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魔踏入道争之地的那一刻，天地骤变。
原本看似平静的山谷瞬间化作混沌旋涡，四面八方传来法则之力的压迫，仿佛整片天地都在对他发出排斥。九天之上，星辰阁的星轨大阵已然成型，三百六十颗星辰虚影悬于高空，每颗星辰都散发着足以压垮寻常金仙的恐怖威压。
“韩天尊，久候了。”
一个平淡的声音从星辰大阵深处传来。那是星辰阁此行的主事者——星河道人，一位早在十万年前便已证道大罗的老牌强者。他立于阵眼之中，银白道袍无风自动，周身环绕的星辰虚影每转动一圈，山谷中的法则压制便强上一分。
老魔抬头望去，眼中血光隐现。他并未立即动手，而是神念如网般铺开，瞬间覆盖方圆万里。
除了星辰阁的星轨大阵，另有七处隐晦气息藏于虚空之中。血煞宗的血河大阵、玲珑阁的千机幻界、甚至还有几股不属于任何已知势力的诡异波动，全都潜伏在侧。
“好大的阵仗。”老魔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在法则压制下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为了老夫一个区区金仙，诸位倒是舍得下本钱。”
“区区金仙？”另一个方向，血煞宗的血河老祖狞笑道，“韩天尊太过自谦了。能在下界便斩杀大罗分身的金仙，古往今来也就你一人。今日若不除你，他日你证道大罗，我等岂有活路？”
话音未落，血河老祖已然出手。
一条横贯天地的血河凭空出现，河中翻滚的不是水，而是亿万生灵的血肉与怨魂。血河所过之处，草木枯萎、山石化尘，连空间都被腐蚀出漆黑的裂痕。这并非简单的血道神通，而是血河老祖将自身法则——“噬生血道”催发到极致的表现。
老魔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这血河老祖的实力，比之前在遗迹中遭遇的那几位大罗分身要强上不止一筹。大罗与金仙之间的鸿沟，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寻常金仙面对如此攻击，恐怕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便会被血河吞噬，化作其中一缕怨魂。
但老魔岂是寻常金仙？
就在血河即将临身的刹那，老魔身形忽然模糊。下一刻，他出现在血河左侧百丈之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剑。
剑名“斩渊”，是他在下界时以自身精血与九幽玄铁炼制千年的本命法宝。飞升仙界后，又经无数次重炼，融入了大量仙界罕见的珍稀材料，早已超越寻常仙器范畴。
一剑斩出，无声无息。
血河却在这一剑之下，硬生生被斩开一道百丈宽的缺口。缺口边缘，血色法则与剑中蕴含的毁灭法则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嘶鸣声。
“咦？”血河老祖轻咦一声，显然没料到老魔能如此轻易破开他的血河。
但他毕竟是活了数十万年的老怪，一击不中，第二击接踵而至。血河翻滚，化作九条血色巨龙，从九个不同方向扑向老魔。每一条血龙都蕴含着足以腐蚀大罗仙躯的恐怖威能，所过之处连天地法则都被染上一层血色。
与此同时，星辰阁的星轨大阵也终于发动。
三百六十颗星辰虚影同时亮起，每颗星辰射出一道星光，三百六十道星光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弥天巨网，朝着老魔当头罩下。这张星网不仅封锁空间，更直接作用于元神，一旦被罩住，便是大罗金仙也难以挣脱。
两面夹击！
远处观战的各方势力都屏住了呼吸。无论是血河老祖的噬生血道，还是星辰阁的星轨大阵，都是能在仙界排进前百的顶级神通。两大势力联手对付一人，这等场面已经数万年未见。
“韩老魔怕是要栽了。”有人低声判断。
“未必。”另一位隐藏在虚空中的修士沉声道，“你们别忘了，他在下界可是斩杀过大罗分身的。若只有这点手段，怎能活到现在？”
果然，就在星网与血龙即将合围的瞬间，老魔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那不是仙元波动，也不是法则之力，而是一种近乎于“无”的状态。在这一瞬间，老魔仿佛从这片天地间消失了——不是隐匿身形，而是从根本上脱离了此方天地的法则约束。
星网罩了个空，九条血龙也扑了个空。
“这是什么神通？”星河道人脸色微变，他掌控星轨大阵，对大阵覆盖范围内的任何波动都了如指掌。但就在刚才那一刹那，老魔的气息彻底消失了，不是隐匿，而是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是‘虚无法则’。”一个清冷的女声从玲珑阁方向传来，“据说韩天尊在下界时便参悟了此道，没想到已经修炼到这等境界。”
虚无法则，三千大道中排名前百的顶级法则之一。修炼到极致，可身化虚无，脱离一切法则束缚，万法不侵、万劫不灭。但此道极难参悟，仙界已知修成虚无法则的，不过寥寥数人。
“虚无法则又如何？”血河老祖冷哼一声，“终究是金仙修为，法则再强，没有足够仙元支撑，又能维持多久？”
说罢，他双手结印，血河再变。
这一次，血河不再攻击老魔本身，而是开始侵蚀这片天地的法则基础。血光所过之处，草木、山石、水流、甚至光线和声音，都被转化为血色的一部分。这是血河老祖的成名绝技——“血染诸天”，以自身法则强行改写一片区域的天地法则，将之化为自己的主场。
一旦这片山谷彻底被血道法则侵蚀，老魔的虚无法则再强，也无法在别人的法则领域中维持太久。
星河道人见状，也配合着催动星轨大阵。三百六十颗星辰虚影缓缓转动，每转动一圈，便有一股星辰之力渗入虚空，加固此方天地的空间结构，防止老魔撕裂空间逃脱。
两大势力配合默契，显然早已商议过对策。
老魔立于虚空之中，脸色平静得可怕。
他当然知道虚无法则的弱点。以他现在的修为，虚无法则最多维持半柱香时间。半柱香后，若不能破局，便是败亡之时。
但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血河老祖和星河道人联手封锁天地，看似将他逼入绝境，实则也将他们自己的大部分力量都用于维持大阵和法则领域。此时此刻，正是他们防御最薄弱的时候。
“就是现在。”
老魔眼中血光大盛，身形再度显现。这一次，他不再躲避，而是主动迎向那九条血龙。
“找死！”血河老祖见状，狞笑一声，全力催动血龙扑杀。
九条血龙同时张开巨口，每一张口都仿佛一个血色漩涡，要将老魔连同周围的空间一并吞噬。
然而就在血龙即将临身的瞬间，老魔手中的斩渊剑突然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气息。
那不是仙器该有的气息。
那是一种……仿佛来自远古洪荒，带着无尽杀伐与毁灭的意志。
“这是……”星河道人脸色大变，“道器雏形？！”
话音未落，斩渊剑已经斩出。
这一剑，朴实无华，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也没有炫目耀眼的光芒。只是一道漆黑如墨的剑光，在虚空中划过。
但就是这一剑，九条血龙同时僵住。
下一刻，九条血龙从头部开始，寸寸碎裂，化作漫天血雾。血雾并未消散，而是被斩渊剑尽数吸收，剑身上的黑色纹路更加深邃了几分。
“不可能！”血河老祖失声惊呼。
他的血龙乃是以自身精血与法则凝成，每一击都堪比大罗初期的全力一击。九龙齐出，便是大罗中期也要暂避锋芒。怎会被一个金仙一剑斩碎？
更可怕的是，斩渊剑在吸收血龙碎片后，散发出的气息越发恐怖。剑身上的黑色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剑身上游走，每一次游动，都让周围的空间微微震颤。
“此剑已生灵性，正在吞噬法则成长。”玲珑阁方向，那位清冷的女声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韩天尊，好手段。”
老魔不语，只是持剑而立。
斩渊剑确实已经生灵性，而且不是普通的器灵，是他在下界时以自身一丝本源神魂为引，融合了九幽玄铁中的先天煞气，历经千年孕育而成的“煞灵”。此灵天生具备吞噬法则成长的能力，飞升仙界后，老魔一直暗中以各种法则喂养，今日终于大成。
“一起上，不能再让他成长下去！”星河道人厉喝道。
他看出来了，老魔手中的斩渊剑每吞噬一份法则，威力便强上一分。若是让他将血河老祖的血道法则全部吞噬，此剑怕是真的要晋升为道器。
一旦道器成型，便是大罗巅峰也难撄其锋。
星辰阁的星轨大阵全力运转，三百六十颗星辰虚影同时爆发出刺目光芒，每一颗星辰都射出一道粗如水桶的星光。三百六十道星光在空中汇聚，凝成一柄横贯天地的星辰巨剑，朝着老魔当头斩下。
这一剑，蕴含星辰阁的镇派绝学——“星河剑道”，以星辰之力演化剑道法则，一剑斩出，可碎星辰、断星河。
几乎在同时，血河老祖也拼命了。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精血融入血河，整条血河瞬间沸腾，血浪翻滚间，一尊高达千丈的血色魔神从河中升起。魔神三头六臂，每一只手中都握着一件血色兵器，散发着不祥的煞气。
“血神法相！”
远处观战的众人无不色变。血神法相是血煞宗的禁术，一旦施展，需燃烧百年修为，但威能也恐怖至极。据说此法相巅峰时期，曾生生撕碎过一位大罗中期的强者。
星辰巨剑、血神法相，两大杀招齐至。
这一次，老魔再无退路。
但他也不需要退路。
“来得好。”
老魔低语一声，将斩渊剑举过头顶。剑身上的黑色纹路疯狂游走，一股恐怖的吸力从剑身传出，竟开始主动吞噬周围的天地元气和法则之力。
虚空中，无数细小的黑色裂缝出现，每道裂缝都在疯狂吞噬着一切。星光、血煞、甚至空间本身，都被这些裂缝撕扯、吞噬。
“他在做什么？”有人惊呼。
“他在……吞噬这片天地的法则基础！”玲珑阁方向，那位女声终于失去了冷静，“快退！他要引爆此地的法则结构！”
但已经晚了。
老魔手中的斩渊剑猛然下斩。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毁天灭地的冲击波。只有一道无声的黑色波纹，以老魔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黑色波纹所过之处，一切都开始“消失”。
不是毁灭，不是破坏，而是真正的消失。星光消失、血煞消失、空间消失、甚至连时间的概念都开始模糊。
这是斩渊剑吞噬法则达到极致后，产生的“法则真空”。在这片真空区域内，一切法则都不复存在，一切神通都失去凭依。
星辰巨剑在黑色波纹中寸寸瓦解，血神法相发出无声的嘶吼，身体迅速淡化、消散。星轨大阵的三百六十颗星辰虚影一颗接一颗熄灭，血河老祖的血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
“这……这是什么……”血河老祖满脸惊恐，他想逃，却发现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在这片法则真空中，连“移动”这个概念都不存在。
星河道人也好不到哪去，他拼命催动体内仙元，想要重新构筑法则领域，却发现自己与星辰法则的联系被彻底切断。那种感觉，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明明知道水面就在上方，却无论如何也浮不上去。
法则真空持续了不到三息时间。
但对血河老祖和星河道人来说，却仿佛过了三万年。
当黑色波纹消散，法则重新回归时，两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他们的法则领域被彻底摧毁，修为至少倒退千年。
而老魔，持剑立于虚空之中，脸色苍白如纸，但眼中的血光却越发炽盛。
斩渊剑在他手中微微震颤，剑身上的黑色纹路已经布满整个剑身，隐隐有向剑柄蔓延的趋势。方才那一击，吞噬了星辰阁和血煞宗两大强者的部分法则本源，让此剑的威能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还有谁？”
老魔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观战者心头一凛。
一时间，山谷死寂。
血河老祖和星河道人败了，败得彻彻底底。两大势力联手，不仅没能拿下老魔，反而被重创。这等战绩，传出去足以震动整个仙界。
“韩天尊果然名不虚传。”
沉默良久，玲珑阁方向终于有人现身。那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面容笼罩在一层薄雾中，看不清真容，但身姿婀娜，气质出尘。她立于虚空之中，仿佛与周围天地融为一体，显然也修炼了某种高深法则。
“玲珑阁，月华仙子。”女子自报家门，“今日之事，玲珑阁退出。”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玲珑阁竟然主动退出？这可不像玲珑阁一贯的行事风格。要知道，玲珑阁虽然在仙界行事低调，但实力绝不在星辰阁和血煞宗之下。此次道果之争，玲珑阁也是志在必得。
“月华仙子，你这是何意？”星河道人强压伤势，沉声问道。
“意思就是，玲珑阁不打算与韩天尊为敌。”月华仙子淡淡道，“道果虽好，也要有命拿才行。星辰阁和血煞宗的教训，还不够明显吗？”
她看向老魔，微微颔首：“韩天尊，今日玲珑阁退出争夺，他日若有缘，或许还有合作的机会。”
说罢，她身形一晃，化作点点月光消散在空中。随着她的离去，隐藏在暗处的玲珑阁修士也纷纷撤离，转眼间便走得干干净净。
月华仙子的果断退出，让剩下的势力陷入了两难境地。
继续出手？连星辰阁和血煞宗联手都败了，他们上去恐怕也是送死。
就此退去？道果就在眼前，谁甘心放弃？
就在众人犹豫之际，山谷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波动。
那波动中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法则韵律，仿佛天地大道在此处显化。仅仅是一丝余波，就让所有人心头悸动，体内法则不由自主地与之共鸣。
“道果……要成熟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山谷深处。
老魔也转头望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他能感觉到，那波动中蕴含的法则，与他修炼的虚无法则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不，不止虚无法则，斩渊剑中的毁灭法则、吞噬法则，甚至他早年修炼过的其他法则，都在与那波动共鸣。
“这道果……不简单。”
老魔心中凛然。能让三千大道同时共鸣的道果，古往今来也不多见。每一次出现，都会在仙界掀起腥风血雨。
“韩天尊，道果即将成熟，你我再战下去，只会便宜了旁人。”星河道人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妥协，“不如暂且罢手，各凭本事争夺道果，如何？”
血河老祖虽然满脸不甘，但也知道形势比人强，冷哼一声，没有反对。
老魔看了两人一眼，缓缓点头：“可以。”
他当然知道这两人打的什么主意。道果成熟时，会引动天地异象，届时会有更多强者赶来。他们是想借其他人的力量，一起对付自己。
但老魔又何尝不是在等这个机会？
方才那一击，他虽然重创了两人，但自身消耗也极大。斩渊剑吞噬法则虽然威力恐怖，但对心神的负担也极大。此刻他识海中隐隐作痛，那是心神过度消耗的征兆。
需要时间恢复。
三方暂时达成默契，各自退开一段距离，一边疗伤，一边等待道果成熟。
山谷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旦道果成熟，真正的厮杀才会开始。
远处，更多的气息正在朝这边赶来。
老魔盘膝而坐，闭目调息。斩渊剑横于膝上，剑身上的黑色纹路缓缓流动，仿佛有生命般呼吸着。
识海中，一幕幕画面闪过。
那是他在下界时的经历，从一介凡人，一步步走到今天。历经生死，看透人心，最终证道飞升。
“仙界……也不过如此。”
老魔心中冷笑。飞升之前，他曾对仙界有过无数幻想，以为那是真正的逍遥之地。可来了才知道，这里的争斗比下界更加残酷，更加赤裸裸。
实力，是唯一的真理。
这一点，无论在下界还是仙界，都没有区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山谷深处的波动越来越强烈，天地间的法则开始紊乱。天空中出现七彩霞光，大地涌出金莲，虚空中传来大道之音。
这是道果成熟的征兆。
“来了！”
所有人同时睁开眼，望向山谷深处。
在那里，一株不过三尺高的小树缓缓升起。树上只结了一颗果实，果实呈混沌色，表面有三千道纹流转，每一道纹都代表一种法则。
三千法则道果！
传说中，能让人直接领悟三千大道本源的至高道果！
“动手！”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数十道身影同时冲向道果。
但就在他们即将触碰到道果的瞬间，异变突生。
道果周围的空间骤然扭曲，一个巨大的黑洞凭空出现，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人瞬间吞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已形神俱灭。
“空间陷阱！”
有人惊呼，急忙后退。
但已经晚了。黑洞迅速扩大，转眼间便覆盖了方圆千丈。恐怖的吸力从中传出，连光线都无法逃脱。
“这不是普通的空间陷阱。”老魔眼中血光一闪，“这是……沉渊法则！”
沉渊法则，三千大道中排名前三十的顶级法则，传说修炼到极致，可吞噬诸天、埋葬万界。此法则极其罕见，仙界已知修成的，不超过三人。
没想到，这道果周围竟然有沉渊法则布下的陷阱。
“看来，这道果早就有主了。”星河道人脸色难看。
话音刚落，一个低沉的笑声从黑洞深处传来：
“既然知道，还敢来抢，真是不知死活。”
话音未落，一只漆黑如墨的巨手从黑洞中伸出，朝着道果抓去。
那只手上，布满了诡异的黑色符文，每一枚符文都在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和法则。巨手所过之处，连空间本身都在崩塌、湮灭。
沉渊法则，吞噬一切！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意识到，这场道果之争，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他们，可能连螳螂都算不上。
老魔盯着那只黑色巨手，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斩渊剑在他手中微微震颤，剑身上的黑色纹路疯狂游走，仿佛在兴奋，又仿佛在恐惧。
“沉渊法则……正好。”
他低语一声，身形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一道漆黑剑光斩向那只黑色巨手。
剑光与巨手碰撞的瞬间，整个山谷都剧烈震动起来。
法则之争，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