瀞灵廷边缘的小路旁,几株百年古木的枝叶在傍晚的微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子气息,混合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慌乱打破了宁静。
青木的身体毫无征兆地软倒下去,原本清亮的眼眸此刻紧闭着,脸色苍白得像上好的宣纸,连唇瓣都褪去了几分血色。
他周身的灵压如同退潮般迅速敛去,只剩下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证明这具身体仍在运转。
“青木!”松本乱菊最先惊呼出声,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却被日番谷冬狮郎一把拦住。
日番谷的眉头紧锁,平日里清冷的眼眸此刻盛满了凝重。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蹲下身,伸出两指轻轻探向青木的鼻息——指尖传来微弱却均匀的气流,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
“呼……”松本乱菊这才长舒一口气,抬手拍了拍胸口,语气里还带着后怕:“还好还好,只是晕过去了……刚才那一下,可把我吓坏了。”
雏森桃也松了紧蹙的眉头,原本攥紧的手指缓缓松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的痕迹慢慢褪去。她轻声道:“青木队长定是耗损太过了,刚才为小白的祖母治疗时,他周身的灵子波动就乱得厉害。”
日番谷冬狮郎站起身,脸上的凝重稍缓,却依旧带着几分严肃。他看了一眼不远处被松本乱菊扶着、脸色恢复红润的祖母,又低头望向昏迷的青木,沉声道:“先送青木去四番队。”
说罢,他弯腰将青木打横抱起——可就在手臂触及青木身体的刹那,日番谷的眼神猛地一凝,连带着手臂都微微一沉。他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这小家伙看着身形纤细,怎么竟有这般重量?
松本乱菊见他动作停顿,好奇地问:“队长,怎么了?”
“没什么。”日番谷淡淡应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姿势,稳稳地背起青木,“走吧,早点到四番队,让卯之花队长看看。”
夕阳的余晖洒在三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日番谷的脚步很快,却异常平稳,生怕颠簸到背上的人。松本乱菊扶着老人跟在一旁,雏森桃则紧随其后,时不时抬头望向日番谷背上的青木,眼神里满是担忧。
一路穿过喧闹的街道,朝着瀞灵廷中心的四番队驻地走去。起初,日番谷还能轻松应对,可随着时间推移,他额角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急促。
“小白,要不换我来背会儿?”松本乱菊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忍不住提议道。
日番谷摇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倔强:“不用。”
可又走了半刻钟,他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紧贴着黑色的死霸装以及外面的白色队长服。
松本乱菊和雏森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这位天才少年向来好强,怕是不肯轻易认输。
终于,在路过一处商铺时,松本乱菊眼睛一亮,指着角落里的一辆四轮木车道:“要不我们租辆这个吧?推着总比背着省力。”
日番谷喘着气,看了看那辆简陋却结实的木车,又低头看了看依旧昏迷的青木,最终点了点头:“……好。”
三人合力将青木抬上木车,刚一放下,木车的轮子就“吱呀”一声沉了下去。松本乱菊伸手推了推,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我的天,青木队长这身子骨,怕是比同体型的石墩子还沉!”
雏森桃也试着扶了扶车把,轻声道:“难怪小白会这么累……”
日番谷抹了把汗,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他的斩魄刀到底是什么能力?肉身竟被淬炼到这种地步。”
说话间,三人轮流推着木车,朝着四番队的方向继续前行。木车的轮子碾过石板路,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伴随着三人越来越沉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进入瀞灵廷需要通过白道门,在兜丹坊的注目礼下,他们费力地推着小车,进入了瀞灵廷内部的大街上。
沿途的巡逻的死神,都很有礼貌地向日番谷冬狮郎问好,但是,离去不远就会偷偷议论起来。
让日番谷冬狮郎他们不得不用尽全力,加速向四番队赶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四番队驻地那标志性的白色建筑终于出现在视野中。医疗部的大门敞开着,几位穿着白色褂子的队员正在庭院里晾晒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到了……”日番谷冬狮郎停下脚步,扶着木车的把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平日里清冷的嗓音此刻带着浓重的喘息,断断续续地对迎上来的四番队队员说:“救……呼…呼,请…卯之花…队长,给…青木队长治疗……呼…呼…呼!!”
那队员见他们这副模样——两个队长一个副队长累得气喘吁吁,还有一个被装在木车里昏迷不醒,顿时愣住了。他眨了眨眼,看着木车里的青木,又看了看满脸急切的日番谷,连忙点头:“好的,日番谷队长,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通知队长!”
说罢,他转身就往内院跑,脚步匆忙得差点被门槛绊倒。
松本乱菊靠在木车上,擦着汗笑道:“你说这队员会不会以为我们在运送什么重物?”
雏森桃也轻轻笑了笑,眼底的担忧却未散去:“希望青木队长能快点好起来。”
没过多久,一阵轻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卯之花烈穿着一身洁白的队长羽织,缓步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一贯温和的笑容,眼角的细纹里仿佛盛着岁月的沉淀,让人看了便心生安宁。
“卯之花队长。”日番谷三人齐声问候,语气里带着敬意。
卯之花烈的目光落在木车里的青木身上,笑容不变,眼神却微微一凝:“这是怎么了?”
“青木他为我祖母治疗后,灵压耗损过度,陷入了昏迷。”日番谷解释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责。
卯之花烈点了点头,走到木车旁,弯下腰仔细查看了一下青木的状况。她伸出手指,轻轻按在青木的手腕上,片刻后,又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即直起身,对身后的两名队员吩咐道:“把他抬进医疗室。”
“是,队长。”两名队员应声上前,一人抬肩一人抬脚,准备将青木抬出来。可就在他们用力的瞬间,两人的脸色猛地一变,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把青木摔下去。
“嗯?”卯之花烈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语气却添了几分疑惑:“你们在做什么,怎么这么慢啊?”
那笑容依旧温柔,可两名队员却莫名感到一阵压力,额头瞬间冒出冷汗。他们赶紧放下青木,对着卯之花烈深深鞠躬,语气慌张地道歉:“对不起,卯之花队长,因为青木队长太过于沉重了,我们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对不起!”
“太重了?”卯之花烈有些讶异,她再次弯腰,伸出手指按了一下青木的胸口——那里的肌肉结实得像铁块,完全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纤细。她挑了挑眉,随即笑道:“那就在找几个人来吧!”
“是!”两名队员如蒙大赦,连忙道谢后,转身就往警卫室跑,生怕慢了一步又要挨训。
很快,又有四名队员跟着跑了过来。六人合力,才小心翼翼地将青木从木车里抬了出来。即便如此,他们的脚步依旧有些踉跄,脸上满是吃力的表情。
卯之花烈心里觉得自己的属下应该加强体能训练了,比如负重一万斤之类的!
“直接抬到一楼的特殊医疗室吧,靠近我休息室的那间。”卯之花烈吩咐道,“别用普通病床,用厚被铺在地上做床铺。”
众人依言而行,将青木小心地放在铺好厚被的地面上。直到放下青木的那一刻,那六名队员才长舒一口气,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叹——这青木队长,简直重得离谱!
日番谷、松本乱菊和雏森桃也跟着进了医疗室。房间宽敞明亮,角落里摆放着各种医疗器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药香。
卯之花烈坐在青木身旁的矮凳上,再次为他检查起来。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指尖在青木的穴位上轻轻点按,眼神时而凝重时而思索。日番谷三人则在一旁静静等候,不敢出声打扰。
过了许久,卯之花烈才站起身,转过身看向三人。她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眼神却带着几分探究,语气轻快地说:“青木爆发灵压的时候,大家都感应到了哦!我想,不是简单地救治吧!”
这话看似随意,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三人心中激起了涟漪。日番谷的眼神一凛,他知道,卯之花队长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件事瞒是瞒不住的,最好如实交代。
松本乱菊和雏森桃也收起了脸上的轻松,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日番谷冬狮郎向前一步,目光落在昏迷的青木身上,语气诚恳而严肃:“因为我的祖母,她年事已高,身体已经很虚弱了,所以我才请求青木治疗祖母的,毕竟,青木斩魄刀的能力,您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如此耗费精力,让青木陷入了昏迷。这是我的过失,等青木醒来,我会向他好好道歉的!”
说完,他抬起头,看向卯之花烈,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卯之花队长似乎对于青木,很重视啊!”
这话虽是感叹,却藏着一个问句——青木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四番队队长如此关注?尤其是他那异于常人的体重,实在让人想不通。
按常理来说,死神的身体由灵子构成,灵压越高,身体越结实,重量确实会增加,但绝不会像青木这样,简直违背了常理。
卯之花烈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看来日番谷队长的灵压感知能力有些差啊!”
见日番谷眉头微蹙,她又补充道:“虽然你们接触次数很少,若是细心的话,早就发现了!”
“您想说什么?还请您明说。”日番谷冬狮郎愣了一下,随即收起了脸上的疑惑,语气谦虚地请教道,“抱歉,我真的没有察觉到青木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自认观察力不算差,虽然只与青木相见过几次,除了觉得他实力不俗、性格有些跳脱外,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卯之花烈笑了笑,缓缓吐出一句话,语气平淡却带着惊人的力量:“青木这个小家伙,可是有着人类的身体哦!”
说完,她便不再言语,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日番谷三人,仿佛在欣赏他们即将露出的惊讶表情。
果不其然,下一秒,松本乱菊就失声惊呼起来,声音尖锐得差点刺破耳膜:“卯之花队长,真的吗?不可能吧!”
她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眼睛瞪得溜圆:“尸魂界之内,不都是灵子构成的吗,我们死神也不例外啊!怎么会有人类的身体?”
“请松本副队长小一些声音说话。”卯之花烈的笑容依旧温柔,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吵到其他房间的病人,让他们不能好好休息,这可是一个不好的习惯呀!”
松本乱菊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捂住嘴,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眼神里却依旧满是震惊。
雏森桃比松本乱菊镇定许多,她的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抬起头,语气带着几分困惑,声音放得很轻柔:“为什么,我与青木队长,经常在五番队队长办公室,也没有觉察到呢?”
作为副队长的雏森桃,对于新任五番队队长的青木,这几个月,可也算是在一起的时间,比其他人都要长久,但是,雏森桃自己没有觉察出来,心里存满了疑惑。
日番谷冬狮郎听到雏森桃的话,眼神柔和了几分,语气带着一丝劝慰:“雏森,过去的事就不要记在心上了,要学会放下。你也该学学青木,给自己放假,多出去走走、看看才好!”
众人都知道雏森桃过去的经历,那段记忆如同烙印般刻在她心底,让她总是紧绷着神经。也只有日番谷冬狮郎,敢用这种语气劝她。
果不其然,雏森桃听到这话,脸颊微微一白,心情又有些低落,随即瞪了日番谷一眼,眼神里却没有真的生气,反倒带着几分嗔怪。
这场景众人早已习惯,毕竟,日番谷被雏森桃追着“教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两人的关系却从未因此变差。
雏森桃没有再纠结于日番谷的话,而是重新陷入了回忆,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是我太过于投入到做事上,才没有认真观察过青木队长的吗?可是,我有一段时间,可是盯着青木队长,不要让他被京乐队长带坏的啊!”
那段时间,她几乎天天跟在青木身后,就怕京乐春水把这个看起来单纯的小家伙带得整天饮酒作乐,荒废了正事。可即便如此,她也从未发现青木的身体有什么异常。
日番谷冬狮郎看着她苦恼的样子,摇了摇头,语气认真地说:“是你的心,太紧张了!”
“是吗?”雏森桃喃喃自语,眼神有些迷茫,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虎彻勇音连忙走上前,打开了房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她愣了一下,随即连忙行礼,语气恭敬:“京乐队长,您好,请进!”
来人正是京乐春水,他依旧穿着那件花哨的羽织,头上戴着宽檐帽,手里摇着一把折扇,嘴角挂着慵懒的笑容。在他身后,伊势七绪端端正正地站着,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表情严肃。
“哟,这么热闹啊。”京乐春水迈着悠闲的步子走了进来,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地上昏迷的青木身上,“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幸好这间特殊医疗室足够宽敞,否则加上京乐春水和伊势七绪,七个人挤在一起,当真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京乐春水走到青木身旁,毫不顾忌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折扇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他伸出手,在青木身上随意地探了探,指尖划过青木的手臂、胸口,感受着那结实的触感和微弱的灵压波动。
片刻后,他收回手,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却在暗暗嘀咕:“啧啧,这身子骨可真够结实的,比我当年修炼时扎实多了。我要是有这身体,早就找老爷子比划比划了,哪还用得着天天躲着他……”
他掐灭心里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抬起头看向众人,语气带着几分好奇:“发生了何事?青木这家伙像是‘大战三百回合’的样子啊!累成这样,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场的几个女性,都用“死亡凝视”这个技能,凝视着京乐春水,吓得京乐春水赶紧咽了咽口水,向她们道歉。
“我说话粗鲁了,抱歉抱歉!”
日番谷冬狮郎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在听到京乐春水问起后,便将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着重强调是青木使用灵压过度才导致昏迷的。至少在他、松本乱菊和雏森桃看来,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哦?是吗?”卯之花烈却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语气笃定地否定了日番谷的结论,“不是哦,青木此时的灵魂陷入了深层次的沉睡,才让他没有苏醒的。而他体内的灵压早就回复了,而且还在慢慢吞噬外界飞散的灵子,壮大自身哦!”
“什么?”日番谷冬狮郎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眉头紧紧皱起,“灵压已经恢复了?还在吞噬外界灵子?这怎么可能?”
死神的灵压恢复向来需要时间,而且大多是依靠自身修炼,哪怕是吃些蕴含灵子的食物,也只能缓慢恢复灵压。像青木这样主动吞噬外界灵子来壮大自身的,简直闻所未闻。
松本乱菊和雏森桃也满脸震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京乐春水却像是早就知道什么似的,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日番谷冬狮郎的目光落在卯之花烈身上,语气带着浓浓的疑惑:“那这家伙是什么来历呢?四枫院家族似乎没有这样的存在吧!”
四枫院家族以速度和白打闻名,族人身形大多轻盈敏捷,像青木这样拥有人类身体,还能主动吞噬灵子的,绝不可能是四枫院家族的人。
卯之花烈笑了笑,语气平淡地说:“青木可不是四枫院家之人,你虽然也可以叫他四枫院青木,但是,他只能是四枫院夜一的小弟。而,青木的真正来历,只有四枫院夜一和总队长知道。京乐队长,似乎也不完全清楚吧!”
卯之花队长如此说,也是为了试探一下京乐春水,毕竟京乐春水和青木的关系,都是总队长的弟子。
“是啊是啊。”京乐春水压了压帽檐,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老爷子只是让我经常照顾一下青木而已!”
“照顾?”伊势七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几分不赞同,一本正经地揭穿道:“是啊,经常去五番队,找青木队长喝酒,还偷着去一番队……”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所谓的“照顾”,不过是找借口一起玩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