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纸边缘的光一抖,神风立刻把玉符收进系统背包。他右手一翻,初级元素共鸣装置“啪”地弹开,像个小圆盘贴在地上转了一圈,蓝光瞬间撑起半球形护盾。
三道风刃擦着盾面划过,打在后方岩石上,碎石炸飞。
“有情况!”神风低吼,眼睛盯着前方扭曲的空气。
优菈已经拔剑在手,冰元素缠上剑身,冷光一闪,她往前冲了两步。可刚抬手,一股黑青色旋风迎面撞来,把她整个人掀退三米,右脚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嘴角渗出血丝。
“这风不对劲。”她抹了下嘴,眼神发狠,“不是自然风流。”
神风蹲在地上调整装置频率:“不是风,是残影——风魔龙死前散掉的意识碎片,被深渊污染过,现在被人操控。”
话没说完,空中那团乱流猛地收缩,一张半透明的龙脸浮现出来,眼窝漆黑,嘴巴张开却没有声音,只有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优菈咬牙又要冲,手臂却被神风一把拽住。
“别硬上!它的结构不稳定,物理攻击打不中核心!”
“那你告诉我怎么办?”她甩开他的手,声音带火,“等它把我们卷上天再跳下来?”
神风没回嘴,手指快速在共鸣装置上点了几下,启动净化程序。一圈淡绿色波纹从地面扩散出去,刚碰到风旋,就被撕成碎片。
“干扰太强,能量场被搅乱了。”他皱眉,“没法直接净化。”
优菈冷笑:“所以你就打算蹲在这儿看它表演?”
她不再等回答,长剑横扫,冰霜剑气呈扇形爆发而出。可那些剑气刚靠近风魔残影,就被狂风绞碎,反向反弹回来,逼得她连退几步,左肩被一道余波扫中,闷哼一声。
神风看得清楚,这残影会吸收冰元素增强自身,越打越强。
他正要开口提醒,头顶天空突然裂开三道紫线。
轰!
三支雷光箭从天而降,精准贯穿风魔残影的头部、胸口和尾部节点,将它钉在半空。残影剧烈扭动,发出无声嘶鸣,整个风团瞬间凝滞。
崖顶人影一闪,九条裟罗落下,弓弦微颤,脸上毫无表情。
“你们的动作太慢了。”她说完,站在原地不动,右手搭在弓上,目光紧盯残影。
神风立刻反应过来:“优菈!趁现在!”
他双手按地,把剩余的安抚元素顺着雷暴残留路径注入地下,引导周围紊乱的风元素流向雷电中心。地面微微震动,一个短暂的静风区形成,残影挣扎的力量明显减弱。
优菈喘了口气,站直身体,看了眼神风的手势,又看向九条裟罗冷静的脸。
她终于低声说:“……或许,你们真有资格指挥。”
神风没抬头,继续稳定能量流:“先别夸我,它还没死。”
话音刚落,残影开始收缩,黑青色的风丝往核心聚拢,像是要重组。
九条裟罗抬弓,准备再射,神风却喊住她:“别打断它!让我试试追踪源头。”
他取出岩之契约玉符,嵌入共鸣装置核心。装置嗡鸣一声,屏幕跳出数据流。
“找到了。”神风盯着读数,“它不是自主行动,信号来自风龙废墟深处,有人在用它测试我们的应对能力。”
优菈眯起眼:“测试?那就是说,对方知道我们会来?”
“不止知道。”神风摇头,“还在等着我们下一步动作。”
九条裟罗冷冷道:“那就别让他们等太久。”
优菈没再说话,收剑入鞘,转身面向废墟方向。风吹起她的金发,背影挺直。
“下次见面,我要亲自斩断它的命脉。”
神风关闭装置,收起玉符,站起身拍了拍灰。他知道接下来不能拖。
“刚才那一击留下导电路径了,我可以反向追踪信号源,找到控制点。”
九条裟罗点头:“我掩护。”
优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我不走。刚才那一战让我看清了——你们不是在抢指挥权,是在找真正的威胁。”
神风笑了笑:“本来也没想抢,只是事情总得有人推着走。”
“那就继续推。”优菈语气变了,“从现在起,你的战术指令,我接受。”
九条裟罗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神情松了一点。
神风打开系统界面,重新连接追踪协议。进度条开始加载,百分之五……十二……二十三……
突然,装置震动一下,警报红光闪起。
“有问题。”他说,“信号源在移动,而且……它开始回应我了。”
优菈皱眉:“什么意思?”
“我在追踪它,它也在扫描我。”神风盯着屏幕,“就像两个信号在互相握手。”
九条裟罗立刻拉弓转向四周:“切断连接。”
“不行。”神风按住装置,“一旦断开,就再也找不到它。现在只能赌一把,让它以为我是它的接收端。”
“你疯了?”优菈瞪他,“万一它顺着信号进来呢?”
“那就让它进来。”神风眼神沉下来,“我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发号施令。”
数据流加速滚动,屏幕上跳出一串加密代码,自动解析中。
百分比跳到七十六,突然卡住。
神风手指飞快敲击虚拟键盘,强行绕过防火墙。八十九……九十四……
最后一格填充完成的瞬间,整个装置猛地一震,一股电流窜上他的手臂,指尖发麻。
屏幕上出现三个字:
【收到】
紧接着,一段视频片段自动播放。
画面晃动,像是用某种晶石记录的影像。背景是废墟深处的祭坛,中央站着一个人影,披着深色斗篷,手里拿着一块和神风手中一模一样的玉符。
那人缓缓抬头,露出半张脸——左眼下方有一道旧疤。
视频结束。
神风盯着黑下去的屏幕,一句话没说。
优菈走过来:“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神风摇头,“但他的玉符和我的一样,说明他也接触过钟离留下的契约体系。”
九条裟罗沉声问:“会不会是叛逃的执行官?”
“不像。”神风回想刚才的画面,“动作太稳,不像散兵那种风格。而且……他看镜头的眼神,像是在等我看到这段视频。”
优菈冷笑:“所以这是专门给你看的挑衅?”
“不止是挑衅。”神风握紧玉符,“他在确认我能接收到信号。也就是说,这场战斗,从头到尾都在他的计划里。”
九条裟罗抬起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等他下一步动作?”
“不。”神风把装置塞进怀里,“我们主动出击。既然他想测试我们,那就让他看清楚——我们不是试验品,是拆台的人。”
优菈抽出剑,冰光一闪:“正好,我也想会会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
三人并列站立,望向风龙废墟的方向。
神风打开通讯频道:“心海,听得到吗?”
几秒后,回复传来:“信号弱,勉强能通。你那边出事了?”
“出了点小状况。”神风说,“帮我查一件事:五百年前,有没有记录显示钟离曾授权第二位契约者?”
“等等……”心海的声音顿了一下,“档案库里有一条封存记录,编号x-739,标题是‘异端契约申请驳回案’。你要我打开吗?”
“打开。”神风说,“权限用我的玉符认证。”
“正在解密……”心海停顿片刻,“文件内容是——申请人姓名:风间苍介。理由:协助封印失控元素生命体。结果:驳回。备注栏写着一句话。”
“什么话?”神风问。
“**此人已接触深渊低语,不可信。**”
神风心头一震。
优菈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怎么了?”
“原来如此。”神风低声说,“他不是后来者……他是被拒绝的前任。”
九条裟罗眉头紧锁:“你是说,那个人早就想拿到契约权,却被钟离否决了?”
“所以他一直等到现在。”神风看着废墟,“用自己的方式,重启仪式。”
优菈握紧剑柄:“那就别让他得逞。”
神风点头,正要说话,怀里的装置突然再次震动。
屏幕亮起,新的信息弹出:
【检测到相同频率信号源】
【距离:1.2公里】
【方向:西北偏北】
【移动速度:每秒5米】
神风抬头看向那个方向。
风吹过山地,带着一丝焦味。
他把手伸进背包,摸到了烟花弹的外壳。
“宵宫给的特制型号。”他咧嘴一笑,“说是能炸穿岩王帝君的盾。”
优菈挑眉:“你现在要用?”
“不是用来炸。”神风拉开拉环,“是用来标记。”
他把烟花弹插进地面,用力一扯。
嗤——
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开一朵巨大的火焰花。
火光照亮三人身影。
就在光芒最盛的一刻,西北方向的山坡上,一道黑影缓缓站起,手中玉符泛起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