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跑车 “吱呀” 一声停在青石板路上，车头的凤凰标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李一推开车门跳下来，脚刚沾地就被眼前的宅院勾住了目光 ——
朱漆大门上镶着铜制门环，门两侧立着对汉白玉狮子，最惹眼的是门楣上那块黑檀木牌匾，上面刻着四个蓝星古篆，笔锋苍劲如虬龙，在灯笼的光晕下泛着温润的光。
“这字写得有劲儿！”
李一往后退了两步，仰着脖子打量，突然一拍大腿，大声念道：
“古朴山云！好名字！跟咱青云山的雾气似的，有股子仙气！”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没了动静。
李一纳闷地回头，只见苏灵、林微、夏英、凤若兮、周灵儿五女齐刷刷地看着他，眼睛瞪得溜圆，嘴角还保持着刚才说笑的弧度，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周灵儿手里的食盒 “啪嗒” 掉在地上，里面的糖火烧滚出来，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指着牌匾，嘴唇哆嗦着：
“李、李一先生，那字……”
凤若兮扶着额头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哭笑不得：
“大哥，那是蓝星古篆 ——‘云山雅居’。你把字看反了。”
“啊？”
李一愣了愣，赶紧又抬头去看，眯着眼瞅了半天，突然挠着头嘿嘿笑起来，
“嗨！还真是看反了！这古篆跟咱青云镇的石碑字不一样，倒着瞧也挺顺溜。”
夏英捂着肚子笑弯了腰，作训服的领口都笑开了： “我说你刚才盯着牌匾瞅那么久，合着是把字儿看反了？‘古朴山云’，亏你想得出来！”
林微笑着掏出手机，对着牌匾拍了张照：
“我得记下来，下次谁再说李一先生学识渊博，我就把这‘古朴山云’的典故讲给他听。”
苏灵也忍不住莞尔，伸手捡起地上的糖火烧，用帕子擦了擦递给他：
“别笑他了，蓝星古篆本就生僻，认错也正常。”
凤若兮推开大门，回头冲李一扬了扬下巴，眼里闪着促狭的光：
“快进来吧‘古朴山云’先生，再磨蹭下去，张妈炖的肘子该真凉了。”
“哎！来了！”
李一接过糖火烧塞进嘴里，跟着往里走，嘴里还嘟囔着，
“其实‘古朴山云’也挺好听的…… 比‘云山雅居’有气势……”
周灵儿跟在后面，看着李一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位能让龙女叫 “弟” 的大英雄，好像比传说中可爱多了。
穿过月亮门，院子里的景象更让人惊叹 —— 假山上流着活水，池塘里浮着睡莲，廊下挂着的宫灯映得青砖地一片暖黄。
李一看着满院的景致，突然又冒出一句：
“这院子是不错，就是缺了点烟火气。回头我从青云山挖点土豆种上，保证比这莲花接地气。”
这话一出，五女又笑作一团，笑声惊飞了檐下的夜鹭，扑棱棱地掠过月亮，把影子投在青砖地上，像幅会动的水墨画。
凤若兮笑着摇头：
“真把这儿当你家菜园子了？快进屋，再让你念叨下去，张妈都该以为我带了个农夫回来。”
李一嘿嘿笑着跟进去，心里却在琢磨：等比武结束，真得跟凤若兮讨块地种土豆 —— 毕竟，再雅致的 “云山雅居”，也不如青云山的土豆窖实在。
……
刚转过雕花回廊，就见穿月白旗袍的侍者候在包间门口，领口绣着暗金云纹，见凤若兮走来，微微躬身：
“凤大小姐，天字一号房已备好。”
推开厚重的梨花木门，一股混着檀香与茶香的暖气流扑面而来。
李一探头往里瞅，顿时“哟”了一声——这包间竟比青云镇的祠堂还宽敞，屋顶挑得极高，悬着盏琉璃宫灯，灯影透过镂空的木格，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迎面是整面墙的落地木窗，窗棂雕着“松鹤延年”的纹样，此刻全开着，能望见院里的腊梅正开得热闹。
窗外的天光涌进来，把屋里照得亮堂堂的，连墙角博古架上的青瓷瓶都泛着温润的光。
正中央摆着张紫檀木圆桌，能容二十人围坐，桌面光可鉴人，嵌着一圈螺钿拼成的缠枝莲。
桌旁的太师椅上铺着墨色锦缎垫，椅背上搭着刺绣的披帛，看着讲究却不显得拘谨。
左手边的条案上摆着套紫砂茶具，旁边的铜炉里燃着沉香，烟缕笔直地往上飘，却半点不呛人。
墙上挂着幅水墨山水，笔锋疏朗，落款是“青石老人”，旁边还挂着串风铃，风一吹就发出清脆的响，倒冲淡了几分古雅的厚重。
“这地儿敞亮！”
李一走到窗边，伸手推开最旁边的一扇木窗，院里的花香混着风涌进来，
“比华泰大厦的会议室强多了，连喘气都顺溜。”
凤若兮往主位上一坐，指尖敲了敲桌面：
“那是自然，这可是‘云山雅居’的天字一号，寻常人想订都订不到。”
夏英走到博古架前，拿起个巴掌大的青铜小鼎掂了掂：
“这仿品做得倒真，比我上次在古玩市场见的强。”
林微则拉开椅子坐下，摸着椅垫笑道：
“看着古色古香的，坐着倒挺舒服，比硬邦邦的红木椅强。”
苏灵望着墙上的画，轻声道：
“这画里的山，倒有几分像青云山的走势。”
周灵儿站在门口，看着这宽敞明亮的包间，突然觉得之前的局促消散了不少——虽然摆着古董挂着名画，却没半点压抑感，反倒像走进了谁家雅致的书房，透着股让人放松的自在。
“别站着了，坐。”
凤若兮冲众人招手，又对侍者道，
“让后厨把菜端上来吧，尤其是那道‘九转大肠’，让张师傅多放把香菜。”
侍者应声退下，李一却突然指着圆桌中央的转盘：
“这玩意儿好！夹菜不用挪屁股！”
说着伸手转了半圈，桌上的空碟跟着转起来，惹得几人都笑了。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转盘上，映出细碎的光。
李一看着满桌即将上齐的菜肴，又瞅瞅身边说说笑笑的几人，突然觉得——这“天字一号房”的好，不在那些古董名画，而在这敞亮的天光里，和能围坐一桌的热乎气儿。
侍者刚迈出门槛，突然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退了回来，身后跟着个穿黑色女士西装的女人——
剪裁合体的西装衬得她身形笔挺，领口别着枚珍珠胸针，手里攥着本皮质名册，脸上堆着职业性的微笑，眼底却藏着几分慌乱。
“凤大小姐，实在对不住。”
女经理快步走上前，微微躬身行了个标准的礼仪，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歉意，
“这间天字一号房，今早七点就被客人定下了，是底下人登记时出了岔子。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换去隔壁的房间？格局差不多，就是稍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