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抓了,但是案子还是没破,第五天下午,调查陷入瓶颈。
虽然确定了凶手可能在龙眼洞一带活动,但白云山范围太大,加之对方有南洋邪师协助,很可能设下了隐蔽的障眼法。路瑶瑶尝试用追踪术寻找邪气源头,但每次接近某个区域,罗盘就会受到干扰,指针乱转。
“对方有防备了。”李玄通面色凝重:“要么是知道我们在查,要么是阵法接近完成,自动形成了防护场。”
是啊,那两个小喽喽也只知道皮毛,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他们不确定赵坤是不是参与其中,现在成了敌在暗,我在明。
很是焦灼。
蒋世昌提议动用蒋家在广州的关系网,发动民间力量寻找可疑人物。但时间不等人,距离下一个农历十五只剩五天。
路瑶瑶决定换个思路。既然直接追踪不行,那就从死者生前的共同点入手。她让周涛和林晓梅调出四名死者最后一个月所有消费记录、出行记录,一点一点比对。
这项工作枯燥繁琐,几个人在蒋家书房里对着一堆资料查了整整一天。阿力帮不上忙,只能默默端茶递水,看着路瑶瑶眉头紧锁地趴在桌前,用红笔在记录上圈圈画画。
傍晚时分,路瑶瑶忽然直起身:“找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四个死者,在死前一周内,都去过同一个地方——”她指着地图上一个标记,“荔湾区的老西关茶楼。”
林晓梅立刻翻找记录:“陈明的同学说他死前三天和几个朋友去喝过茶;刘海的工友证实他发薪日请客去了茶楼;王文的同事说他在那里见过学生家长;张伟的邻居说他在茶楼谈过生意。”
“时间呢?”赵建国敏锐地问。
“都是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路瑶瑶翻看着记录,“而且,都坐在二楼靠窗的第三个卡座。”
书房里一片寂静。这个发现太诡异了——四个互不相识的人,在同一时间段,坐在茶楼的同一个位置。
“茶楼有问题!”赵建国立刻起身,“周涛,晓梅,马上跟我去查!”
“等等!”路瑶瑶叫住他们:“如果是茶楼有问题,对方可能已经警觉。这样,我和阿力先去探探路,装作普通客人。”
赵建国沉吟片刻:“好,但我们必须在外围布控。一旦有情况,立刻撤退。”
一个小时后,路瑶瑶和阿力走进了老西关茶楼。
茶楼是典型的老广风格,三层木结构,雕花窗棂,大厅里人声鼎沸,茶香混着点心香气弥漫。跑堂的伙计肩上搭着白毛巾,在桌间灵活穿梭。
路瑶瑶选了二楼靠窗的第二个卡座,正好可以观察第三个卡座的情况。阿力坐在她对面,警惕地扫视四周。
第三个卡座此刻空着。路瑶瑶要了一壶铁观音,几样点心,看似悠闲地品茶,实则暗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铜镜。
这是李玄通给她的窥真镜,能照出常人看不见的气息。
她将铜镜藏在掌心,假装把玩,镜面悄悄对准第三个卡座。镜中景象让她心头一紧!
那卡座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而在黑气之中,隐约有红色丝线般的纹路,连接着卡座的四个方位。
“是引魂阵。”她低声对阿力说:“有人在那卡座上做了手脚,坐在那里的人会被标记,成为炼魂术的目标。”
阿力听不懂那些术语,但明白那卡座危险:“怎么破?”
“需要找到阵眼。”路瑶瑶收起铜镜,“阵眼应该在茶楼内,但可能很隐蔽。”
她正思考如何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寻找阵眼,楼梯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几个穿着花哨的男人拥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上来,那女人约莫四十岁,穿着廉价的亮片旗袍,头发烫成大波浪,但妆容也遮不住眼角的细纹和憔悴的神色。
“翠姐,今天可得陪我们李老板好好喝几杯!”
“就是,李老板可是从香江过来的大老板,你可要招待好!”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在三楼雅座方向走。路瑶瑶起初没在意,直到那女人转身时,侧脸在灯光下一闪!
路瑶瑶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桌上,茶水四溅。
“瑶瑶?”阿力吓了一跳。
路瑶瑶死死盯着那个女人,脸色苍白,手指微微颤抖。那张脸,她永远不会忘记!
就是这张脸的主人,将她从从那小山村的悬崖上推了下去!
“是她!”路瑶瑶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李翠。”
阿力瞬间绷紧了身体。
他们吃饭的时候什么都会聊,也听过路瑶瑶简单提过过去。母亲早逝,父亲娶了继母,后来父亲也病故,继母为了霸占遗产,竟想将她卖卖给别人。路瑶瑶逃跑时被继母发现,两人在悬崖边争执,继母狠心将她推下悬崖。路瑶瑶命大,误打误撞来了香江。
他从未见过路瑶瑶如此失态,那双总是冷静沉着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滔天的恨意。
“确定吗?”阿力低声问,手已经按在腰间,那里藏着他随身携带的短棍。
“化成灰我都认得。”路瑶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是应该在那小山村里吗?怎么会来广州?还成了......”
她看着继母那身风尘打扮,心中了然,看来这些年,这女人过得并不好。
仇人近在眼前,路瑶瑶几乎要冲上去扇她几巴掌。但理智告诉她,现在不行。一来茶楼人多眼杂,二来她还在查案,不能打草惊蛇。
“阿力,你盯着她。”路瑶瑶压低声音:“看看她住在哪,和什么人接触。我去找阵眼。”
阿力点头,目光锁定三楼方向。
路瑶瑶起身,装作去洗手间,实则悄悄在茶楼内探查。
她用窥真镜扫过各个角落,最终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转角处,终于发现了异常!
只见那个转角处挂着一幅普通的山水画,一般人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手里拿着李玄通的神器!画后墙壁里嵌着一块巴掌大的黑色木牌,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阵眼找到了。”路瑶瑶心中一凛,“但这木牌被下了禁制,强行拆除会触发警报。”
她记下位置,不动声色地返回座位。阿力低声汇报:“他们在三楼兰字雅间,除了你继母,还有三个男人,听口音两个本地人,一个香江来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