,脸上有伤,但眼神没晃。
下一幕,星际列车穿过星云,车厢突然裂开,黑色裂缝蔓延。少女冲上前,岩盾瞬间成型,挡住袭来的虚空侵蚀。她回头喊了句什么,乘客们开始撤离。
再切换,雪原部落里,老人跪在冻僵的旅人身边,手掌贴在他胸口。火种亮起,一点暖光顺着血脉流遍全身。旅人咳出一口白气,睁开了眼。
所有人的衣服不一样,语言不通,种族各异。但他们胸前都戴着一枚徽记——轮廓像极了派蒙。
“他们都是守护者?”林星瑶小声问。
“每一个选择伸出援手的人,都是。”林晚说。
画卷继续展开。
沙漠城市中,工程师用雷元素激活废弃电站,整片贫民区亮起灯光;海底遗迹里,潜水员将水元素注入枯竭的珊瑚群,新芽悄然生长;森林深处,孩子抱着受伤的小动物,轻声念出治疗咒语,树叶泛起绿光。
没有战斗,只有行动。
林星瑶看得入神,连奶茶洒了都没发现。
“原来……守护不一定要打架?”她转头问林晚。
“当然不是。”林晚摸了摸她的头发,“有时候,递一杯热水,修一台机器,或者陪一个人等到天亮,都是守护。”
林晨曦一直没说话。她盯着画卷最后一格,那里有个模糊的身影,背着行囊走在废墟间,身后跟着一群孩子。
她悄悄摸出口袋里的U盘。表面有点发热。
苏然看了眼终端,倒计时还在走:71:58:13。
他没提这个数字。而是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微型模型——人工元素核心的升级版,外壳刻着一圈细小的符文。
他轻轻放进林晚手里。
林晚低头看了看,没说话,只是握紧了。
艾拉的画卷终于展到尽头。
最后一格亮起。
画面中,一个小女孩骑着冰雕派蒙飞向星空。她穿着自制的cos服,腰带上别着一堆零食包装袋,手里挥舞着一根荧光棒。
背影和林星瑶一模一样。
全场安静。
林星瑶靠到林晚肩上,小声说:“妈妈,我也想写一个故事。”
林晚低头看她:“那你已经开始写了。”
小女孩在画里回头笑了笑,挥手告别,然后和派蒙一起冲进银河,消失不见。
艾拉收手,画卷化作光点消散。生命之树轻轻摇晃,一片叶子飘落,正好停在林星瑶鼻尖上。
她打了个喷嚏。
“哎呀!”她跳起来,“派蒙说打喷嚏会丢失运气!快帮我捡回来!”
林晨曦伸手接住那片叶子,翻过来一看,背面有一行小字:【给最勇敢的小飞行官】。
她愣了下,随即笑了。
苏然咳嗽两声,假装没看见自己眼角有点湿。
林晚抬头看天。星空清澈,没有乌云,也没有警报红光。只有无数星辰静静闪烁,像被人撒上去的碎钻。
她记得重生前最后一个晚上,也是这样抬头看星星。那时她刚被公司辞退,一个人坐在天台边缘,想着明天要不要去招聘会碰运气。
现在她坐在这里,身边有女儿,有伙伴,有能飞的派蒙,还有会讲故事的树。
她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更难。
但她知道,这一刻是真的。
林星瑶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叠贴纸,开始往大家衣服上贴。
“官方认证!新时代守护者徽章!限量版!错过不再有!”
林晨曦低头看自己胸前,是个q版派蒙举着旗子,下面写着:【冷静担当】。
苏然的是:【技术宅拯救世界】。
艾拉那张写着:【时空管理员】。
林晚的最特别,上面画着三个小人手拉手,底下一行字:【妈妈带队,出发】。
“这算什么传承?”林晨曦忍不住问。
“当然是最重要的部分。”林星瑶理直气壮,“没有周边的仪式都不完整!上次毕业证变饼干就是证明!”
林晚笑出声。
她看着眼前这五个人围坐的圈子,听着妹妹叽叽喳喳的声音,感受着手心那个温热的核心模型。
她轻声说:“这次的故事,不必我来讲了。”
她看向林晨曦,看向艾拉,看向苏然,最后落在林星瑶身上。
“由你们来书写。”
林星瑶举起派蒙玩偶,大声宣布:“下一集预告——守护者奶茶大作战!目标:把全宇宙的自动贩卖机都改成布丁口味!”
林晨曦扶额:“你能不能想点正经的?”
“这很正经!”林星瑶跳下浮空岩台,扑进林晚怀里,“布丁就是正义!”
苏然默默打开手机,记下一句新标语:【下次系统更新,加入甜品偏好识别模块】。
艾拉望着星空,忽然开口:“其实……我不是第一个艾拉。”
大家都安静下来。
她没回头,声音很轻:“在很多世界里,都有叫艾拉的人,做出同样的选择。她们失败过,牺牲过,但也有人成功了。”
她顿了顿。
“我们不是唯一的守护者。但我们,是最新的一个。”
林晚伸手握住她的手。
林星瑶拉着两人的袖子,把自己也裹进去。
五个人的手叠在一起,压在生命之树的根部。
地面微微震动了一下。
不是警报。
像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