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风刚迈出一步,胎记又是一阵发烫。他停下脚,低头看了眼掌心的旧伤,那道疤像被火燎过一样红。
“怎么了?”八重神子跟在旁边,尾巴轻轻一甩,“你脸色不太对。”
“不是身体的问题。”神风摇头,“是感觉……风神像这边的能量还在波动,但系统没提示新任务。”
琴走过来:“我们先回骑士团总部吧。作战室有最近七天的元素监测图,也许能发现什么。”
一行人往城里走。街道上的人不多,风吹得断断续续,有时停住,有时猛地刮一阵。路边的风车叶片卡在半空,转不动。
作战室里,琴拉开一张卷轴地图铺在桌上。线条密密麻麻,标着不同颜色的标记点。
“这是蒙德全境的元素流动记录。”她指着龙脊雪山方向,“过去三天,北麓出现一个能量漩涡,每天扩张一点三里。鸟类迁徙路线全部偏移,连风史莱姆都不靠近。”
神风凑近看:“有没有可能是自然形成的?”
“不像。”琴摇头,“风元素的频率不对。而且这个区域的气流没有出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死了。”
神风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下地图上的漩涡位置。掌心胎记立刻灼热起来,像是被烙铁贴了一下。
“我感觉到残留的能量。”他说,“不是单纯的堵塞,更像是有人在远程操控。”
八重神子站到另一边,指尖凝聚一点雷光,缓缓注入地图边缘。“我来稳定结构,你再试试。”
神风闭眼,集中精神。胎记的热度顺着手臂往上爬,脑袋里闪过一丝杂音——像是风穿过石缝的呜咽。
突然,八重神子的手指碰到漩涡标记。
紫光一闪。
她眼睛闭上,声音变得低而空:“西风将断,雷霆难鸣。三日之内,风暴必至。”
话音落下,地图一角冒起黑烟,火苗无声燃起,烧出一片灰蝶,飘落在桌角。
琴伸手去扑,但火已经灭了。只剩下一小撮灰烬。
“这是预言?”她看向八重神子。
八重神子睁开眼,甩了甩手指:“我不知道。刚才那一瞬,像是有什么东西透过地图看了我一眼。”
神风盯着那撮灰:“不管是不是预言,情况比我们想的严重。如果风暴真的在三天内到来,我们必须提前准备。”
“可我们现在连源头都还没找到。”琴皱眉,“进山找风之翼核心的计划,是不是该推迟?”
“不一定非得进山。”神风摸着胎记,“也许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入手。比如……教堂那边有没有异常报告?”
话刚说完,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芭芭拉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个水晶瓶,脸色发白。
“出事了。”她说,“我在教堂祷告的时候,香炉突然被掀翻,香灰落地后自己动了起来,变成了一个符文。”
她把瓶子放在桌上。里面是黑色的灰,凝成扭曲的线条,形状像某种古老的文字。
琴立刻认出来:“这是深渊教团的印记。”
“我用水元素想把它冲散,结果水珠停在半空,然后蒸发成了黑雾。”芭芭拉声音有点抖,“那股冷风……不是普通的风,它像是有意识的。”
八重神子凑近瓶子,狐耳微微抖动:“这灰里有灵魂层面的污染。和我们在星落湖遇到的那种很像。”
神风伸手碰了下瓶子外壁,胎记又是一烫。这次不是灼热,而是刺痛,像针扎进骨头。
“深渊的力量已经渗进来了。”他说,“不只是雪山那边,现在连教堂都受影响。”
琴立刻转身走到墙边,取下通讯铃铛摇了三下。
“传令下去,所有骑士进入二级戒备状态。”她对门外喊,“城防巡逻队加倍,重点巡查教堂、风神像和北门。”
她回头看着三人:“我们原计划是分头行动,但现在看来,必须重新评估风险。进山找核心的事,可能要暂缓。”
“暂缓不行。”神风摇头,“风之翼核心是打开风之枢的关键。如果不尽快恢复主节点,整个蒙德的风元素系统会彻底崩溃。”
“可要是三天内真有风暴呢?”八重神子问,“我们到时候是在山里被困住,还是在城里应对灾情?”
“所以不能只派一组人进山。”神风说,“我们需要更多情报。芭芭拉,你能联系其他牧师吗?让他们在各自辖区检查有没有类似的异常?”
“我已经让她们开始排查了。”芭芭拉点头,“特别是靠近北边的几个村子。”
“好。”神风转向琴,“你也让骑士团调出所有近期的巡逻记录,看看有没有人报告过奇怪的声音或者风向突变的情况。”
琴点头:“我马上安排。”
八重神子拿起那片地图烧剩下的灰烬,捏在指尖搓了搓:“这片灰……我带回去研究一下。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
“小心点。”神风提醒,“别直接用手碰。”
“放心。”她笑了笑,“我又不是第一天当宫司。”
四人走出作战室,天色已经开始变暗。西边的云层压得很低,风完全停了。广场上的风车一根都没动。
神风站在风神像台阶前,抬头看着雕像的脸。胎记还在隐隐作痛,不是持续的,而是一阵一阵的,像心跳的节奏。
“你觉得预言会成真吗?”八重神子站到他身边。
“不知道。”神风说,“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就一定会出事。”
琴走过来:“我已经下令加强警戒。明天一早召开紧急会议,召集所有队长。”
“我也得回去整理数据。”芭芭拉握紧水晶瓶,“这个符文……我总觉得它不只是警告,更像是某种信号。”
神风点点头,正要说话,胎记突然猛跳一下。
他低头看去,掌心的旧伤渗出一滴血,顺着指缝滑下来,滴在台阶上。
血珠没有散开,而是像油一样,在石板上慢慢聚成一个小小的圆点。
八重神子蹲下身:“这不对劲。”
琴也注意到:“血怎么会这样?”
神风抬起手,盯着那滴血。它不动,也不干,就那么静静趴在那里,像在等什么。
远处,雪山方向的云层忽然翻滚了一下,一团黑雾从山腰升腾而起,直冲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