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小时倒计时结束前的最后一刻，伊丽莎白传回了加密情报。
“源理会内部已经分裂。”她的全息投影在指挥室中闪烁，背景是一处隐蔽的安全屋，“罗斯柴尔德派系提供了‘规则保险库’的结构图和守卫轮值表——作为交换，他们要求我们在夺取钥匙后，必须公布洛克菲勒派系进行禁忌实验的全部证据。”
“新生代联盟的条件呢？”铁书墨问。
“他们不要钥匙，只要人。”伊丽莎白调出一份名单，上面有三十七个被标注的名字，“这些是被囚禁在源理会各处研究站的‘古灵’或半古灵混血。新生代联盟要求我们协助其中至少十二人安全撤离，他们会提供保险库内部防御系统的后门密码。”
“隐修会呢？”
“隐修会……情况复杂。”伊丽莎白停顿了一下，“他们分成了两派。保守派要求我们‘净化’锈蚀峡谷研究站的所有禁忌实验痕迹；激进派则想趁机夺取洛克菲勒派系的控制权，已经秘密集结了一支武装力量。”
铁书墨快速消化这些信息：“所以，当我们行动时，源理会内部实际上会陷入三股势力混战——罗斯柴尔德派系想夺权，新生代联盟想救人，隐修会想清理门户。”
“是的。但洛克菲勒派系的主力仍然掌控着锈蚀峡谷区域，他们的直属武装‘银章卫队’有三百人，全部装备了基于古灵科技开发的规则武器。”
“苍白之主那边联系了吗？”
“已经同步了佯攻计划。苍白之主同意在我们行动开始后三十分钟，派遣二十个使者分身攻击锈蚀峡谷北侧防线，牵制银章卫队主力。但它要求……行动成功后，必须立即共享保险库内除了钥匙之外的所有技术资料。”
典型的加码。铁书墨冷笑：“答应它。”
倒计时归零。
行动代号：“钥匙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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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蚀峡谷，地表以上三百米，伪装岩层观测点。
孙浩透过高倍观测镜，看着下方峡谷中那座银白色的研究站。站外围的防御工事已经全面激活，能量屏障在空气中泛起水波般的纹路，自动炮台在轨道上缓缓移动。
“银章卫队完成换防，北侧防线集结了一百五十人，南侧五十人，内部核心区一百人。”孙浩在通讯频道低声汇报，“苍白之主的佯攻部队已经就位，距离北侧防线五公里。”
“等信号。”铁书墨的声音从频道传来，“伊丽莎白会制造第一个混乱。”
三分钟后，研究站内部突然传出刺耳的警报声！
南侧一栋附属建筑冒出浓烟——那是新生代联盟制造的“意外事故”，目的是吸引部分守卫注意力。几乎同时，研究站中央控制塔的通讯系统被罗斯柴尔德派系植入的病毒干扰，所有内部通讯出现三秒的混乱。
“就是现在！”铁书墨下令。
峡谷北侧，二十道苍白色的光束撕裂天空，轰击在防御屏障上！屏障剧烈震荡，银章卫队的北侧防线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趁此机会，一支六人小队——由阿猫带领，穿着特制的“规则遮蔽服”——从西侧一处隐蔽的裂缝潜入地下。他们的目标是位于地下七千米的规则保险库。
铁书墨本人则带着老默和王铁锤，反向而行，直奔冰爪山地下的星舰核心。按照计划，他们要在阿猫小队拿到钥匙碎片的同时，完成老默的血脉觉醒，取出第二块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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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七千米，焚烬文明遗迹第三层。
阿猫小队的潜入异常顺利——新生代联盟提供的后门密码有效绕过了三道核心安检。但在进入保险库前厅时，他们遭遇了意外。
前厅中央，站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源理会银章指挥官制服、但肩上佩戴着隐修会金色徽章的中年男人。他身后，十二名同样佩戴隐修会徽章的卫兵持枪而立。
“新生代联盟的孩子们太天真了。”指挥官微笑，“他们以为我们只想要‘清理门户’？不，隐修会要的是复兴——复兴真正的‘基石盟约’，而钥匙，就是第一步。”
阿猫举起血狼卫甲配备的规则步枪：“让开。”
“何必着急？”指挥官抬手，前厅四周的墙壁突然亮起复杂的银色纹路，“你们拿到钥匙，最终也是交给铁书墨那个投机者。而我们隐修会，愿意与你们背后的‘古灵盟友’直接合作。”
他看向阿猫身后某处虚空：“玄冰大人，您说对吗？”
空气中，玄冰的虚影缓缓浮现。古老誓约之灵的眼神复杂：“隐修会的教条派……你们背离了盟约的初衷。”
“背离初衷的是洛克菲勒那些叛徒！”指挥官激动道，“囚禁古灵、亵渎遗产、与苍白之主那样的规则生命交易……隐修会要拨乱反正！只要您支持我们，我们可以释放所有被囚禁的古灵，重建真正的守护者联盟！”
这是计划外的变数——隐修会竟然知道玄冰的存在，还想策反它。
阿猫握紧武器，在通讯频道低声问：“老板，怎么办？”
远在冰爪山的铁书墨，正站在星舰核心的入口前。听到汇报，他沉默两秒：“告诉玄冰，让它自己决定。”
这是危险的信任测试。如果玄冰选择隐修会，整个计划都可能崩溃。
通讯频道里传来玄冰平静的声音：“吾之誓约，是与‘执钥者’铁书墨所立。隐修会的理念或许纯粹，但你们的双手……早已沾满背叛的鲜血。”
它看向指挥官：“三十年前，隐修会第七长老为了夺取一块‘规则源晶’，屠杀了整个南疆哨站的守夜人后裔。那些守夜人，正是盟约最早的守护者家族之一。”
指挥官脸色骤变：“那、那是必要的牺牲……”
“没有牺牲是必要的。”玄冰的虚影开始凝聚实体，冰蓝的光芒照亮前厅，“只有选择。而今天，吾选择履行现有誓约。”
战斗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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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爪山地下，星舰核心舰桥。
铁书墨、老默、王铁锤三人站在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中央。周围是数百面悬浮的冰蓝色光屏，上面流动着冰环文明的文字和数据流。空间正前方，是一个由半透明晶体构成的“王座”。
“就是这里。”老默走向王座，每靠近一步，身上的冰蓝纹路就更亮一分，“父亲将碎片封存在我的血脉深处，钥匙是……‘牺牲的觉悟’。”
他坐上王座。
刹那间，整个舰桥的冰蓝光芒全部汇聚到他身上！老默仰头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皮肤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符文，那些符文如同锁链般缠绕着他，又在他血脉力量的冲击下寸寸断裂。
铁书墨能看到，在老默胸口位置，一点金色的光芒正在缓缓浮现——那就是第二块钥匙碎片，与“守护之泪”同源的冰环文明遗产。
“需要多久？”王铁锤一边记录数据一边问。
“十分钟……不，可能更短。”铁书墨盯着老默，但余光却在扫视舰桥四周。
他在找东西。
根据冰环数据库的零散记录，这艘星舰的核心除了保存文明数据外，还应该有一个“紧急协议”——当文明面临灭绝时，会启动的最终手段。
那可能是一样武器，一个信息，或者……一个警告。
王铁锤突然惊呼：“老板！舰桥深处有能量反应……不是老默引发的！”
铁书墨猛地转头。
舰桥后方，一面原本暗淡的光屏突然亮起，上面显示出一段急促的冰环文字。归墟戒自动翻译：
【警告！检测到‘追光者’信号重现！坐标：锈蚀峡谷地下九千米！重复，检测到‘追光者’信号——】
文字戛然而止，光屏炸裂。
但铁书墨已经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追光者。
冰环文明跨星系追踪的那个存在。
它不在别处，就在锈蚀峡谷地下，比规则保险库更深的地方！
而源理会、苍白之主、焚烬造物、虚无褶皱……所有势力在锈蚀峡谷的混战，可能无意中惊醒了那个沉睡的、连星际文明都恐惧的东西。
“老王，”铁书墨声音发紧，“立刻联系阿猫，让他们拿到钥匙后不要恋战，全速撤退。还有……”
他看向正在与血脉枷锁搏斗的老默：
“我们的时间，可能比想象中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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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蚀峡谷，规则保险库前厅。
战斗在十秒内结束。
玄冰完全实体化后展现的力量，超越了隐修会指挥官的认知。古老的誓约之灵挥手间冻结了所有隐修会卫兵的武器，冰蓝色的规则锁链将他们牢牢束缚。
“吾不杀汝等。”玄冰看着指挥官，“回去告诉隐修会长老会：若真想复兴盟约，先清算自己的罪孽。”
指挥官脸色惨白地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