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想死？我偏要你活着！
她躺着。
一动不动。
像块被扔在墙角的破布，散发着一股酸腐的气味。
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动手了。
他把她从那片发馊的被子里捞了起来，让她靠在他胸口。
他的胸膛很宽，也很硬，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一碗粥递到她嘴边。
“吃东西。”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像是在下达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指令。
苏晚晚闭着眼，嘴唇抿得死紧。
她不吃。
她就是要死。
那只端着碗的手在空中停了停。
空气安静得可怕。
苏晚晚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很弱，但很快，像一只被困住的小鼓，胡乱地敲着。
她等着。
等着他撬开她的牙，把那碗粥灌下去。
可他没有。
预想中的粗暴和屈辱都没有来。
他只是那么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然后，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很轻，也很冷。
“苏晚晚。”
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你想死？”
他的语气很平，像在问她，天亮了吗。
苏晚晚身体轻轻抖了一下。
她不说话。
“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说。
“就算你废了，就算你只剩一口气。”
“你也会活在这个院子里。”
“活到我腻了为止。”
一字一句。
没有温度。
却像一根根细小的钉子，钉进了苏晚晚的骨头里。
是啊。
他怎么会让她死。
她是他的玩具。
还没玩够的玩具，怎么能坏掉呢？
苏晚晚的眼角，有东西滑了下来，很烫。
泪水混着脸上的灰，流进发馊的被子里，不见了。
【系统任务时限即将结束。】
【惩罚将升级为十倍电击。】
【十…九…八…】
脑子里那个冰冷的声音，开始倒数。
像催命的钟。
一下，一下，敲碎了她最后的念想。
她不想活。
但她也怕。
怕那种死不掉，活不成，永远被折磨的无尽深渊。
倒计时数到“三”。
她终于睁开了眼。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通红，像是要裂开。
她抬起头，看着他。
看着那双黑得看不到底的眼睛。
她的喉咙又干又疼，像被砂纸磨过。
“我…吃。”
一碗粥，吃了很久。
她一口，一口，麻木地往下吞。
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他一口，一口，机械地喂。
没有温柔，也没有粗暴。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只有勺子碰到碗边的声音，很轻，很脆，一下一下，让人心慌。
粥喝完了。
空了好几天的胃，终于有了一点暖意。
她活下来了。
以一种比死更绝望的方式。
他放下碗，把她放回床上，盖好被子。
他起身，准备走。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
“叶孤城。”
苏晚晚突然叫他。
她的声音还是哑的，但却很平。
他的脚步停住。
他回头，垂眼看着她。
那张好看的脸上，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苏晚晚看着他。
看着这个把她抓回来，又不让她死的男人。
她那双空洞的眼睛里。
慢慢亮起了一点火星。
很小。
但很亮。
像黑夜里，坟地里的鬼火。
那不是求饶。
更不是希望。
是一种要把所有东西都烧光的，疯狂的，冰冷的恨意。
她想通了。
就在刚才。
她突然想通了。
死，太便宜他了。
凭什么用她的命，去结束他这场恶心的游戏？
她不甘心。
她不死了。
她要活下去。
她不但要活，还要活得好好的。
就算是在这个笼子里。
她也要活出个人样来。
她要吃饭，吃最好的。
她要睡觉，睡最软的床。
她要用他的钱，花他的权。
把他给她的，都变成她自己的。
把他欠她的，一点一点，全都讨回来。
她看着他那身一尘不染的月白长衫，再看看自己这一身馊得发臭的囚服。
一种夹杂着恶心和疯狂的笑意，从她的心底里涌了出来。
她的嘴角，微微向上扯了一下。
那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床被子，该换了。”
她的声音又轻又哑，却清晰地落在他耳中。
“还有，我不喜欢喝白粥。”
“明天早上，我要吃水晶虾饺和蟹黄烧麦。”
“哦，对了。”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双眼睛里亮得吓人。
“我还要洗澡。”
“用新鲜的牛奶，还要撒满从京城运来的，最贵的红玫瑰花瓣。”
她要积攒力量。
积攒资本。
等待下一次，那个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的，逃跑的机会。
就算等不到。
那她也要在这座牢笼里，把自己养成一个最尊贵，最舒坦，最不好惹的囚犯。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一条任人宰割的，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控的，可怜的，卑微的丧家之犬。
“我还要一个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