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英凑上前，防晒衣下的武道护腕撞出闷响。
她盯着石料上密布的蟒纹，粉色兔子发夹随着摇头动作轻轻晃动：
这表皮裂成这样，连雾层都没见着......李一，这怕不是从废料堆捡的？
话音未落，却见少年突然将石料抱在怀中，粗布袖口下的手臂肌肉紧绷如弦。
李一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他低头凝视石料的眼神，仿佛在注视新生的婴孩。
识海深处，系统面板的光芒与石料共鸣，金色数据流在瞳孔中流转，将这块不起眼的石头映照得璀璨如星辰。
赤焰突然发出兴奋的低鸣，尾巴卷住主人的手腕轻轻摇晃，火苗在夜色中跃动，仿佛已经嗅到翡翠破土而出的气息。
林微指尖划过雕花窗台，翡翠镯子撞出清越声响。
她忽然起身，薄荷绿裙摆扫过波斯地毯的金线：
巧了，我这里也有两块新进料子。
转身时，墨镜后的目光似有意无意掠过李一怀中的石料，
不如去切石室，凑个热闹？
切割室内，机油与石粉的气息扑面而来。
轰鸣的切割机如同蛰伏的机械巨兽，刀片旋转时迸发的火星在黑暗中划出璀璨弧线。
林微摘下墨镜别在领口，露出那双锐利的凤目，示意工人先解自己的料子。
第一块表皮泛着松花的原石剖开时，只露出惨白的石英岩，引得围观的技术员轻轻摇头；
第二块擦出淡绿雾层的料子，最终也只切出巴掌大的豆种翡翠。
林总这眼力，也有失手的时候？
夏英晃着手里的冰可乐，防晒衣下的武道护腕随着笑声轻响。
她头顶歪斜的兔子发夹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说好的老坑料，结果连糯冰都没见着！
林微转动着腕间的翡翠镯子，冷光在她眼尾流转：
赌石本就是三分眼力七分运气。
她用镊子夹起薄片翡翠，对着灯光端详，
至少这块能做几个平安扣，不算亏本。
说话间，余光始终锁在李一攥紧石料的手上——少年掌心沁出的汗，正顺着石料粗糙的表皮蜿蜒而下。
切割机的嗡鸣骤然停歇，工人擦着刀片转头看向李一。
夏英突然推了他一把，粉色兔子发夹跟着晃动：
该你了！让我们看看，你的里藏着什么宝贝！
赤焰在帆布包中不安地扭动，尾巴尖的火苗将少年紧绷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爆发的惊变。
切割机刺耳的嗡鸣戛然而止，飞溅的石屑如星子般坠落在地。
当最后一层灰扑扑的石皮剥落，一抹鸽血红的翡翠骤然绽放，恍若暗夜中燃起的幽冥之火。
那浓烈的色泽仿佛要滴出血来，在略显昏暗的切石室里流转着惊心动魄的光芒，将围观者的面容都染成妖异的绯色。
夏英的冰可乐一声砸在操作台，防晒衣下的武道护腕剧烈震颤。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头顶歪斜的兔子发夹几乎要飞出去：
帝王绿！还是满色玻璃种！李一你好眼力啊？！
少女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指尖悬在翡翠上方迟迟不敢触碰，生怕惊扰了这块天赐的珍宝。
林微倚在切割机旁的身影骤然挺直，墨镜后的瞳孔剧烈收缩。
她摘下墨镜，露出那双锐利的凤目，涂着蔻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表表盘。
金属冷光与翡翠的红光在她脸上交织，映出她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
这品相......
她喉结微微滚动，声音不自觉压低，
至少能拍出八位数。
赤焰从帆布包中窜出，琥珀色眼睛兴奋地眯成月牙，尾巴尖的火苗欢快跃动，仿佛也在为这绝世翡翠欢呼。
切割机残留的轰鸣声渐渐消散，切石室内一片死寂，唯有那抹鸽血红的翡翠，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美。
翡翠流转的鸽血红映得林微眼底发亮，她倚着切割机，涂着蔻丹的指尖轻叩操作台，金属腕表与钢铁碰撞出清脆声响：
李一，1200万，这块料子卖给我。
声音裹着笑意，却像精密计算过的诱饵。
李一的喉结剧烈滚动，粗布袖口下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两辈子加起来的积蓄，此刻在眼前化作跳动的数字。
赤焰在帆布包里不安地扭动，尾巴卷住主人颤抖的手腕，火苗明灭不定，仿佛也在替他犹豫。
一......一千两百万？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音，目光死死盯着那抹艳红，仿佛要将这天上掉馅饼的场景刻进视网膜。
林微镜片后的眸光微微闪动，正欲开口加码，却见少年突然抬头，眼中的迷茫瞬间被决然取代。
李一的回答斩钉截铁，粗粝的手掌在裤腿上蹭了蹭汗，
就这个价！
夏英地跳起来，防晒衣下的武道护腕撞出闷响：
这么爽快？这料子至少......
话没说完就被林微抬手打断。
转账提示音适时响起，李一那台破旧的手机屏幕亮起，的数字在切石室惨白的灯光下格外刺眼。
他盯着余额，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发烫的后盖，恍惚间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盖过了切割机的嗡鸣。
赤焰突然发出欢快的鸣叫，尾巴卷住主人的手臂用力摇晃。
林微收起支票簿，翡翠镯子在她腕间泛着冷光，嘴角勾起的弧度却不达眼底——
这少年比她预想的更聪明，知道在没有羽翼时，握紧到手的金蛋远比追逐虚无的凤凰更重要。
林微转动着腕间的翡翠镯子，冷光在她眼尾流转，像淬了毒的钩子。
李一，来青鸾珠宝当赌石顾问如何？
她倚着切割机，薄荷绿裙摆扫过沾满石粉的地面，
底薪十万，若开出极品料子，利润分你两成。
话音落下时，切割机残留的嗡鸣还在室内回荡，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李一耳膜上。
赤焰在帆布包里竖起耳朵，尾巴尖的火苗猛地窜高。
李一的喉结艰难滚动，粗布袖口下的手指攥得发白。
三千月薪与十万数字在脑海中剧烈碰撞，他仿佛看见孤儿院里破旧发霉的墙皮，看见手机余额上不时出现的个位数字，此刻都化作林微唇角意味深长的笑意。
好！我答应！
话出口才惊觉自己的急切，慌忙补充：
不过我还在武馆做工，预支了一个月工钱......
不用坐班。
林微抬手止住他的解释，墨镜滑到鼻尖，露出那双洞察一切的凤目。
她涂着蔻丹的指尖划过翡翠表面，幽光与鸽血红交织成网，
需要你掌眼时提前通知，平时尽可忙自己的事。
转身时，裙摆带起的风卷走地上的石屑，却卷不走李一心头翻涌的热浪——这个承诺，或许正是撕开命运枷锁的第一把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