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城后山一处终年不见天日的洞穴,里头养着数不尽的诡谲的蛊虫。
月影将晚媚送至洞口,阴湿的寒风裹挟着腥气扑面而来。
“完成任务,就会赐药。”月影声音干涩。
她最后看了眼晚媚苍白却坚定的脸,终是转身离去,未曾多言一句。
然而月影并未回转听竹院,而是径直去了长安养伤的陋室。
榻上的人气息奄奄,伤口泛着骇人的青黑。
她取出袖中玉瓶,将两只通体赤红的小虫置于伤处。
虫体触血即融,不过片刻,长安灰败的脸色竟渐渐回缓。
“你……”长安艰难睁眼,看清来人后眼底涌起惊疑。
“晚媚为你求来了生机”月影收手而立,语气平静无波:“她正在进行考验,以命换命。”
她凝视长安骤然收缩的瞳孔,补充道:“若她完不成不过,你这条命,依旧要还回来。”
洞窟深处,晚媚攥紧手中短刃,耳边尽是窸窣蠕动的声响和自己狂乱的心跳。
黑暗浓重得如同实质,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听竹院内,公子倚窗而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阿念方才为他系好的衣带结。
阿念安静地坐在一旁烹茶,水汽氤氲,模糊了她沉静的眉眼。
“你觉得”公子忽然开口,声音有些飘忽:“她能完成么?”
阿念将沸水注入茶盏,抬眸看他一眼:“你心里,不是早有答案了么?”
“你是不是有些过于高看我了?我什么都不清楚就让我觉得,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如此神通广大。”
听到阿念有些抱怨的话语,公子有些无奈。
他心里有数,阿念绝非普通人,但要对她生起提防,公子潜意识就觉得阿念不会伤害自己。
“我困了,都折腾这么晚了,我要回房休息,你自便吧!”说着阿念打了个呵欠,现在没什么事了睡意就涌上来了。
“就在这休息不好吗?我这什么都齐全,比你房间的用料好多了,更加舒适。”李嗣源有点不想放阿念离开,他还记得,阿念还没有给自己回答
阿念困得眼皮打架,也懒得同他争辩,只摆摆手趿拉着鞋往回走,青丝在背后晃出一道慵懒的弧度。
待她陷入柔软床褥,几乎立刻就要沉入黑甜梦乡时,房门却发出极轻的“吱呀”一声。
朦胧中,她感觉到身侧床榻微微下陷,一股带着夜露微凉、却又蕴着熟悉檀香的气息侵袭而来。
被子被掀开一角,一具温热坚实的躯体贴了上来。
阿念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终究没睁开眼,只下意识地朝里侧挪了挪,想避开那过分的贴近。
可她一退,他便进。
李嗣源的手臂不容置疑地环过她的腰肢,将人彻底捞回怀中。
他的掌心滚烫,隔着一层薄薄寝衣,熨贴在她腰侧,甚至带着某种试探的、缓慢游移的意图。
阿念终于忍不住,一把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声音因困倦而沙软,却带着清晰的警告:“不好好睡觉就回你自己房间去。”
他动作一顿,随即低低笑出声,胸腔震动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