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白頔和黄冤坐在了任务汇报处，同时这地方也是会议室。
分局会议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发疼。
大白坐在主位上，手指敲着桌面，面前摊着的报告上。
“重叠空间L-14清除”几个字被画了圈。
黄冤站在桌前，捏着恢复正常的检测仪，语速平稳地汇报：
“支撑体李桂兰体内残留12%精神污染，无对外扩散风险。现场发现其提及……”
“曾有七个穿高质量白大褂的人接触她，具体目的不明。”
“高质量白大褂？”大白的手指突然停了，镜片反射着灯光，看不清表情。
“确定是七个？有没有其他特征？”
黄冤刚要开口，角落里的白頔突然动了。
她靠在墙上太久，影子几乎和墙融为一体，此刻往前走两步，停在桌前。
她的目光落在报告“支撑体活化原因”一栏，那里写着“自然情绪激化”，字里行间没提半个关于“爆炸”的字。
“爆炸是谁弄的？”白頔的声音很轻，却让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住。
她没看大白，指尖指着检测仪屏幕：“之前数值在88%和92%之间跳，是因为爆炸冲击了支撑体。”
“还有，检测仪能显出名字和情绪，没人提前说过。”
大白的脸色终于变了点，放下笔，语气依旧平淡的回应:
“检测仪是新升级的功能，没来得及通知。爆炸可能是空间不稳定的幻觉，别多想。”
白頔没追问，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往门口走。
黄冤跟在后面，出门前回头瞥了一眼。
却正好看见大白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眉头皱得能夹碎纸。
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了又灭。
黄冤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开口：“刚才我扣住李桂兰，是怕她……”
“怕她是组织的饵。”白頔打断她，声音没起伏，却精准戳中黄冤的心思。
黄冤看上去找有点儿开心：“果然还是你懂我！”
“她提到‘他们不让我出去’，再加上大白那反应……”
“我总觉得，她不是帮凶，是被人当棋子耍了。”
“要是不先控制住，万一她身上有追踪器，或者‘他们’远程搞事，我们俩都得栽。”
“对外说她是‘异常生物’，也是为了先把人扣在分局，免得被暗处的人灭口。”
白頔停下脚步，靠在墙上，掏出在鬼楼捡到的手机。
那是她还以为那部手机是因为污染，或是别的什么特殊机制，才在看过了之后息屏了。
回来才发现……只是没电了。
充好了电，白頔发现这个手机没有密码，于是她十分轻而易举的找到了之前屏幕上还是那条没发送成功的信息。
“支撑体在……顶楼水箱，它在吃……”
她指尖划过屏幕，轻声说：“它在吃她的疼。而‘他们’，在吃这个支撑体。”
黄冤凑过去，看着那条信息突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爆炸是‘他们’弄的？”
“目的是让支撑体活化，然后收集它？可为什么选李桂兰？”
“不知道。”白頔收起手机，抬头看向会议室的方向。
“但七个白大褂，肯定和分局有关。大白知道的太多了。”
“大白也有点儿不对劲，他以前情绪应该不会这么稳定，第一次打扰他睡觉他还冲我发脾气来着……”
黄冤回忆起了之前的电话。
“而且他的气质，变化太大了……”
两人正说着，走廊广播突然响了。
“收容区李桂兰情绪波动，污染残留升至18%，请求支援！”
她们往收容区跑时，白頔下意识的打算重组一波火焰鬼。
但紧接着，她又觉得可能有点儿不够。
她看向自己的手，那里因为火焰鬼的能力太差，还有一个被烤焦地方。
她悄悄地重组出了祭祀鬼。
收容区的门推开时，李桂兰正坐在床边。
她的手里攥着那张照片，眼泪掉在被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看到两人进来，抬起头，声音哽咽：“我好像……听到小雅在喊妈妈……”
黄冤刚要安慰，白頔突然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外面的路灯下，一个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正踮着脚往楼上看。
女孩的手里举着一朵小红花，和照片上的小雅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