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渐渐微弱,只剩下红彤彤的木炭在海风中忽明忽暗。
原本热闹非凡的沙滩联欢晚会,此刻变成了一个充满了悲伤氛围的“追悼会”。
几百名新兵,在那首《军中绿花》的洗礼下,一个个哭得眼睛肿得像桃子。
那种压抑已久的思乡之情,一旦被引爆,就像决堤的洪水,怎么堵都堵不住。
“呜呜呜……指导员,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班长,我想退伍,我想我妈……”
“连长,我想吃红烧肉……”
新兵们围着各自的班长、排长,哭诉着心里的委屈。
原本威严的班长们此刻也是手忙脚乱,一边给新兵递纸巾,一边还要强忍着自己心里的酸楚,努力维持着“硬汉”的形象。
但那红红的眼眶早已出卖了他们。
作为始作俑者的苏寒,此时已经把吉他还了回去,正蹲在地上,一脸“不知所措”地安慰着旁边哭得稀里哗啦的王小帅。
“哎呀,小帅啊,别哭了。俺也没想到这歌劲儿这么大啊。早知道俺就唱《好汉歌》了,那个喜庆。”苏寒一边拍着王小帅的背,一边装模作样地检讨。
王小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抓着苏寒的袖子:“铁蛋哥……你唱得太好了……呜呜呜……我想起我那异地恋的女朋友了……她说等我两年的,刚才听你一唱,我觉得她肯定要跟别人跑了……呜呜呜……”
苏寒嘴角抽搐了一下,强忍着笑意:“不能够!咱当兵的光荣!你女朋友肯定以你为荣!”
另一边,几位领导正聚在一起,脸色比锅底还黑。
王铁军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急得直跺脚:“这叫什么事啊!明天还要搞战术演练呢!这士气全泄了!这一个个哭得跟泪人似的,明天眼睛都睁不开,还怎么瞄准?”
龙战也是一脸愁容:“关键是这种情绪是有传染性的。今晚这一闹,估计接下来几天,思想工作都不好做。这苏铁蛋,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咱们白天练他,他晚上就给咱们来这一手‘釜底抽薪’。”
赵建国背着手,看着不远处还在“装好人”的苏寒,突然笑了。
“行了,都别愁眉苦脸的了。哭出来也好。”
王铁军和龙战一愣:“首长,这还好?”
“这帮孩子,自从进了军营,就一直绷着。高压训练,严格管理,那根弦绷得太紧了,迟早要断。”赵建国语重心长地说道,“今天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发泄出来,未必是坏事。只有把心里的委屈、想家的念头都哭出来,把这些负面情绪倒空了,才能装进更坚强的东西。”
“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叫‘破而后立’。”
说到这,赵建国指了指苏寒:“这小子,虽然看起来是在捣乱,是在报复我们。但他选的这个时机,选的这首歌,其实很有分寸。他没有唱那种消极怠工的歌,而是唱出了军人的柔情和牺牲。这反而能让大家产生共鸣,凝聚战友那份情。”
王铁军挠了挠头:“首长,您这是在夸他?”
“我是就事论事。”赵建国哼了一声,“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小子搞出这么大动静,必须得给点教训!不然以后新兵连还不翻了天?”
这时候,林虎一脸狼狈地跑了过来,敬了个礼:“报告首长!队伍……稍微稳定一点了。但是……大家情绪还是很低落。”
赵建国点点头,突然大步走到场地中央,拿起了那个苏寒刚刚放下的麦克风。
“都给我把眼泪擦干!”
赵建国一声怒吼,中气十足,瞬间压住了全场的哭声。
他环视四周,目光如电:“哭什么哭?想家了?想妈了?觉得委屈了?”
“我告诉你们!这不丢人!是人都有爹生父母养!不想家那是冷血动物!”
“但是!”赵建国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铿锵有力,“你们现在身上穿的是什么?是军装!手里拿的是什么?是钢枪!”
“你们之所以要离开温暖的家,离开疼你们的爹娘,来到这鸟不拉屎的海边吃苦受罪,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你们的爹娘,让你们家乡的那个‘好姑娘’,能安安稳稳地睡觉!能不被敌人欺负!”
“你们吃的苦,就是他们享的福!你们流的汗,就是他们安的家!”
“刚才苏铁蛋唱得好!‘站岗值勤是保卫国家,风吹雨打都不怕’!这才是这首歌的魂!”
“你们要是真想家,那就把本事练好!拿个军功章回去!那才是对爹娘最大的孝顺!而不是在这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
“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新兵们被这一番话吼得热血沸腾。
原本的悲伤瞬间转化为了悲壮和力量。
大家擦干眼泪,挺直了腰杆,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苏寒蹲在地上,听着赵建国这番即兴演讲,也不由得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姜还是老的辣啊。
老赵这一手“情绪转化”,直接把“事故现场”变成了“动员大会”。
不仅化解了危机,还顺势把士气给提起来了。
厉害。
“行了!都散了吧!回去洗洗睡!明天早上按时出操!”赵建国挥了挥手。
就在大家准备带回的时候,赵建国突然又喊了一句:
“苏铁蛋!你留下!”
新兵们投来同情的目光:铁蛋哥,你保重。
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几位领导和苏寒。
赵建国走到苏寒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唱得不错啊?‘歌神’?”
苏寒立正,一脸谦虚:“首长过奖了,俺就是瞎唱,主要是感情到位。”
“感情到位?”赵建国冷笑一声,“我看你是算计到位吧?这招‘催泪弹’扔得挺准啊?”
“报告首长!俺冤枉啊!俺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没想到大家泪点这么低。”苏寒死不承认。
“行,我不跟你扯这些。”赵建国指了指苏寒,“既然你嗓子这么好,明天早操,全连的口号都归你喊!不用扩音器!要是后面的人听不见,你就给我去海里喊给龙王爷听!”
“不然,你就给我去炊事班削一个月的土豆!”
苏寒一听,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立正敬礼,声音洪亮:
“是!保证完成任务!俺削土豆也是一把好手!能削出花儿来!”
看着苏寒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几位领导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这就是个滚刀肉啊。
打不烂,煮不熟,嚼不烂。
“滚滚滚!赶紧回去睡觉!看着你就心烦!”赵建国不耐烦地挥手。
苏寒嘿嘿一笑,转身跑向宿舍楼。
月光洒在他的背影上,拉得长长的。
赵建国看着那个背影,突然低声对身边的王铁军说道:
“老王,这小子这股子‘坏’劲儿,要是用在敌人身上……你说那得有多恐怖?”
王铁军打了个哆嗦:“那是敌人的噩梦。幸好,他是咱们的兵。”
“是啊。”赵建国深吸了一口海风,“这把利剑,快要磨好了。”
清晨的阳光洒在营区,海风依旧带着几分咸湿。
新兵七连的连部办公室里,林虎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正在和连长周海涛进行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紧急磋商。
“老周,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林虎瘫在椅子上,手里那根烟都快烧到手指头了还没察觉,“昨天一天,我就感觉像是过了十年。先是下海差点淹死,晚上又是一场‘大型哭坟现场’。这赵副司令要是再跟着练一天战术演练,我怕咱们连队得非战斗减员一半!”
周海涛也是一脸愁容,揉着太阳穴:“那能怎么办?首长说了要蹲点三天,这才第二天。今天是大纲里的班组战术进攻,要玩真的,还得搞爆破。万一苏铁蛋那小子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或者首长一高兴要亲自去炸碉堡,咱们这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林虎猛地吸了一口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所以,我想了个招!调虎离山!”
“怎么调?”
“今天早上,炊事班老马跟我抱怨,说有个切菜的兵病了,人手不够。我打算……”
林虎压低了声音,嘴角勾起一抹“机智”的笑容,“我打算让苏铁蛋去炊事班帮厨!理由现成的:战术动作他不规范,需要冷静反思,去接受一下后勤保障的教育!”
周海涛眼睛一亮:“好主意啊!把他扔进厨房,让他对着锅碗瓢盆,他还能翻出天来?那首长那边呢?”
“首长那边更好办!”林虎一拍大腿,“赵副司令不是一直强调‘官兵一致、同甘共苦’吗?咱们就说,为了让首长体验连队生活的方方面面,特别是后勤保障这一块,建议首长也去指导一下工作。而且我听说,首长当年在老连队,那是出了名的会做饭!这一捧,他肯定去!”
两人对视一眼,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只要把这两尊大佛送进炊事班,今天的战术演练就能平平安安地度过!
林虎甚至已经在脑海里构想美好的画面了:苏寒老老实实蹲在角落里剥蒜,赵副司令乐呵呵地炒大锅菜,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
早操结束后,全连集合。
林虎站在队列前,清了清嗓子,脸上堆满了那副标准的虚伪笑容。
“讲一下!今天的训练科目是班组战术。但是,在此之前,我有件事要宣布。”
林虎的目光扫过站在第一排的苏寒和赵建国,心里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接到炊事班马班长的紧急求助,今天炊事班有两名同志身体不适,严重影响了全连的伙食保障工作。作为兄弟战友,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毕竟,吃饱了才能打仗嘛!”
“所以,连部决定,从三班抽调人员去炊事班帮厨一天!”
还没等林虎点名,苏寒的眉毛就挑了一下。
这小老虎,学精了啊?
怕我在训练场上搞事,想把我发配到厨房去?
行,厨房好啊,厨房里那是大有可为啊!
苏寒刚想开口,林虎赶紧抢先一步,生怕他拒绝:
“苏铁蛋!鉴于你昨天表现虽然积极,但有些个人英雄主义倾向,缺乏默默奉献的精神。所以,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有没有意见?”
苏寒立正,一脸憨厚:“报告指导员!俺不会做饭!”
林虎:“就是去洗洗菜,端端盘子,不用你掌勺。”
紧接着,林虎把目光转向赵建国,语气变得无比恭敬和谄媚:
“那个……老赵同志。本来这是新兵的任务,但是考虑到您一直教导我们要全面体验基层生活。炊事班那可是连队的心脏,您看……”
赵建国一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他撸起袖子,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哎呀!林指导员,你这可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想当年,我在那个红三连当兵的时候,那是全连有名的‘大勺王’!我炒的那个回锅肉,连长吃了都得舔盘子!”
“好!正好这两天手痒,除了打枪手痒,这炒菜的手也痒!走!苏铁蛋,咱们爷俩今天就去炊事班,给这帮兔崽子改善改善伙食!”
“是!老赵同志!俺给您打下手!”苏寒响亮地回答。
看着这一老一少兴致勃勃地走向食堂后厨,林虎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他激动地握住周海涛的手:“老周!看见没!这就是智慧!这就是领导艺术!今天,咱们终于可以安安生生地搞训练了!”
……
然而,林虎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的炊事班,即将迎来一场比海啸还要恐怖的灾难。
炊事班班长马大勺,一个长得圆滚滚、一脸福相的三期士官,此刻正拿着大勺,在后厨急得团团转。
刚才指导员派人来通知,说赵副司令要来帮厨。
这消息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快快快!把地拖干净!还有那个案板,给我拿开水烫三遍!哪怕是一只苍蝇腿都不能有!”
“小李!把你那脏围裙换了!换那条新的!快点!”
“我的妈呀,副司令来帮厨?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待会儿要是油溅到首长身上,我这三期士官也就干到头了!”
马班长一边指挥着手下的兵鸡飞狗跳地搞卫生,一边在心里把林虎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林虎你个杀千刀的!你自己不想伺候首长,就把这烫手山芋往我这儿扔?
这是人干的事吗?
就在这时,后厨的门帘被掀开了。
“哟!这就是炊事班啊!挺干净嘛!”
赵建国背着手,像个老农逛菜市场一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笑嘻嘻的苏寒。
“首……首长好!”
马班长吓得手里的铁勺差点掉进锅里,“啪”的一个立正,那一身的肥肉都在颤抖。
其他的炊事员也是一个个面如土色,紧贴着墙根站着,大气都不敢出。
赵建国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哎哎哎,干什么?什么首长?我现在就是来帮厨的新兵老赵!马班长是吧?你是班长,我是兵,今天听你指挥!你让我切菜我就切菜,让我刷锅我就刷锅!”
马班长听了这话,腿更软了,都要哭出来了:“首……老赵同志,您这……这哪敢啊!您坐着!您坐着喝茶就行!我们能干完!真的!”
“废话少说!”赵建国脸一板,佯装生气,“看不起我这老头子?怕我干不动?把围裙给我拿来!”
看着赵建国那不容置疑的眼神,马班长只能颤颤巍巍地递过去一条崭新的白围裙。
赵建国熟练地系上围裙,那动作,一看就是练家子。
他走到灶台前,掂了掂那口巨大的铁锅,满意地点点头:“嗯,这锅不错,有分量。今天中午吃什么?”
马班长小心翼翼地回答:“报告……今天中午计划是酸辣土豆丝、红烧豆腐,回锅肉、红烧鱼块,还有一个冬瓜排骨汤。”
“好!家常菜,考功夫!”赵建国大手一挥,“土豆丝我来炒!我最拿手的就是这个!一定要炒得脆、嫩、辣!”
说完,赵建国转头看向苏寒:“苏铁蛋!别傻站着了!去!找马班长领任务,把全连中午要吃的土豆都给削了!要是削得慢了,耽误了开饭,我唯你是问!”
苏寒立刻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俺这就去!”
马班长这时候哪还顾得上管苏寒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位正在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副司令身上。
他只能随手指了指旁边的储物间:“那……那个谁,土豆在里面那个筐里,你自己搬出来削吧。刀在案板上。”
“好嘞!”
苏寒答应一声,转身钻进了储物间。
后厨里,赵建国已经开始热锅了。
“来来来!倒油!火开大点!这猛火灶就是带劲!”
随着“滋啦”一声,油烟升腾。
赵建国手持大勺,在锅里翻炒着佐料,动作娴熟无比,甚至还玩了个颠勺。
虽然有点吃力,但那架势绝对唬人。
“哇!老赵同志这手法,专业啊!”
“这香味,绝了!”
一帮炊事员围在旁边,疯狂拍马屁。
马班长更是一边递调料一边擦汗,心想只要首长别把自己烫着,哪怕把锅烧穿了都行。
没有人注意到,储物间里。
苏寒正从角落里拖出一个布满了灰尘的大竹筐。
这里的土豆,是上一批采购剩下的,因为一直堆在角落里受潮,表面已经长出了一簇簇嫩绿的、充满了“生机”的……嫩芽。
苏寒看着这些长牙的土豆,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一抹极其困惑的表情。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怎么炒过菜。
根本不懂土豆发芽能不能吃。
他大声冲外面喊了一句:
“班长!这土豆长牙了!这还能吃吗?”
此时,外面的灶台上,抽油烟机轰鸣,赵建国正在大声指挥:“葱花!给我葱花!”
马班长正忙着切葱花,根本没听清苏寒喊什么,只听到“土豆……一样……吃吗”几个字。
他头也不回地吼道:“吃吃吃!都一样!赶紧削!别磨蹭!首长等着下锅呢!”
听到这句“吃吃吃”,苏寒这才放心下来。
“得嘞!既然班长说能吃,那就没问题!”
“这可是纯天然、绿色食品啊,生命力多顽强。”
苏寒把一大筐发芽土豆拖到了水池边,拿起了削皮刀。
下一秒,他的手速爆发了。
那把普通的削皮刀在他手里仿佛变成了幻影。
刷刷刷刷!
一个个长着绿芽的土豆,在他那神乎其技的刀法下,迅速变成了白白净净的……“毒药”。
至于那些芽眼?
苏寒很负责任地把明显的芽削掉了,但土豆内部那已经产生的龙葵素……苏寒本着不浪费的心里,干脆就留着了。
炊事班的后厨,此刻热火朝天,如同战场。
“火!火再大点!”
赵建国此时完全进入了状态。他满面红光,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手里那把十几斤重的大铁勺挥舞得呼呼生风。
锅里的油温已经到了极限,葱姜蒜爆香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厨房。
“土豆丝!土豆丝呢?怎么还没来!”赵建国大吼一声。
“来了来了!新鲜出炉的土豆丝!”
苏寒端着一个巨大的不锈钢盆,从水池边冲了过来。
盆里,是切得细如发丝、晶莹剔透的土豆丝。
不得不说,苏寒这刀工绝对是顶级的。
每一根土豆丝都粗细均匀,长短一致,在水中浸泡后显得格外诱人。
只是,没人知道甚至是苏寒自己都不知道,这看似完美的食材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危机。
“好!这刀工不错!”
赵建国看了一眼那一盆极品土豆丝,忍不住赞叹道,“苏铁蛋,行啊!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手?比机器切的还好!”
苏寒憨厚一笑,把盆递过去:“首长过奖了!俺就是手快!您快炒,大家都饿着呢!”
“起锅!烧油!下!”
赵建国一声令下,苏寒配合默契地将一大盆土豆丝“哗啦”一声倒入锅中。
“滋——!!!”
巨大的爆炒声响起,白色的水汽混合着油烟瞬间腾空而起。
赵建国双手握住锅耳,气沉丹田,猛地一发力。
“起!”
二十几斤重的大铁锅竟然真的被他颠了起来!
土豆丝在空中翻滚,均匀受热。
这一手,把旁边的马班长和几个炊事员都看呆了。
“乖乖,这副司令是练过啊?这臂力,比我都强!”马班长在心里暗暗咋舌。
而赵建国为了追求“脆爽”的口感,特意强调了要“急火快炒”。
“陈醋!给老子倒醋!”
“辣椒!再来把干辣椒!”
赵建国如同指挥千军万马一般指挥着调料的加入。
三分钟后。
一大锅色泽金黄、酸辣扑鼻、看着就让人流口水的“首长牌”酸辣土豆丝出锅了!
“香!真香!”
赵建国深吸了一口气,自己都陶醉了。
他拿筷子夹了一根尝了尝,脆生生的,酸辣适口。
“完美!这绝对是我这辈子炒得最好的一次!”
苏寒在旁边竖起大拇指:“老赵,您这手艺,绝了!待会儿兄弟们肯定抢着吃!这可是‘将军菜’啊!”
赵建国哈哈大笑,解下围裙擦了擦汗:“行了!别拍马屁了!准备开饭!今天我亲自给大家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