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把手机塞回口袋，指尖还残留着系统通知的震动。她牵着两个女儿的手没松开，但脚步明显加快。苏然走在旁边，察觉到她的异样。
“怎么了？”他低声问。
“保温盒在发烫。”林晚说，“信号被锁定了。”
苏然立刻明白了情况。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宴会厅入口的人流，压低声音：“我车底可能有追踪器，刚收到警方回复，确认了。”
林晚点头。她早料到对方不会只靠信号渗透。这种级别的盯梢，一定是物理+电子双重锁定。
“孩子们先上车。”她说。
苏然迅速接过两个孩子的包，林晚抱着林星瑶，林晨曦自己跟着，一行人借着宾客进出的混乱，从侧门离开宴会区。停车场灯光昏暗，车辆排列密集，正好便于掩护。
苏然快步走到自己的黑色SUV旁，打开后备箱假装整理东西，实则检查底盘。不到十秒，他伸手一摸，掏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
“军用级GpS，黏在防撞梁上。”他把追踪器递给林晚，“这玩意儿能穿透信号屏蔽舱。”
林晚接过，用元素视野看了一眼。内部电路泛着微弱红光，正在持续发射脉冲。“扔了吧，别留痕迹。”
苏然把追踪器塞进水泥缝，一脚踩碎。两人迅速上车，林晚坐副驾，把保温盒抱在怀里，外套盖住。后座两个孩子已经系好安全带，林星瑶抱着派蒙玩偶，嘴里哼着《提瓦特小夜曲》。
引擎启动，苏然挂挡驶出车位。车子刚拐上坡道，林晚突然抬手：“左边！”
一道黑影从柱子后闪出，几乎贴着车身掠过。林晚瞬间凝出半透明冰盾挡在车侧，咔的一声，金属撞击声震得玻璃嗡鸣。
“他们知道了我们的路线。”林晚盯着后视镜，“有人通风报信。”
苏然猛打方向，车子冲出地下车库，汇入主路车流。他打开导航，故意绕了两个弯，又在红灯时突然右转进小巷。
“甩掉了吗？”林晚回头。
“不一定。”苏然说，“这种追踪，通常不止一路人马。”
话音未落，导航屏幕忽然闪烁几下，自动跳转成一张地图。上面一个红点正高速移动，直逼他们当前位置。
“系统标记的。”林晚盯着那个光点，“是敌方载具，越野型，距离一公里，速度八十以上。”
“他们不怕撞死人？”苏然皱眉。
“对他们来说，我们才是目标。”林晚握紧保温盒，“而且……系统没提示应对方案，只显示威胁等级上升。”
苏然一脚油门，车子冲上高架。城市灯火在窗外飞速倒退。他试图并线变道，可后方那辆黑色越野车像钉子一样咬住不放。
“想硬碰？”林晚冷笑，“行啊。”
她右手搭在车窗边缘，元素力悄然凝聚。岩元素加固框架，冰元素在车外形成薄层防护膜。车身结构瞬间强化，轮胎抓地力提升。
越野车终于发起攻击。
它猛然加速，从右侧强行挤靠，金属摩擦发出刺耳声响。林晚早有准备，冰墙在两车间瞬时升起，呈弧形展开，厚度三十厘米。
撞击来了。
砰——！
冰墙裂开蛛网状纹路，车身剧烈晃动。林晚咬牙维持输出，可对方是重型改装车，冲击力远超预估。
就在冰墙即将破碎的刹那，异变发生。
整面冰墙表面泛起幽蓝光芒，像是被某种程序激活。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向上隆起三米高，横向扩张近五米，像一头苏醒的巨兽，猛地将越野车整个顶离地面。
轰！
越野车翻滚着撞向护栏，砸出巨大火花，滑行数米才停下。车门打开，几个人影踉跄爬出，手里似乎拿着长条形装备。
林晚愣住了。
“这不是我控制的。”她看着自己的手，“我没下达这个指令。”
苏然也震惊：“系统干的？”
林晚立刻调出脑海中的界面。屏幕上一片混乱，多条数据流疯狂滚动。最上方跳出一行字：
【自动防御协议·已激活】
【权限来源：未知】
【冷却时间：无法计算】
“不是我授权的。”林晚声音发紧，“系统第一次自主行动。”
苏然倒吸一口气：“意思是……它开始自己做决定了？”
“或者被人远程操控。”林晚迅速关闭界面，“先走，他们还会追。”
苏然猛踩油门，车子冲下高架，驶向城郊。道路越来越窄，两侧厂房林立，路灯稀疏。这里是废弃工业区，再往前就是一片老厂区，据说早就没人用了。
后视镜里，那辆翻倒的越野车居然又发动了。车灯亮起，歪歪扭扭地跟了上来。
“疯了。”苏然骂了一句，“底盘都变形了还能开？”
“别小看盗宝团的技术。”林晚盯着保温盒，“他们既然能找到我们，就一定准备了备用方案。”
她低头看怀里的盒子，五芒星纹路仍在发热，但频率变了，不再是单纯的警报式跳动，而是有规律地明灭，像在回应什么。
派蒙玩偶突然轻轻颤了一下。
林晚一怔。她记得上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在密室激活失败那次。当时玩偶吸收了逸散能量，救了所有人。
“你也在感应？”她轻声问。
玩偶没反应，但右眼闪过一丝极淡的紫光。
苏然察觉她的沉默：“怎么了？”
“派蒙有动静。”林晚说，“它在接收信号。”
“谁发的？”
“不知道。”林晚摇头，“但肯定不是我们这边的。”
苏然没再说话。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方不仅能追踪设备，还可能试图干扰绑定核心。
车子拐进一条岔路，路面坑洼不平，颠簸剧烈。林晚紧紧抱住保温盒，防止震动影响内部结构。远处一栋三层高的旧厂房出现在视野中，外墙斑驳，窗户破碎，像个被遗忘的哨站。
“前面有个工厂。”苏然说，“要不要进去？”
“进去。”林晚果断回答，“他们不敢在开阔地带强攻，进了建筑群才有周旋空间。”
苏然点头，方向盘一转，车子冲进厂区大门。铁门半塌，地面杂草丛生。他选了一间还算完整的车间，把车停在阴影里，熄火。
车内安静下来。
林晚立刻检查系统状态。防御协议仍在运行，但后台多了一个隐藏进程，名称被加密，无法查看内容。
“有问题。”她说，“系统被植入了什么东西。”
“能删吗？”
“不行。”林晚尝试断开连接，却发现保温盒与系统之间的链路异常牢固，“像是被预设的触发机制绑死了。”
苏然看向窗外：“他们快到了。”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灯光扫过厂区围墙。那辆越野车果然追了进来，速度放慢，显然是在搜索。
林晚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在保温盒上。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一点——
无论系统是不是还在听她的命令，她都必须保护好两个孩子。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派蒙玩偶，低声说：“这次别乱来，等我说开始。”
玩偶耳朵微微抖了一下。
外面，车灯的光束缓缓移近，照进破碎的玻璃窗。
林晚闭上眼，元素力在体内流转，等待时机。
越野车停下，车门打开。
一个人影走下来，手里拎着金属箱，朝车间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