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的丧钟,如同瘟疫般,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座京城。
“北疆大败!二十万铁骑破关!镇北将军战死!”
这消息,像是一块巨石砸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迅速蔓延开来。市井之间,人心惶惶,流言四起。茶馆酒肆,再无往日的喧嚣,只有压抑的议论和叹息。达官显贵的府邸,亦是门户紧闭,气氛凝重。
金銮殿上,更是乱作一团!
往日庄严肃穆的朝堂,此刻如同炸开了锅的粥棚。文武百官,个个面色惶急,争吵不休。
“陛下!”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须发戟张,出列跪倒,声音悲愤,“库莫勒狼子野心,亡我之心不死!今破我边关,杀我将士,此乃国耻!臣请陛下,立即下诏,尽起京营精锐,御驾亲征!与虏决一死战!雪此国仇!”
“臣附议!”数名武将齐声出列,群情激愤,“唯有死战,方能保我大夏国格!请陛下发兵!”
“荒谬!简直荒谬!”一位身着紫袍的阁老立刻站出来反驳,他是主和派的代表,“御驾亲征?谈何容易!京营兵力几何?粮草何来?库莫勒二十万铁骑,皆是虎狼之师!镇北军乃我朝精锐,尚且一战而没!仓促迎战,岂非以卵击石,徒增伤亡?”
他转向御座,痛心疾首:“陛下!当务之急,是稳!是忍!臣以为,当立即遣使,前往库莫勒王庭,陈说利害,许以金帛,甚至……甚至可以割让部分边陲不毛之地,以换取和平!此乃缓兵之计,保全社稷之上策啊!”
“割地赔款?此乃卖国!”主战派官员厉声呵斥,“今日割一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此饮鸩止渴,亡国之举!”
“不议和,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胡虏铁蹄踏破京师吗?!”主和派反唇相讥。
双方引经据典,各执一词,吵得面红耳赤,几乎要在金殿之上动手。整个朝堂,乱成了一锅粥。
高踞龙椅的皇帝赵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听着下方的争吵,心中充满了愤怒、恐惧和深深的无力感。
战?怎么战?京营虽号称十万,但多年未经战阵,武备松弛,如何抵挡二十万如狼似虎的草原铁骑?一旦战败,京师不保,国祚倾覆!
和?怎么和?割地赔款,丧权辱国!他赵寰,岂不成了千古罪人?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何面对天下百姓?
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就在这混乱之际,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将矛头引向了刚刚抵京、尚未露面的卡布。
“陛下!”出声的,正是安国公一党的骨干,一位御史大夫。他跪倒在地,语气沉痛,“臣以为,北疆之祸,并非无因!近年来,朝中有人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在河南等地大肆杀戮,恐已激怒四夷,方引来此次边衅!此等人,实乃国之祸胎!”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这分明是指桑骂槐,将北疆战败的责任,扣在了以铁血手段肃清河南的卡布头上!
“臣附议!”立刻有数名官员出列,“卡布在河南,杀戮过甚,有伤天和!如今引来外患,其罪难逃!请陛下明察!”
“一派胡言!”支持卡布的官员立刻反驳,“卡少保在河南,杀的是贪官,救的是黎民,何错之有?北疆战败,乃边将无能,武备废弛所致,与卡少保何干?!”
朝堂上的争吵,瞬间从“战与和”,转向了对卡布的攻讦与辩护!旧贵族集团,终于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向卡布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他们要借此国难,将卡布这个心腹大患,彻底打倒!
皇帝赵寰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何尝不知这是旧党的攻讦之词?但在此国难当头、人心惶惶之际,这种言论,极具蛊惑性!而且,卡布功劳太大,声望太高,也确实让他心生忌惮。此刻,旧党将祸水引向卡布,某种程度上,也符合他制衡的心思。
就在这乱局之中,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通传声:
“忠勇伯、太子少保卡布,宫门外求见!言有紧急军情面圣!”
卡布来了!
刹那间,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殿外!
争吵停止了,攻讦暂停了。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位刚刚创下不世之功、如今又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年轻伯爵,在此国难之际,会作何反应?
皇帝赵寰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宣!”
直播间的观众们,通过卡布的视角,“看”着这混乱的朝堂和恶意的攻讦,弹幕充满了愤怒和紧张:
【卧槽!甩锅给主播?】【旧贵族太无耻了!】【皇帝老儿犹豫了!】【主播快进去打脸!】【主播,亮出你的意大利炮!】
殿门缓缓打开。
一道挺拔的身影,逆着光,大步走入金殿。他风尘仆仆,官袍上还带着旅途的征尘,但步伐沉稳,目光锐利如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卡布,来了!
他无视两旁或敌视、或好奇、或期待的目光,径直走到御阶之下,躬身行礼,声音清朗,压下了殿内所有的杂音:
“臣,卡布,叩见陛下!北疆紧急军情,臣已核实,情况万分危急!此乃存亡之秋,绝非口舌之争之时!臣,有本奏!”
一场关乎国运,也决定个人命运的朝堂对决,随着卡布的到来,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