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沉吟片刻，“把我们‘灰隼’传来的，关于堡内缺粮少药、人心浮动的消息，‘不小心’泄露给堡内知道。”
他要从内部，慢慢瓦解他们的意志。他要让苏蔓亲眼看着，她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人心，如何在绝望中再次分崩离析。
他要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彻底屈服、心甘情愿回到他掌中的苏蔓。
“苏蔓，让本王看看，你还能坚持多久。”萧御望向白石堡的方向，眼神幽深，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残酷的期待。
堡内堡外，一场意志与耐心的较量，在无声中激烈展开。而隐藏的“灰隼”，如同毒蛇，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白石堡的命运，悬于一线。
苏蔓那句“要死，我第一个站在前面”的话语，如同在干涸的心田投下了一颗火种，虽未能立刻燎原，却顽强地驱散着绝望的寒意。配给被严格执行，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但无人再公开抱怨。伤员区，苏蔓每日仍会亲自查看，用她能找到的一切方法缓解他们的痛苦。挖掘通道的工作在韩奎亲自监督下，日夜不停地进行着，那沉闷的敲击声，成了支撑人心的背景音。
然而，阴影依旧存在。
堡外官军的围困纹丝不动，每日定时响起的操练号角如同催命符。存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清水配给也已降到维持生命的最低限度。更糟糕的是，一种微妙的不安开始在堡内蔓延——关于存粮还能支撑几天，关于暗河是否即将干涸，关于官军何时会发动总攻……各种揣测和流言，如同地底的暗流，在疲惫和饥饿的人群中悄然传递。
墨池带领的精锐小队进行了一次成功的骚扰，烧毁了官军一处偏营的草料场，但自身也折损了一人。带回来的消息同样不容乐观——官军防御严密，补给线难以持续破坏，而且，他们似乎对堡内的情况了如指掌，几次埋伏都精准得可怕。
“堡内有内奸。”墨池在只有苏蔓和韩奎的小石厅内，斩钉截铁地说道，她的眼神冷得像冰，“而且，地位不低。否则不可能对我们的动向如此清楚。”
韩奎脸色铁青，一拳砸在石壁上：“妈的！老子揪出他来，扒了他的皮！”
苏蔓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那本《青囊》坚硬的封面。内奸的存在，她早有预感。那种被无形眼睛窥视的感觉，让她如芒在背。萧御的围而不攻，恐怕不仅仅是想耗死他们，更是在配合内奸，从内部瓦解他们。
“不能打草惊蛇。”苏蔓抬起眼，眸中寒光闪烁，“韩将军，暗中排查近日所有接触过核心事务、尤其是知晓通道挖掘和外出小队行动细节的人。范围不要太大，以免引起恐慌。”
“墨池，”她转向墨池，“接下来三天，停止一切外出行动。我们……演一场戏给他看。”
**三日后，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