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三河两郡,在土地新政与文治润泽的双重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生机。田野间绿意渐浓,街市上行人渐稠,往日的肃杀与死寂,被一种充满希望而又谨慎的活力所取代。然而,在这片安宁祥和的景象之外,战争的齿轮,却在更高层面,以更加坚定的意志,被缓缓推向了下一个刻度。
河西都督府的作战指挥室内,巨大的北方舆图上,代表复夏政权的赤色区域,已从新月城所在的一隅,向北延伸,将河西、云中、三河三块要地连接成一片颇具规模的弧形地带,如同一条赤色的臂膀,有力地探入北方。此刻,所有将领、参谋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条赤色弧线以东,那片被大片深蓝色、黑色覆盖的、更加广袤富庶的土地——河朔地区。
“燕王”刘豫(虚构,借名汉奸),伪“大燕”国主,盘踞此地。此人乃前朝幽州节度使,库莫勒铁骑叩关时,不战而降,引狼入室,被封为伪“燕王”,替库莫勒牧守这片北方汉地最富庶的区域,拥兵十万(实际可战之兵约六七万),其中不乏其前朝留下的幽州精锐。更因其地处冲要,是库莫勒南下的重要支撑点和物资转运中枢,库莫勒汗王特意在其都城幽州(今北京)及其周边要塞,驻扎了约一万库莫勒本部兵马,名为“协防”,实为监军,确保这根“北地第一汉奸”的脊梁骨,始终掌握在库莫勒手中。
幽州城,高墙深池,天下雄关,加之刘豫多年苦心经营,城防之固,远非河西、云中、三河可比。城内粮草堆积如山,器械充足,更有万余库莫勒铁骑坐镇,随时可出城野战,与城防互为犄角。这无疑是一块最难啃的硬骨头。
“刘豫,国贼也。其麾下兵将,多为汉人,然甘为胡虏前驱,欺压同胞,罪孽滔天。其都城幽州,乃我汉家故都,岂容胡虏与其爪牙窃据?!”卡布的声音在指挥室内回荡,冰冷而铿锵,手中的炭笔重重敲在舆图上代表幽州的黑点,“此战,非仅为拓地,更为正名!为雪耻!为我华夏,拔此毒钉!”
他环视众将,目光锐利如刀:“然,敌强我弱。刘豫兵多,城坚,且有库莫勒铁骑为援,急切难下。故,此战不可强攻,当以势压之,以谋破之,以心攻之!”
“大帅,如何‘以势压之’?”王大锤沉声问道。连下三城,士气正盛,但面对幽州这样的巨城,他也知强攻绝非良策。
“集结重兵,陈于其境,先剪羽翼,再困核心。”卡布指向地图上幽州周边的几个点,“刘豫虽号称拥兵十万,然其地盘广大,兵马分散。其西侧涿州、东侧蓟州、南侧霸州,互为屏障,拱卫幽州。我军可先不攻幽州,而以主力兵分两路,一路由赵横率领,佯攻涿州,吸引其注意力;我自率主力,直扑霸州!”
“霸州?”李靖看着地图,若有所思,“霸州乃幽州南面门户,粮道所在,但非其最强之处。大帅之意是……”
“围点打援,调虎离山。”卡布眼中闪过精光,“刘豫为人多疑,其麾下将领各怀鬼胎,见我主力攻霸州,必以为我欲断其粮道,撼其根本。幽州与霸州近在咫尺,刘豫不敢不救。其若派兵,则幽州空虚;其若不救,则霸州必失,其粮道危矣,军心必乱。而其军一出幽州坚城,于野外与我决战,则正中我军下怀!”
赵横恍然:“我佯攻涿州,既可牵制其西部兵力,亦可使其难以判断我军真正主攻方向。若其派兵援霸,则我军可寻机在野战中,凭借火器之利,先破其一部!”
“正是!”卡布点头,“此乃‘以谋破之’!至于‘以心攻之’……”他顿了顿,看向孙不二,“孙先生,檄文、传单,可曾备好?”
孙不二抚须道:“大帅放心,早已备妥。历数刘豫十大罪状,勾结外族,祸国殃民,残害忠良,盘剥百姓……言辞犀利,证据确凿。更有对幽州城内百姓、军士的告谕,言明只诛刘豫及其死党,胁从不同,献城有功者重赏。已印数千份,可随时散发。”
“好!传檄天下,先声夺人!大军所至,传单随之!要让幽州城内,人人皆知刘豫之恶,皆知我军之仁,皆知顽抗之祸,投诚之利!更要让刘豫麾下那些尚有良知的汉人将领、士卒,心生异志!”
战略既定,庞大的战争机器再次高效启动。休整补充后的龙焱军第一师、第二师(以部分新附军精锐整编而成)主力,加上经过整训、战斗力有所提升的附庸义军,共五万余人,号称“十万”,在河西誓师,浩浩荡荡,向东进发。
龙焱军的赤金龙旗,再次在北方大地上猎猎招展。这一次,它的兵锋,直指盘踞北地、为虎作伥十余年的最大汉奸——刘豫!
大军未至,檄文已传。关于刘豫种种罪行的揭露,关于复夏军“只诛首恶,胁从不问”的承诺,关于云中、三河百姓“分田减赋”的实例,如同无形的箭矢,率先射向河朔大地,射向幽州高墙之后的人心。
直播间标题更新:【剑指幽州!北征最大汉奸,龙焱军兵临河朔!】
弹幕瞬间被激昂的战意点燃:
【来了来了!终极boSS战前奏!】【刘豫这大汉奸,终于要收拾他了!】【十万对五万(实际可能更少),还有坚城,硬仗啊!】【主播这战略,阳谋加阴谋,漂亮!】【攻心为上,刘豫内部肯定不稳。】【坐看龙焱军火器教刘豫做人!】【幽州城,天下雄关,考验攻城能力的时候到了!】【感觉会是一场决定北方命运的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