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晨，空气凛冽，气温也开始急速下降。
京北大学的课程已经进入了后半段，图书馆的暖气驱散了窗外的寒意。
林深在这次市级模型比赛中成功斩获第一名，让教授和玩的好的同学们都好好庆祝了一番。
顾沉舟也送上祝福，两人又是一阵甜蜜。
……
此时林深和顾沉舟并排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着书籍和笔记。
“这个模型的关键在于对未来现金流的合理预估。”
顾沉舟指着林深摊开的金融选修课本，声音压的很低，手指在公式上划过。
“特别是你选的这个基建案例，政策风险和建设周期的影响都非常大。”
林深撇着眉，努力消化着这些对他而言颇为陌生的概念。
他点了点头，拿起钢笔在草稿纸上演算：
“所以这里假设的5%年增长率，需要结合行业报告和类似项目的实际数据来验证，是这样吗？”
“对。”
顾成舟点了点头，顺手拿起林深放在一旁的学习题册。
“你看这边的受力分析，这里。”
他点了点林深标注的一个节点。
“如果考虑实际施工中可能存在的偏差，那么这个节点的应力分布可能需要更保守的计算模型。”
林深凑过去看，两人挨得很近，肩膀几乎相贴。
图书馆里，只有键盘敲击以及书页翻动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还有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
顾沉舟身上淡淡的清爽的气息在林深的鼻尖缠绕，让他有些走神。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图纸上：
“嗯，教授也提过这个问题，我打算用软件再模拟一下几种偏差情况。”
“需要我帮忙找一些工程实例数据吗？”
顾沉舟很自然的接过话头。
“如果可以的话，谢了。”
林深抬起头对上顾沉舟专注的目光，城唇角。
顾沉舟回忆微笑，桌上的手轻轻碰了碰林深的膝盖。
林深没有躲开，身体微微僵了一下，随即就放松了下来。
耳根悄悄染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薄红，他悄悄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对着顾沉舟翻了个白眼。
但心里却涌上了刺激感和甜意。
周末的时候，他们常会避开校园里熟悉的面孔，选择人流相对稀少的地方。
周六下午他们约在一家位置稍偏，以当代艺术为主的小型美术馆。
展厅里人不多，光线柔和的打在形态各异的展品上。
“这个空间结构的想法很独特。”
林深站在一件由扭曲金属和透明材质构成的大型装置前，眼神发亮。
“你看他内部的张力处理，冲突又平衡。”
顾沉舟就站在他的身旁，目光却更多的落在林深被灯光照着的侧脸上。
看着对方因为心仪的作品而神采奕奕的样子，顾沉舟觉得这比任何艺术品都更加吸引人。
“嗯，确实是这样。”
“这种矛盾感营造出了视觉冲击很强烈。”
顾沉舟顺着他的话回应，声音低沉。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林深的手。
林深的手指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但没有挣脱。
顾沉舟的掌心温热干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感受着那份被包裹住的暖意，心跳微微加速，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展品上面，只是声音轻了些：
“不过……这种材料在长期荷载下的稳定性，可能需要更严苛的测试。”
“专业病又犯了？”
顾沉舟低笑着，挑了挑眉，拇指在他手背上安抚的摩挲了一下。
“放轻松点，亲爱的。今天只看艺术，不谈应力。”
林深终于转过了头，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起来。
顾成舟紧了紧握着的手，拉着林深走向了下一个展厅。
在空旷的转角处，趁着无人注意，顾沉舟迅速低头，在林深额角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喂！”
林深被吓了一跳，慌忙推开他，紧张的看向四周，脸颊绯红。
他炸着毛，低声说：“怎么在这里这样，要被熟人看见了，怎么办？不然回去再说嘛。”
顾沉舟低笑出声，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愉悦和宠溺。
“放心吧，人这么少，怎么会这么巧遇见熟人？”
顾沉舟捏了捏林深的手，看着林深耳朵变红，故作镇定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他就喜欢看林深这副又羞又恼，但还故作镇定的模样。
林深抿着嘴，看着顾沉舟欢快的模样，看了看周围后，大胆的凑上前在顾沉舟嘴角处留下一个吻。
“你不怕，我自然也不怕。”
看着林深气鼓鼓的模样，顾沉舟将手握得更紧了。
“走吧，继续去看展品~”
……
时间不知不觉在充实的学习和甜蜜的约会中过去了。
深秋的含义很快便被初冬的凛冽所取代，枝头的黄叶落尽，学期开始接近尾声。
顾沉舟发现林深变得活泼很多，笑容开始变多了，甚至偶尔会在讲座时主动发言提问题，声音也变得更加自信起来。
“感觉你最近状态非常好。”
傍晚顾沉舟送林深回公寓的路上，忍不住说道。
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林深脚步轻快，闻言侧头看顾沉舟。
“是吗？可能是因为……感觉生活回到了正轨。”
他笑着，继续说道：
“学业跟得上，做设计时也更有灵感了，比赛什么的也基本能拿奖，而且最近也没有什么危险。”
“更重要的是……”
他看了一眼顾沉舟，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彼此都很明白。
顾沉舟停下脚步，借着树影的遮掩和路上的灯光，抬手理了理林深被风吹乱的额发。
看着对方清澈明亮的眼睛，顾沉舟勾起笑容。
这更像他曾经想过的林深的样子。
摆脱了过去的阴影，重新焕发出属于他本性的，像太阳花般坚韧的生命力。
“这样很好，”
顾沉舟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特别好。”
寒假很快来临，校园重新变得安静起来。
林深回到了自己的舅舅家，林启山很热烈的拥抱着他，嘘寒问暖。
时刻注意着他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林深笑着抱着自己的舅舅，诉说着思念和自己的生活，享受着久违的亲情和乡村冬日的气息。
他常和顾沉舟视频，分享着乡下的雪景，舅舅做的腊味，自己新画的草图……
视频那头顾沉舟总是含着笑，时而点头回应，时而分享着自己这边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