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萧御的声音在洞穴里回荡，“在那之前，你要做好准备。要么，本王送你离开京城，隐姓埋名，平安度日。要么……”
他转过身，月光下，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要么，你留下来，跟本王一起，赌一把大的。”
洞穴外，夜风呼啸。
而洞穴内，一场关乎生死的选择，摆在苏蔓面前。
月光从洞口斜斜照进来，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明暗交界线。萧御站在光里，苏蔓站在影中，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
“赌什么？”苏蔓终于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萧御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以为她会害怕，会退缩，会像从前那样用沉默或泪水来抵抗。可她没有。她只是站在那里，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深夜寒星。
“赌命。”萧御缓缓吐出两个字，“赌本王的命，赌你的命，赌能不能扳倒皇后和太师，赌……”他顿了顿，“赌一个真相大白的机会。”
苏蔓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彻底卷入权力斗争的漩涡，意味着从此再无安宁之日，意味着她可能要踩着无数人的尸骨，才能走到父亲沉冤得雪的那一天。
可如果离开呢？
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像萧御说的那样“平安度日”。
她可以吗？五年来，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念头，就是查清真相。如果现在放弃，那父亲的死，苏家一百多口人的命，她这些年受的苦，又算什么？
“如果赌输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会怎样？”
“死。”萧御回答得干脆利落，“或者，生不如死。”
他说这话时表情平静，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如何。可苏蔓知道，他不是在吓唬她。这个赌局，从来都是血淋淋的。
“那如果赌赢了呢？”她又问。
萧御笑了。那笑很淡，却莫名有种苍凉：“赢？苏蔓，这种赌局没有真正的赢家。最多不过是……活下来的人，能稍微喘口气。”
他走到洞口，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皇后和太师把持朝政多年，树大根深。要扳倒他们，需要时间，需要时机，更需要……牺牲。”
牺牲。苏蔓想起父亲，想起母亲，想起苏家那些再也回不来的人。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牺牲的了。”她轻声说。
萧御转身，目光落在她身上：“你有。你有本王。”
苏蔓怔住。
“从你决定留下的那一刻起，你和我，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萧御走回她面前，低头看着她，“皇后想借英国公的势力巩固地位，太师想除掉我这个碍眼的亲王。而你，是他们控制我、打击我的最好棋子。”
他伸出手，指尖轻触她的脸颊：“所以苏蔓，你要想清楚。留下，就意味着你要面对更多的阴谋，更多的危险，甚至可能要……”他停顿片刻，“可能要假装爱上我，要在这场戏里，演好你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