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教主本就性情果决,听到太一这番话,顿时眼前一亮,先前的犹豫一扫而空,急切问道:“太一道友,你此话当真?无需依托天道,也能重证圣人之位?”
太一微微一笑,眼神坦荡:“通天道友,此事关乎洪荒存亡,关乎诸位道途,如此大事,我岂会戏言?”
通天教主盯着太一的眼睛看了片刻,见他神色恳切,毫无虚言,当即不再迟疑,思索片刻后重重点头,声音掷地有声:“好!既然太一道友如此说,我便信你!这受天道束缚的圣人之位,我通天,斩了!”
女娲见状,温柔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接着说道:“我相信太一大哥的谋划,此事关乎洪荒气运,算我一个。”
太上老君沉吟片刻,轻抚胡须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缓缓点头:“大道之行,本就需有破而后立的勇气。既然诸位都已决定,那老道便也陪大家走这一遭,算我一个。”
此刻,在场的圣人皆已同意太一所言,只剩下元始天尊还未表态。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有期盼,有审视,也有等待。元始天尊看着众人决绝的神色,又想起黑袍人借助天道之力时的嚣张,以及天道如今的不公,最终重重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释然:“罢了罢了,既然大家都同意这个方法,我元始也不是畏首畏尾之人。这受天道操控的圣位,斩了便是!”
话音落下,四位圣人同时运转本源,主动斩断与天道圣人之位的联系。刹那间,洪荒天地间似有四道无形的枷锁碎裂,虽未引发惊天动地的异象,却让在场众人都感觉到一股挣脱束缚的轻松 —— 那是属于本源之力彻底释放的畅然。
四位圣人同时运转本源,主动斩断与天道圣人之位的联系时,整个洪荒天地仿佛都随之震颤。
元始天尊周身最先爆发出刺目的白光,那光芒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正是他以盘古元神的本源之力,强行撕裂天道烙印的征兆。只见无数细微如发丝的金色丝线从他体表浮现,那是天道与圣人之间的羁绊,此刻却在元神之力的冲击下簌簌颤抖。丝线在空中寸寸断裂,每断一根,元始天尊身上那股属于天道圣人的威压便收敛一分,可他眼底深处的光芒却愈发清亮,气息也随之变得纯粹一分。待最后一缕天道丝线在虚空中化作飞灰消散,他缓缓睁开眼,眸中再无往日那般俯瞰众生的高高在上,反倒多了几分历经沉淀的沉凝。抬手间,掌心不再萦绕着天道赋予的威严,而是透着源自盘古元神的温润,仿佛能包容万物,却又带着不容侵犯的本真。
“痛快!” 通天教主的声音如惊雷般紧随其后响起,他素来行事刚烈,此刻更是毫无拖泥带水。只见他屈指一弹,青萍剑化作一道青光飞至眉心,剑身轻颤,竟直接划破那处与天道相连的命门。一道凝练如宝珠的金色道胎被他以大毅力生生逼出体外,那道胎中蕴含着他身为天道圣人时的大半修为印记。道胎落地的瞬间,便在天地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而通天教主周身的剑气却陡然暴涨,如万剑归宗般直冲云霄。虽少了天道加持的磅礴浩瀚,却多了几分返璞归真的凌厉,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有形无形的束缚,连虚空都被这股剑气割裂出细微的纹路。
太上老君则显得从容许多,他缓缓将太极图展开,图中黑白阴阳鱼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吸力,将从体内剥离的天道之力一点点牵引过来,在图中不断吞噬、炼化。那些曾依托天道而存的力量,此刻竟被太极图转化为最本源的阴阳二气,重新融入他的道基。待最后一丝天道气息从拂尘的丝绦上褪去,他轻轻一拂,拂尘丝绦扫过虚空,竟带起阵阵混沌初开般的涟漪,那是本源之力纯粹到极致,引动了混沌法则的表现,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改天换地的伟力。
女娲周身萦绕的七彩霞光此刻也渐渐收敛,那曾因承载天道功德而绽放的绚烂光芒,化作一道柔和的白光缓缓融入体内。她抬手轻抚心口,那里曾因借天道之力造人、补天时留下的深刻印记正在一点点淡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温暖,如同初春的阳光,能唤醒万物生机。轮回长河中的无数魂魄似有感应,纷纷从浑浊的河水中抬起头,朝着她的方向自发叩拜,那并非对天道圣人的敬畏,而是对纯粹生命之力的本能臣服与感恩。
太一始终静立一旁,指尖萦绕的混沌气流不断流转,时刻准备着在四位圣人剥离过程中出现意外时出手接应。待四位圣人周身的气息彻底稳定下来,剥离的波动渐渐平息,他才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对着四人拱手道:“恭喜诸位,挣脱天道枷锁,重获本真道基。从此刻起,你们再非天道傀儡,而是真正掌控自身道途的存在了。”
元始天尊微微颔首,虽未再多言一句,眼底却清晰地闪过一丝彻悟的光芒。他抬手轻轻一挥,一道温润如玉的白光自掌心漾出,悄无声息地掠过虚空。所过之处,方才被通天教主那凌厉剑气割裂的细微纹路,竟如冰雪消融般缓缓愈合,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他望着自己的手掌,低声感慨:“褪去天道束缚,道途反倒比以往清明了许多,以往诸多迷雾,此刻竟豁然开朗。”
通天教主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酣畅淋漓的快意。青萍剑在他指尖灵活跳跃,时而化作一道青光绕指而飞,时而剑气纵横激荡,却比以往多了几分收放自如的精妙。“痛快!这才是我通天该走的道!先前被天道那无形的锁链捆着手脚,连剑气都带着几分滞涩,简直憋屈死了!” 他猛地收剑回鞘,目光灼灼地看向太一,战意升腾:“太一,别磨蹭了,接下来该轮到那黑袍人尝尝咱们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