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鬼神并未回应她的问题。
正的站在那里的虚影依旧朦胧。
既没有消散，也没有凝聚出更清晰的轮廓，仿佛白頔的问话石沉大海。
白頔盯着祂，心中有些疑惑。
是祂的记忆里本就没有这个答案？
还是说，答案过于敏感，祂碍于某种规则不能言说？
她猜不透这神秘存在的心思，只知道祂确实选择了沉默。
沉默蔓延间，白頔忽然脑抽般冒出一个念头。
她脱口问道：“一加一等于几？”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了愣，随即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傻。
对着一个神秘莫测的鬼神，问这种幼儿园级别的数学题，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出乎意料的是，鬼神竟有了回应。
“一。”
那声音依旧没有固定的音色。
像是风吹过空谷的回响，又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冷硬，模糊地传入白頔耳中。
祂的脸始终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里，虚虚实实，看不清眉眼轮廓，只能隐约感觉似乎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一加一等于一？
这个答案像一道惊雷，瞬间把白頔劈得原地宕机，cpU险些直接重启。
她眨了眨眼，又用力揉了揉。
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这非人非鬼的模样后，连最基础的常识记忆都跟着错乱了。
“一加二等于几？”她不死心，又追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三。”鬼神的回答依旧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那一加一等于几？”白頔再次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一。”
同样的答案，同样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白頔彻底沉默了。
她盯着那团虚晃的光影，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看来这鬼神的状态，不仅算不上全知全能的超自然存在，反而有点像……
人工智障？
连最基本的数学题都能给出自相矛盾的答案，也是没谁了。
她悄悄侧过身，眼角的余光瞥见站在不远处的年轻鬼。
只见那年轻鬼脸上满是错愕。
他眼睛瞪得圆圆的，嘴角还微微抽搐着，那表情像是在说“你居然敢这么问鬼神大人”。
像是在憋笑的同时，试图尽全力的保持自己的信仰。
活脱脱一副“鬼神大人被当成猴耍了”的既视感。
白頔定了定神，不再纠结数学题，转而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我是人吗？”
“不是。”鬼神的回应依旧迅速。
“那我是鬼吗？”她紧接着追问，心脏微微收紧。
“不是。”
两个否定的答案，让白頔的心沉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终于问出了那个核心问题：“那我是什么？”
这一次，鬼神没有立刻回答，或者说压根儿就没有回答。
虚晃的光影停滞了片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跟着凝固了，只剩下淡淡的、类似檀香又带着几分阴寒的气息在弥漫。
祂沉默着，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像是在检索答案，又像是在权衡什么。
白頔又接连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可鬼神要么沉默，要么给出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
旁边的年轻鬼脸上的错愕渐渐变成了无奈，最后索性皱起了眉。
显然，他是觉得白頔问的这些问题太过脑残，实在没必要再继续下去。
不等白頔再开口，年轻鬼上前一步，伸出手，一把揪住了她的后衣领。
衣领被收紧，白頔下意识地踮了踮脚，整个人被他拎得离地半寸。
“走了。”年轻鬼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说话间，已经拎着白頔转身，准备离开鬼神的“总统套房”。
白頔挣扎了两下，却没挣开。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虚晃的光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