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风的手掌还贴在胸口，玉佩残片在掌心发烫。黑光从指缝里钻出来，那道嘶哑的女声还在继续：“你们……救不了她……她早就……不属于你们了……”
他没松手，也没说话，只是把另一只手抬起来，冲八重神子点了点肩膀。
她立刻会意，雷符贴上他后颈。电流窜进身体，像有人拿针在神经上敲鼓。右臂的黑线停住了，但脑袋里嗡嗡响，像是被塞进了一窝蜜蜂。
“意识屏障准备好了。”心海站在旁边，指尖凝聚一滴水珠，轻轻弹向神风眉心。水珠散开，形成一层看不见的膜。
“她说的话有规律。”裟罗翻开军情记录，“三次提到‘天衡山北麓’，两次‘旧港三号码头’，还有一次说‘光陨之地’。”
“光陨？”宵宫低声重复，“这名字听着不像现在的地名。”
“不是现在用的。”神风咬着牙开口，“是古璃月的说法，指日蚀发生的地方。”
话音刚落，玉佩突然剧烈震动。黑光猛地炸开，一股寒意顺着掌心往上爬。神风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八重神子一把扶住他胳膊。
“别硬撑。”她说，“再这样下去，你脑子会被掏空。”
“快了。”神风喘了口气，“她在怕什么……怕我们听懂。”
他闭上眼，集中精神。脑海里全是碎片画面：一座石桥，黑色的海水，还有半截埋在沙里的雕像。雕像脸上有裂痕，头顶刻着编号——LY-mt-3071。
“岩神像！”他猛地睁眼，“三十年前失窃的那个！”
心海立刻调出能量波形图：“深渊指挥官体内信号频率，和当年文物运输船沉没时的地脉波动高度相似。”
“不只是相似。”裟罗合上记录本，“是同源。他们在用同样的能量标记做定位。”
神风低头看玉佩残片，黑光渐渐弱了。女声变得断续：“星轨……校准完成……门启于光陨之地……”
“星轨？”宵宫皱眉，“你是说星星的位置？”
“对。”神风点头，“他们用三十年前的日蚀夜星空做密码锁。谁能复现那天的星象，谁就能打开传送阵。”
“那你有办法破吗？”
“系统能算。”他说完，直接调出界面，输入星象数据。几秒后，提示音响起。
【异界知识库匹配成功：提瓦特历367年，六月初九，日蚀夜星图】
“就是那天。”八重神子忽然开口，“我记得，那年幕府收到璃月外交文书，说七尊岩神像启运，结果六尊沉海，一尊失踪。档案第二天就被封了。”
“现在知道为什么封了。”神风冷笑，“东西根本没丢，是被人中途截走了。”
“而且对方早就在等那一天。”心海补充，“日蚀是天然的能量屏蔽期，适合转移高危物品。”
“所以深渊三十年前就开始布局了？”宵宫声音有点抖，“那这次烟花节的事……是不是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没人回答。空气一下子沉下来。
神风把玉佩收进怀里，站起身。腿还在发软，但他没坐回去。
“得看星图。”他说，“深渊指挥官身上应该带了实体坐标。”
裟罗已经让人把搜查物品送来了。一堆杂物里，有一卷烧焦一半的羊皮纸。她展开铺在桌上，边缘全是扭曲的符号。
“这是深渊加密方式。”心海凑近看，“混合了星象、干支纪年和他们的图腾。”
“我来试试。”神风伸手按在羊皮纸上，启动系统解析功能。屏幕快速滚动数据，几分钟后跳出提示。
【解密进度：68%…75%…92%…完成】
一张完整的星图浮现出来。中心点落在璃月港西北角，一片废弃码头区。
“旧港三号码头。”裟罗念出名字，“和刚才听到的地名一致。”
“而且位置刚好和当年岩神像失踪地重合。”八重神子拿出一份泛黄的档案副本，“你看这个边角刻痕，和星图上的标记是一样的。”
心海调出地脉图对比：“能量节点也对得上。那里现在虽然是废墟，但地下还有活跃的岩元素脉络。”
“传送阵需要稳定能源。”神风说，“他们选了个好地方。”
“问题是，我们管不管？”裟罗看向神风，“那是璃月的地盘。我们插手，等于干涉他国内政。”
“可他们是从稻妻下手的。”八重神子靠在墙边，“琉璃被控制，原料被调包，连宵宫都被当成了钥匙。这已经不是单一事件了。”
“我同意。”心海点头，“如果深渊真有跨区域网络，那下一个目标可能是须弥，也可能是蒙德。”
宵宫一直没说话。她站在角落，手里攥着那把从地上捡来的刻刀。刀柄上的红绳褪了色，但她抓得很紧。
“琉璃留下的字条……”她终于开口，“她说‘必须这么做’。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东西？”
“有可能。”神风看着她，“但她被洗脑了，记不清细节。我们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
他转向桌上的星图，“深渊在璃月有据点，而且用了三十年时间埋线。这次袭击稻妻，可能是为了掩护那边的动作。”
“或者是在测试。”八重神子眯起眼，“看看各国防线有没有漏洞。”
“不管是哪种，我们都不能装看不见。”神风深吸一口气，“他们能来稻妻，就能去别的地方。只要有一个缺口，整个提瓦特都会受影响。”
裟罗沉默了几秒：“我会加强边境巡逻，同时让影卫盯住那支璃月商队。”
“还不够。”神风摇头，“我们需要主动查。”
话音刚落，系统界面突然弹出金色框体。
【检测到跨区域任务：追踪深渊传送阵。是否接受？】
所有人愣了一下。
“跨区域任务？”心海问，“以前没出现过。”
“说明情况够严重了。”八重神子走到神风身边，“系统不会随便触发这种提示。”
“接受之后会怎样？”宵宫抬头。
“可能会解锁新技能，也可能拿到情报权限。”神风盯着屏幕，“但也意味着我们要正式介入璃月事务。”
“风险不小。”裟罗皱眉，“一旦被发现越界，可能引发外交冲突。”
“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呢？”八重神子反问，“等他们把传送阵建好，大军压境的时候再反应？”
屋子里安静下来。
神风看着系统提示，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
他知道这一按下去，事情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稻妻的危机只是开始，真正的战场在更远的地方。
但他也清楚，有些事，躲不过。
他按下确认。
【任务已接受：追踪深渊传送阵】
界面一闪，多出一条新信息。
【关联线索更新：甘雨近期曾提交关于“异常地脉波动”的报告，地点位于璃月港西北方】
神风抬头：“甘雨已经发现了。”
“那就更不能拖了。”八重神子掏出一枚符纸，在掌心烧成灰，“我会联系鸣神大社高层，申请调查许可。”
“我去准备装备。”裟罗收起记录本，“顺便调一批影卫暗中跟进商队。”
心海打开终端：“我重新分析深渊生物信号，看看能不能找出更多隐藏节点。”
宵宫还是站着没动。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刻刀，忽然把它放进怀里。
“我去工坊。”她说，“把剩下的净化烟花做完。”
神风看着她：“你还想守主塔？”
“不。”她摇头，“这次我要跟着你们一起走。”
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众人陆续离开密室，只剩神风一人站在原地。系统界面还在闪，地图上那个红点一明一灭。
他抬起右手，掌心朝上。皮肤底下，一道细微的黑线正缓缓移动，像活物一样往心脏方向爬。
指尖轻轻碰了下那条线，凉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