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慕容渊那声凄厉的惨叫,如同一个信号,瞬间点燃了沉寂的金銮殿!
“啊——我的手!”他左手死死抓住右腕,那里,两个细小的毒蛇牙印清晰可见,周围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肿胀,剧痛和麻痹感如同潮水般席卷了他的手臂,甚至向着躯干蔓延。
他脸上疯狂的神色被极度的痛苦和惊恐取代,身体踉跄后退,再无半点方才的嚣张气焰。
那柄威胁苏云裳性命的长剑,落地的脆响还未消散——
“动手!”
楚凌霄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他蓄势待发的身影,在这一刻化作一道离弦的黑色闪电,几乎在端王长剑脱手的瞬间,便已暴射而出!速度快得只在众人眼中留下一道残影!
他没有去管地上哀嚎的端王,第一个动作是猛地将惊魂未定却强自镇定的苏云裳向后拉开,护在自己身后,同时剑交左手,警惕地扫视前方。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苏云裳心中一暖,也让林玥儿悬着的心稍稍落下。
“保护王爷!”
“杀!”
端王麾下那数十名黑衣死士,见主子受创被制,眼中瞬间爆发出绝望的凶光!他们是端王蓄养多年的死士,早已将性命卖与端王,此刻明知必死,也要做最后一搏!
他们挥舞着淬毒的兵刃,如同扑火的飞蛾,疯狂地冲向楚凌霄以及他身后涌入的忠诚禁军!
“结阵!诛杀逆党,一个不留!”楚凌霄厉声下令,声音冷硬如铁。对这群冥顽不灵、助纣为虐的死士,无需任何怜悯。
“诺!”
精锐的禁军士兵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气,此刻如猛虎下山,瞬间与死士们绞杀在一起!
金銮殿内,原本庄严肃穆的朝会之地,顿时变成了血肉横飞的战场!刀剑碰撞的铿锵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垂死的惨嚎、愤怒的吼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楚凌霄将苏云裳护送至林玥儿身边,深深看了林玥儿一眼,那眼神中有后怕,有庆幸,更有无需言说的默契与赞赏。
“娘!”林玥儿一把扶住母亲,迅速检查她脖颈上的伤口,见只是皮外伤,这才彻底松了口气,紧紧握住母亲冰凉的手。
苏云裳反手握住女儿,用力之大,指节泛白,劫后余生的恐惧与见到女儿的激动交织,让她一时说不出话,只是红着眼眶,重重地点了点头。
楚凌霄不再迟疑,转身如同一尊杀神,冲入了战团。他的剑法本就精妙绝伦,此刻含怒出手,更是凌厉无匹!
剑光闪烁间,必有一名死士溅血倒地!他如同磐石,牢牢钉在战阵的最前方,为身后的士兵们抵挡着最猛烈的反击,所向披靡!
战斗虽然激烈,但毫无悬念。端王的死士虽悍勇,但人数处于绝对劣势,且失去了主心骨,在楚凌霄率领的如狼似虎的禁军围攻下,如同冰雪消融,迅速被分割、包围、歼灭。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喊杀声渐渐停歇。
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死士被数杆长枪同时刺穿,不甘地倒地气绝。
金殿之内,除了粗重的喘息声,再无其他声响。
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开来,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黑衣死士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光可鉴人的金砖,缓缓流淌,汇聚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溪流。
忠诚的禁军士兵们持械肃立,身上大多染血,眼神却明亮而坚定。他们赢了!在这场关乎国运的宫变中,他们守护了皇权,扞卫了正义!
几名将领快步走到御阶之下,将被软禁多日、早已吓得瘫软在龙椅旁、瑟瑟发抖的皇帝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来。
“陛下!逆党已诛,臣等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楚凌霄收剑入鞘,单膝跪地,沉声说道。众将士也随之齐刷刷跪下,甲胄铿锵:“陛下万岁!”
皇帝脸色惨白,龙袍凌乱,眼神涣散,显然受了极大的惊吓。他看着满殿的尸骸和血迹,嘴唇哆嗦着,半天才虚弱地抬了抬手:“众……众卿平身……救驾有功,有功……”
他的目光扫过被制住的端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后怕,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意?若非他往日对端王的纵容和猜忌忠良,又何至于此?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才再次聚焦到那个始作俑者身上。
端王慕容渊瘫坐在御阶之下,背靠着冰冷的蟠龙柱。
他的右臂已经完全不听使唤,肿胀发黑,剧痛让他额头冷汗涔涔,脸色灰败如纸,再不见昔日半分风采。
两名士兵死死按着他的肩膀,让他无法动弹。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他的皇帝梦,他的宏图霸业,他几十年的苦心经营,都在这一刻,彻底化为泡影。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死死地钉在了林玥儿的脸上。
那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恨、不甘,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楚凌霄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端王艰难地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带着毒意的笑容,声音因痛苦和虚弱而断断续续,却依旧带着最后的刻薄:
“成王败寇……哈哈……楚凌霄,今日……是你赢了……”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林玥儿,那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若非……若非你这妖女……屡屡坏我大事……凭借这些……这些魑魅魍魉的手段……本王……本王何至于此……天道不公……不公啊!!”
直到最后一刻,他依然将失败归咎于林玥儿的“妖术”,归咎于命运的不公,从未反思过自身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