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新朝初立，国号为 “乾”：铁火铸新天，山河启新篇（下）
“社群推？领域考？”
林烨的话音刚落，殿里就有人愣了神。几个农夫代表互相递着眼色，脸上满是茫然 —— 他们这辈子只听过 “父传子、家天下”，从没听过选首领还要分 “社群”“领域”，手里的锄头把都攥得更紧了。鹰部落的莫图首领也微微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弯刀，显然对这套陌生的规矩心存疑虑。
林烨看在眼里，放缓了语气，像跟邻里商量家事一般，耐心解释：“咱们的选举，不搞‘一人一票乱选’，得贴合咱们北境的根 —— 大伙儿都是靠社群过日子，村里互相帮衬，工坊里一起干活，部族里抱团取暖，选首领也得从社群里挑，这样选出来的人，才知根知底，才懂百姓的苦。”
他伸手指了指案上的地图，又指了指殿中的农夫代表：“第一步是‘社群推举’。咱们按实际情况分单元：五十户的村落算一个单元，二十人的工坊算一个单元，单个部族分支也算一个单元。每个单元推选一名‘初荐人’，不是谁想当就能当，得满足两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得在咱们乾朝境内居住满三年。” 林烨的目光扫过殿内，“不是来做客的，得是把根扎在这儿，跟着咱们一起修铁路、种田地的人，这样才会真心为乾朝着想。”
“第二个条件，得有真真切切的实绩。” 他加重了语气，“不能凭嘴说自己能干，得有实在的事证明 —— 比如参与过铁路建设，在工地上扛过枕木；比如改良过农具，让一亩地多收了两斗粮；再比如在战场上立过功，保过一方百姓平安。而且得由单元里的长者、工坊头人、部族长老一起署名推荐，把实绩一条一条写清楚，记在格物院造的‘实绩册’上，谁都不能作假。”
说到这儿，林烨看向站在工匠队伍里的李铁锤 —— 他脸上还沾着煤灰，手里攥着一块刚打磨好的铁件。“铁锤，你之前改良了蒸汽织布机，让工坊的织布效率提高了六倍，还教会了十几个学徒，这就是实打实的实绩。” 林烨的声音带着认可，“你所在的织布工坊，就有资格推举你当工业领域的初荐人。”
李铁锤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脸一下子红了，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满手的煤灰蹭在衣襟上也不在意。周围的工匠们都笑着看向他，眼神里满是认同，殿内的气氛也缓和了些。
“初荐人推出来后，还得过‘领域复选’这一关。” 林烨继续说道，“咱们把初荐人按本事分成四大领域：农耕、工业、军事、外交。每个领域找懂行的人组成‘贤能团’，不能让外行人评内行事。”
“农耕领域的贤能团，就找种粮经验丰富的老农夫、合作社的带头人。” 他举例道，“他们知道什么样的人能管好农田，能让百姓吃饱饭；工业领域的贤能团，找格物院的工匠、工程师和工坊主，他们懂技术，知道谁能把工厂办好；军事领域的贤能团，找退伍的将领、前线的士兵代表，他们在战场上拼过命，知道谁能领兵保家卫国；外交领域的贤能团，找部族头人、通商的商人，他们跟外邦打交道多，知道谁能守住咱们的边境，能谈好贸易。”
“复选不单是投票。” 林烨强调，“还得考真本事。农耕领域的初荐人，得考他怎么制定农政方案，怎么应对旱灾水灾；工业领域的，得考他技术改良的思路，怎么提高生产效率；军事领域的，得考他战术布局，怎么跟其他兵种配合；外交领域的，得考他怎么跟外邦谈判，怎么处理边境纠纷。最后每个领域选五个‘终选人’，确保选出来的人，不是只会说漂亮话的空架子。”
赵铁柱听得眼睛发亮，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粗声粗气地问：“林帅，我落马坡立过功，还建了风骑营，能当军事领域的初荐人不？”
“能。” 林烨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但你得通过复选的考核 —— 比如考你骑兵怎么跟步兵协同，怎么跟海军配合御敌，怎么保障士兵的粮草供应。要是答不上来，也没资格当中选人。”
赵铁柱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俺回去就跟老兵们琢磨战术，肯定能考过！”
殿内的笑声渐渐多了，之前的茫然和疑虑淡了不少。莫图首领也松开了攥着弯刀的手，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可 —— 他明白，这样的考核，能选出真正有本事的人，而不是靠血脉继承的庸才。
林烨等笑声小了，才继续道：“最后一步是‘全国定选’。由四大领域的二十名终选人，加上鲜卑、雪狼部、高昌这些主要部族的首领，还有议事院的代表，一起组成‘定选团’。终选人得当众阐述自己的治国方略 —— 怎么管农耕、怎么搞工业、怎么守边疆、怎么跟外邦打交道，都得讲明白，不能含糊。”
“定选团投票时，不光要写名字，还得说清楚为啥投他。” 他补充道，“得让大伙儿都看着，心里有数。得票前三名的，还得公示过往的实绩，接受百姓的监督 —— 要是有人弄虚作假，百姓能提出来，查清楚了就取消资格。没毛病了，得票最高的才是乾主。”
话音落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风吹过铁轨的 “呜呜” 声，混着远处工坊的打铁声，像是在为这新立的规矩喝彩。林烨看着殿中众人眼中的光，知道这承载着希望的 “乾” 朝，终于在乱世里，扎下了第一根制度的桩。
承天殿外的风雪早已歇了，太阳从云层后探出头来，洒在黑木长案的地图上，也洒在每个人的脸上。那条通往山外的铁轨，正一节一节向南延伸，铁轨下埋着旧王朝的残碑，铁轨上，正驶来新世界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