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通天认真望向紫月,语气郑重:“你身为兽人族人,关心本族自无可厚非。但你也莫忘,你是我的弟子。我希望你不只着眼于一族之兴衰,更要心怀整个洪荒。”
紫月吐了吐舌头,乖乖点头。他也知道自己方才所言有些狭隘,可说实话,连自己的族人都懒得深管,更别提去操心其他种族了。
“知道了,师尊。就算我想插手,别人也不一定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啊。再说了,这些事我本就不想掺和,只是因为父亲在此,我才替他问上一句罢了。”紫月嘻嘻一笑,为自己辩解道。
通天瞥了他一眼,无奈摇头。
在通天城停留数日后,通天便打算启程前往雪山。
此次前来通天城,本就因紫月想回来看看。这几日也让紫月与父亲九天神帝得以独处,但终究不能久留。
这一日,通天等人准备动身。
用饭时,通天将离去之意说明,随后看向紫月道:“反正眼下也没什么事,不如你就多留几天,在城里陪陪父亲也好。”
通天心想,让紫月多与父亲相处也是好事,反正他与紫玉自可同往雪山。
岂料紫月闻言立刻摇头,语气坚定:“不,我要随师尊一起去雪山。”
“你之前不是说不想去的吗?”紫玉忽然插话。
他其实正希望紫月留下——如此便可与师尊单独同行。若带上这个丫头,一路上她嘴巴不停说个没完,实在有些吵闹,故而他宁愿紫月留在城中。
紫月翻了个白眼,显然不愿留下,无论如何都要跟随通天同行。
通天倒是不在意,只是觉得九天神帝与紫月父子难得相见,多些陪伴也好。既然紫月执意要走,那便随他去吧。
午时过后,通天便带着两名弟子启程前往雪山。
雪山并无太多景致,满目皆是皑皑白雪,一片苍茫。立于山巅之上,天地仿佛陷入寂静,风起时,雪花纷飞,扑打面颊,带来一丝凛冽寒意。
不过这种寒冷,对通天一行而言自然不算什么。
既然是陪紫玉而来,一切行程便由紫玉做主——他若看得尽兴,提出返程,众人便即折返。
雪山之中并非全无人烟,也零星分布着一些种族,只是数量稀少,平日极难得见。
紫玉静静地伫立一处,凝望着远方雪峰,通天则站在他身旁默默相伴。
紫月起初也陪着站了一会儿,但很快便觉无趣,索性独自四处玩耍去了。雪山之中,倒也有不少乐趣。
譬如滑雪、堆雪人之类,紫月尤为喜爱。这些游戏他幼时常与父亲一同玩闹,如今重温旧梦,不禁心头欢喜,笑意盈盈。
在雪山中停留数日后,紫玉望向师尊,轻笑道:“师尊既然已看透,往后便无需再看了。”
通天凝视着自己的徒弟,微微摇头,心中无奈。他深知这孩子性情独特,思维与常人迥异。
然而他也并不强求,紫玉虽与众不同,但这份特立独行自有其可取之处。
既然徒儿已无意继续观望,那他们也该启程归返了。
这一次回程,速度倒是极快。
回到浮空岛后,通天嘱咐众弟子勤修不辍,自己则静心执笔,开始着书。
他所撰写的并非玄奥攻法,而是最基础的生活常识。待此书成稿,他计划交由诸位圣人广为传播,以期提升各族生灵的生存之能。
这类书籍并不好写,因其中许多内容连通天自身也仅知皮毛,只能勾勒轮廓、点明方向。至于细节如何完善、实践如何推进,则需各族自行探索。他所能给予的,不过是一粒希望的种子——梦由他种下,路却要他们自己走完。
他依旧打算沿用昔日洪荒旧制:禁止圣人亲临干预,而是派遣弟子转世投胎,深入族群之中传道授业。
不过如今洪荒局势与往昔不同。当下的洪荒尚未分界,仍为一体,凡俗之民与修行之族混居共存,彼此交错。
而远古之时的洪荒却划分为三界:人间、天上、地府,秩序井然。
如今天上宫阙与地下幽府皆已完备,通天认为,是时候重新确立三界格局了。如此一来,既能减少种族间的剧烈冲突,也能使洪荒整体更为安定有序。
凡人当居凡人之境,修士应入修士之域。界限分明之后,诸多纷争自然简化。
此事不必急于一时,且划分三界亦非易事。
眼下万族林立,若无一场撼动天地的大战,令各方损失惨重,难以达成共识。否则,各族断不会轻易接受分割疆域之议。
因此,最终必然爆发一场浩劫般的战争。但通天绝不会为此主动筹谋战事——这非他行事之道。况且他心知肚明,即便他袖手旁观,这场大战也终将不可避免。
只因龙族与凤族之间早已暗流涌动,战火一触即发。许多事情,根本无需他插手,便会自行上演。
通天当前所需做的,只是为大战之后的局面做准备。至于战争本身,他并不操心——那本就不属于他应当思虑的范畴。一旦三界确立,此类大规模征伐便可几近杜绝。
更关键的是,那一战必将让参战各方元气大伤,无力再起刀兵,只得休养生息,暂避锋芒。
数年之后,凤族与龙族的冲突果然愈演愈烈。
不仅如此,其他族群之间也频频发生摩擦,继而兵刃相向。
表面看来不过是零星小战,但在通天眼中却清晰可见:这些点滴烽烟,终将汇聚成燎原之势,演化为席卷万族的浩劫。
这一日,凤族与龙族再度交锋。
但此次战局有所不同——麒麟一族赫然现身战场。
龙族素来实力最强,凤族单独难敌,于是首次联合麒麟一族共同抗敌。
这是三族之间第一次形成同盟,也是首次联手围攻龙族。
三百余条神龙被凤族与麒麟族团团围困,陷入一场惨烈的围剿。
龙族一方,领军人物乃黄金神龙之子,修为已达准圣之境。
然而凤族与麒麟阵营亦有四、五位准圣高手坐镇,齐齐围攻黄金神龙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