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集团地下，零号深井走廊。
赵一多感觉自己像个被拴在五十块钱线上的蚂蚱，还是欠了三万亿的那种。
他正对着空中那个闪烁不定、随时可能崩溃的简陋电路图虚影，和手里那坨小满给的、带着橡皮泥芬芳的“核心样品”较劲。
“…薛宝钗…”
“…在。”
“…给…”
…我…”
…模拟…”
…一下…”
…这个…”
…‘充电宝’…”
…如果…”
…用…”
…打火机…”
…焊接…”
…的…”
…爆炸…”
…当量。”
“…模拟中…根据能量导管残余能量及硅胶外壳可燃性…预计爆炸当量相当于0.5公斤tNt。可摧毁半径五米内未加固目标。幼儿园手工角将在0.3秒内化为废墟。”
赵一多眼眶里的灰光剧烈闪烁。
“…草！”
…赶紧…”
…给…”
…老子…”
…接…”
…幼儿园！”
…找…”
…林黛玉！”
…快！”
…流量费…”
…记…”
…裴总…”
…账上！”
…就说…”
…是…”
…为了…”
…避免…”
…集团…”
…资产…”
…损失！”
“…正在连接…信号不稳定…连接成功…”
模糊的光屏上出现林黛玉老师那张惊慌失措的脸。背景是手工角，小满正踮着脚，试图去够林老师放在高处储物柜里的一个粉色卡通打火机！
“林老师！”赵一多吼得差点破音（虽然他是电子合成音），“…拦住她！那打火机碰不得！”
林黛玉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看清是赵一多的监控画面，更是花容失色：“…赵…赵先生？！您…您怎么…”
“…别管我怎么！快！那打火机！小满要拿来焊电路！会炸！”
林黛玉“啊”了一声，脸更白了，慌忙转身去拦：“…小满！不行！那个危险！”
小满已经拿到了打火机，小脸倔强：“…林老师…我就试试…裴老师说可以尝试不同方法…”
“…她没说可以用打火机！”赵一多隔着屏幕都快急出汗了，“…闺女！听爸比说！那玩意儿比鲁老师的量子波动速读还不靠谱！赶紧放下！”
小满犹豫地看着手里的打火机，又看看桌子上半成品的充电宝。
就在这时！
一道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小满。”
裴星若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手工角门口。
她手里拿着刚才那支微型激光点焊笔，眼神平静无波。
“…打火机…”
…焊接…”
…精度…”
…为零。”
…失败率…”
…百分之…”
…九十九。”
…还会…”
…引发…”
…火灾…”
…警报。”
…幼儿园…”
…全体…”
…疏散…”
…一次。”
…成本…”
…约…”
…十万…”
…星海币。”
…从…”
…你…”
…爸比…”
…的…”
…债务…”
…里…”
…扣。”
…你…”
…确定…”
…要…”
…试？”
小满的小手一抖，打火机“啪嗒”掉在了地上。
她小嘴一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裴老师…我…我就是想快点做好…给爸比送过去…他好像…总是饿…”
赵一多心里一酸，差点老泪纵横（如果他有泪腺的话）。
裴星若走到小满面前，把点焊笔递给她。
“…用…”
…这个。”
…慢。”
…但…”
…稳。”
…省钱。”
…就是…”
…省钱。”
小满接过点焊笔，用力点头：“…嗯！我懂了裴老师！省钱最重要！”
赵一多：“…………”
裴扒皮！
你看看！
你都把孩子教育成什么样了！
五岁就知道省钱比爸比的命重要了！
裴星若似乎感应到他的怨念，抬眼瞥了一下监控。
“…赵先生。”
…远程…”
…指导…”
…很…”
…及时。”
…避免…”
…了…”
…重大…”
…损失。”
…奖励…”
…五十…”
…星海币。”
…已…”
…计入…”
…项目…”
…经费。”
…总额…”
…达到…”
…一百…”
…块。”
…请…”
…继续…”
…努力。”
…争取…”
…在…”
…经费…”
…花完…”
…前。”
…完成…”
…研发。”
赵一多看着屏幕上“项目经费：100.00”的字样，再看看旁边那串“总债务：-3,000,000,000,100.00”的红字。
感觉就像在撒哈拉沙漠里得到了一粒沙子，还他妈是欠条。
“…裴总…”
…您…”
…真是…”
…激励…”
…大师…”
…我…”
…谢谢…”
…您…”
…嘞。”
裴星若：“不客气。应该的。”
说完，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危机暂时解除。
赵一多松了口气，瘫回地上。
感觉指导这五十块（现在是一百块）的项目，比当年单挑一支雇佣兵小队还累。
他刚想继续研究电路图。
薛宝钗的提示音又响了。
“…赵先生…”
…收到…”
…一条…”
…来自…”
…‘老张记牛肉面馆’…”
…张飞…”
…的…”
…外部…”
…通讯…”
…请求。”
…是否…”
…接听？”
…费用…”
…按…”
…跨区…”
…标准…”
…收取。”
赵一多一愣。
老张？
面馆老板？
他找我干嘛？
难道裴扒皮连吃面都开始记账了？！
“…接！”
…倒要…”
…看看…”
…这…”
…债…”
…还能…”
…生出…”
…什么…”
…花样！”
通讯接通。
张飞那大嗓门带着哭腔就传了过来：
“…赵兄弟！不好了！出大事了！”
赵一多心里咯噔一下：“…老张…”
…慢慢…”
…说…”
…是…”
…面…”
…涨价…”
…了？”
…还是…”
…裴总…”
…把…”
…你…”
…那…”
…面馆…”
…也…”
…抵押…”
…给我…”
…的…”
…债务…”
…了？”
张飞：“比那严重多了！是武队长！他刚才拎着那个吓死人的银箱子来我这儿！说是处理医疗废物！非要借我的后厨高温焚烧炉用！”
赵一多：“…然后…”
…呢？”
…他…”
…没…”
…给…”
…钱？”
张飞：“钱倒是给了！一百块呢！说是集团标准！可问题不在这儿啊！”
他声音带着颤抖：“…他们…他们烧那箱子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没烧干净…跑出来了！”
赵一多猛地坐起：“…跑出来什么？”
张飞：“不知道啊！就是一缕绿烟！嗖一下就从通风口钻出去了！武队长他们没注意，收拾完就走了！可我刚才…我刚才好像看到那绿烟…飘…飘到幼儿园后墙那边去了！”
赵一多眼眶中的灰光瞬间缩成针尖！
华佗！
是华佗那王八蛋留下的后手！
那绿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张！”
…你看…”
…清楚…”
…了？”
…确定…”
…是…”
…往…”
…幼儿园…”
…去了？”
张飞：“千真万确啊赵兄弟！那绿油油的烟，我看着就瘆得慌！你说会不会是华医生那个…那个什么…细菌病毒啥的？幼儿园那么多孩子…”
赵一多头皮发麻！
他立刻尝试连接幼儿园后墙的监控！
权限不足！那片区域不在他的临时权限范围内！
“…薛宝钗！”
…紧急…”
…情况！”
…给…”
…我…”
…接…”
…裴星若！”
…最高…”
…优先级！”
…快！”
“…正在连接裴总…裴总正在开会…无法接听…”
“…接鲁智深！”
…或者…”
…武松！”
…随便…”
…哪个…”
…能…”
…动的！”
“…连接鲁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