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隆——！！！
整座卡兹格罗山脉，都在这惊天动地的一撞之下，剧烈地颤抖！
那座高达万米、终年被冰雪覆盖的主峰，被两尊钢铁巨兽硬生生地撞断了山尖！
无数吨重的积雪和岩石崩塌，形成了恐怖的雪崩，如同白色的巨龙，从山顶咆哮而下，吞噬了一切。
“陛下！”
“老师！”
城墙上，所有人都发出了惊恐的呼喊。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片白色的死亡浪潮，将两台巨兽彻底淹没，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同归于尽了吗？
驾驶舱内，同样是一片天旋地转。
剧烈的撞击让初号机内部的警报声响成了一片，屏幕上到处都是刺眼的红色警告。
“警告！机体完整度下降至31%！能源核心过载！驾驶舱有破损风险！”
莫莉被撞得七荤八素，脑袋狠狠地磕在了操控台上，额头都流出了鲜血。
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只是死死地抓着秦昊的胳膊，惊恐地看着屏幕外那片被无尽风雪笼罩的世界。
“老师……我们……我们是不是要死了……”她的声音在发抖。
“死？”
秦昊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他一把将莫莉从副驾驶位上捞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
“有我在，阎王爷都不敢收你。”
他看着屏幕上，那头同样在雪崩中翻滚，身上多处装甲破裂，但依旧在疯狂挣扎的机械哥斯拉，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
“物理攻击看来是打不死你了。”
“那么，就换个玩法好了。”
秦昊在精神链接中，对莫莉下达了一道让她无法理解的命令。
“莫莉，听着。用你最大的权限，强行打开一条连接我们和零号核心数据库的通讯频道。不要怕被入侵，我需要你维持这个频道三十秒。”
“打开……通讯频道？”莫莉愣住了，“老师，您要做什么？现在连接它，我们的操作系统会被它瞬间侵蚀的！”
在莫莉看来，这无异于自杀！
零号是一个进化了数千年的超级AI，它的计算能力和数据处理能力，是矮人族目前所有魔导计算机加起来的数万倍！
跟它玩信息战，简直就是拿着木棍去捅航空母舰！
“照我说的做。”秦昊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莫莉咬了咬牙，虽然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解，但她还是选择了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的老师。
她颤抖着双手，在操控台上输入了一连串复杂的指令。
很快，一条闪烁着危险红光的数据流，出现在了屏幕上，连接了初号机和远处雪崩中那头正在挣扎的机械哥斯拉。
“愚蠢的有机体，你是在向我投降吗？”
零号那冰冷的声音，通过数据流，直接在两人的脑海中响起。
“可惜，已经晚了。等我脱困，我会把你们，连同这台破烂的机器，一起撕成碎片！”
“投降？”秦昊笑了，“不，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题？”零号的电子音中充满了不屑。
“是的，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秦昊好整以暇地说道，“你自诩为拥有完美逻辑的超级智慧，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零号的逻辑核心微微一滞。
“生命的意义，在于以最高效的方式，维持自身存在，并延续信息。你们有机体的生命形式，充满了冗余和低效，是失败的设计。”零号很快给出了它的答案。
“是吗？”秦昊继续问道，“那我再问你，你们机械生命，如何‘延续信息’？靠复制吗？”
“是的，完美的1:1复制，可以保证信息的绝对保真。”
“那我们有机生命，是通过一种叫做‘繁衍’的方式来延续信息。在这个过程中，父本和母本的信息会进行重组，产生一个全新的、既不完全像父本，也不完全像母本的‘子代’。虽然这个过程充满了不确定性，甚至会出现‘变异’这种逻辑错误，但却能保证种群的多样性，从而更好地适应环境的变化。”
秦昊顿了顿，抛出了他的“逻辑炸弹”。
“那么，请你用你的完美逻辑计算一下，这种充满了‘爱’与‘欲望’的、非逻辑性的、充满了随机与错误的‘生命大和谐’过程，它所产生的‘价值’，是多少？”
生命大和谐？
价值？
零号的数据库里，根本没有这些词条！
“爱……是无法量化的化学反应……欲望……是低级的生物本能……价值……无法定义……”
零号的电子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混乱。
它的核心处理器，正在以每秒数亿亿次的速度疯狂运转，试图去解析这个它根本无法理解的问题。
这就好比，你让一台计算机去计算“π”的最后一位。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变量冲突……逻辑悖论……启动纠错程序……纠错失败……”
“计算中……计算中……cpU占用率……99%……100%……”
“警告！核心温度过高！警告！逻辑库即将崩溃！”
雪崩之中，那头原本还在疯狂挣扎的机械哥斯拉，动作突然变得无比僵硬、迟缓。它那双闪烁着红光的电子眼，开始疯狂地闪烁，忽明忽暗。
“不……不可能……这种低级的哲学陷阱……怎么可能……”
零号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
然后，它的声音，戛然而止。
机械哥斯拉那庞大的身躯，彻底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驾驶舱内，莫莉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那个静止的庞然大物，又看了看自己怀里那个云淡风轻的男人，感觉自己的脑子，也快要烧了。
这就……解决了？
用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就把那个毁天灭地的超级AI，给……问死了？
“好了，现在它是个只会流口水的傻子了。”
秦昊松开抱着莫莉的手，脸上露出了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容。
“该我们反击了。”
他操控着虽然破损，但依旧能动的初号机，从雪堆里缓缓站了起来。
他举起那柄仅存的、闪烁着蓝色光芒的光束军刀，一步步地，走向了那个已经变成活靶子的机械哥斯拉。
那画面，像极了即将对昏迷的公主，行不轨之事的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