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
苏蔓一怔，拾起信函。纸张普通，字迹却用一种特殊的密码写成，是她与城西基地约定的最高级别密信式样！
她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这信怎么会到了萧御手里？！
她强作镇定地展开，快速译读。内容让她指尖发凉——信是孙掌柜发出的，汇报的正是合金难题，但末尾却多加了一句无关紧要的问候，用的是她与孙掌柜之间绝不可能使用的暗号！
这是一个陷阱！有人截获并篡改了密信，故意用这种方式送到萧御面前！
是谁？三皇子？贵妃？还是……她心底闪过严嬷嬷那双精明的眼睛。
萧御负手而立，冷眼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指尖，声音听不出喜怒：“解释。”
苏蔓深吸一口气，放下信函，抬起头，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目光：“这信是假的。”
“哦？”萧御挑眉，“何以见得？”
“这暗号不对。”苏蔓指向末尾那句问候，“我与孙掌柜从未用过此等暗语。有人想借此让将军怀疑妾身与外界暗中勾结。”
“是吗？”萧御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那你倒是告诉本将军，你与那百草堂的孙掌柜，究竟是何关系？你那些‘梦中所学’，又需要多少金银、多少人手、多少隐秘的基地来支撑？！”
他的声音陡然凌厉，每一个问题都像重锤砸下！
苏蔓心脏狂跳，知道最后的摊牌时刻还是来了。她不能再躲，也躲不过去。
她闭上眼，复又睁开，眼底所有伪装的柔弱彻底褪去，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与锐利。
“将军既然查到了百草堂，想必也查到了城西的染坊。”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不错，妾身是在暗中经营一些产业，招募了一些人手。原因无他，只想在这世上活下去，活得好一点，不必仰人鼻息，不必时刻担心成为弃子。”
她直视着萧御骤然缩紧的瞳孔，继续道：“将军疑我借此勾结外人？若我真有此心，今日这封信，就不会如此漏洞百出地送到将军面前！这分明是有人知晓了将军在查我，故意设局，行离间之计！将军睿智，难道看不出吗？！”
“至于梦中学艺……”苏蔓唇角勾起一丝惨淡的弧度，“将军不信，妾身说破天也无用。但妾身所做的一切，改良粮车，提供私盐线索，乃至经营那些产业，哪一件最终得益的不是将军？哪一件损害了将军分毫？”
她上前一步，几乎与他呼吸相闻，眼神雪亮，逼视着他：“将军今日若要治罪，妾身无话可说。但请将军想一想，除掉我，折损的是谁的实力？快意的，又是谁的心？”
沉默如同实质般压下来。
烛火噼啪一声，爆开一朵小小的灯花。
萧御死死盯着她，胸膛微微起伏。她的话像最锋利的刀，剖开所有迷雾，直指核心。的确，这封信出现得太过刻意。而她展现出的价值，也的确远超那点可疑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