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青岚宗山门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
执法堂大牢内，三名弟子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牢门大开，铁锁碎裂，关押李长老的囚室空无一人。
紫阳长老脸色铁青，指着墙上的一行血字：“林轩小儿，祖师像我先带走了，想要追回，来北溟冰海寻我！”
字迹潦草，透着疯狂与怨毒。
“什么时候发现的？”林轩沉声问道。
“半个时辰前。”紫阳长老咬牙切齿，“值守弟子换班时发现异常。李长老不仅越狱，还打伤了七名弟子，其中三人重伤濒死。他抢走了供奉在祖师堂的祖师像——那是我青岚宗开山祖师的法像，内蕴祖师一丝真灵，是宗门精神象征！”
林轩目光扫过牢房。地面有打斗痕迹，但不多，说明李长老是突然发难，值守弟子措手不及。墙角有一滩尚未凝固的血迹，呈暗红色，散发着淡淡的腥甜气味。
“这不是普通血迹。”林轩蹲下身，指尖轻触血迹，放在鼻尖嗅了嗅，“有‘迷魂散’的味道。李长老入狱时已被封修为，哪来的迷魂散？”
紫阳长老脸色一变：“你是说……有人接应？”
“不止接应。”林轩站起身，指向牢门外的走廊，“从牢门到出口，沿途没有激烈打斗痕迹。七名弟子受伤，却无一人发出警报——这不合常理。除非，这些弟子中有人被收买了。”
“混账！”紫阳长老勃然大怒，“我去彻查！”
“等等。”林轩叫住他，“长老，此事不宜声张。李长老能越狱成功，说明宗门内还有他的同党。若大张旗鼓地查，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
林轩沉吟片刻：“先救治受伤弟子，封锁消息，就说李长老在狱中暴毙。暗中调查今日所有接触过执法堂的人。另外，派人去追查李长老的行踪——他既然留言要去北溟冰海，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紫阳长老点头：“好，我这就安排。”
“我亲自去祖师堂看看。”林轩道。
祖师堂位于青岚宗主峰之巅，是宗门禁地。平日里只有宗主和几位长老可以进入。此刻，堂门大开，守堂的两名筑基弟子昏迷在地。
林轩走进殿堂，目光落在正中的神龛上。原本供奉着一尊三尺高的白玉雕像，此刻空空如也。神龛周围有阵法残留的波动，但已被强行破开。
“李长老修为被封，如何破开这守护阵法？”林轩皱眉。
他仔细检查阵法节点，发现其中三处有细微的灵力残留——不是青岚宗功法，而是炽热霸道的火属性灵力。
“赤炎宗……”林轩眼神一冷。
难怪李长老能越狱，难怪能破开祖师堂阵法，原来有赤炎宗高手暗中相助。
“火云真人白天刚来试探，晚上李长老就逃了，还带走了祖师像。”林轩心中冷笑，“好一招声东击西。”
他走出祖师堂，紫阳长老已经安排妥当。受伤弟子被抬去救治，执法堂内外加派了人手，消息也被封锁。
“林师侄，发现什么了？”紫阳长老问。
林轩将发现告诉他。紫阳长老听完，脸色铁青：“赤炎宗欺人太甚！他们这是要彻底毁了我青岚宗！”
祖师像是宗门精神象征，若丢失，对弟子们的士气是巨大打击。而且，祖师像内蕴真灵，若能炼化，可助修士突破瓶颈——这恐怕才是赤炎宗真正的目的。
“长老莫急。”林轩道，“李长老留言让我去北溟冰海，这本身就是疑点。他若真想逃脱，应该悄悄离开，为何要特意留下线索？”
“你是说……这是陷阱？”
“十有八九。”林轩点头，“但即便如此，祖师像也必须追回。不过，我们不能完全按照敌人设计的路线走。”
“你的意思是？”
林轩沉思片刻：“李长老逃往北溟冰海，这事瞒不了多久。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对外宣布李长老盗走祖师像叛逃，宗门将派高手追捕。而我，则暗中调查另一条线索。”
“什么线索？”
“赤炎宗在找魔神之眼碎片。”林轩低声道，“李长老越狱，很可能与这事有关。北溟冰海有魔神之眼碎片的线索，赤炎宗想引我去那里，目的可能是一箭双雕——既除掉我，又能借我之手找到碎片。”
紫阳长老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人心思竟如此歹毒！”
“所以，我们要兵分两路。”林轩道，“明面上，派一队弟子大张旗鼓地往北溟冰海方向追捕，吸引注意力。暗地里，我亲自去调查赤炎宗在北斗星域的其他活动，尤其是与魔神之眼相关的。”
“太危险了！”紫阳长老摇头，“赤炎宗势力庞大，你一个人……”
“无妨。”林轩淡淡一笑，“我有分寸。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
他想起星算子。三日之约已到，该联系那位前辈了。
离开祖师堂，林轩回到坊市管理处。夜已深，坊市依旧灯火通明，不少店铺还在营业。改良凝气丹的推出，让青岚坊市名声大噪，吸引了更多修士前来。
周正还在处理账目，见林轩回来，忙起身：“林执事，宗门那边……”
“没事，已经处理了。”林轩摆摆手，“周正，接下来几天，坊市就交给你了。我要出门一趟。”
周正一愣：“您要去哪？”
“追捕叛徒。”林轩没有多说，“我不在期间，坊市一切照旧。若有急事，可找紫阳长老。另外，注意青竹会的动向——他们今天搞的小动作，不会就这么算了。”
“是！”周正郑重应道。
林轩回到后院静室，启动隔绝阵法，取出传影阵盘。
阵盘亮起，星算子的身影浮现。这位神秘的前辈依旧笼罩在星光中，看不清面容。
“林道友，你托我推演之事，有结果了。”星算子开门见山。
“前辈请讲。”
星算子沉声道：“赤炎宗确实在收集魔神之眼碎片，已得三块，分别藏在赤炎宗禁地、暗影商会总部、以及宗主炎龙真人身上。他们在找的第四块，确实在北溟冰海，具体位置难以推算，但可以确定在‘冰渊裂谷’深处。”
“冰渊裂谷……”林轩记下这个名字。
“另外，我还推演到一件事。”星算子语气凝重，“赤炎宗与暗影圣殿有联系。虽然表面上是合作关系，但实际上，赤炎宗宗主炎龙真人已被暗影圣殿的‘心魔种’控制，沦为傀儡。”
林轩心中一震。
难怪赤炎宗行事如此诡异，原来高层已被渗透！
“前辈可知，赤炎宗收集魔神之眼碎片的目的？”
“据我推算，他们想用七块碎片布下‘逆七星夺天大阵’，强行打开魔神封印的一角，接引域外魔神的一丝力量降临。”星算子道，“若成功，炎龙真人可借此突破化神，甚至更高境界。而暗影圣殿，则能加快魔神解封的速度。”
“原来如此。”林轩眼神冰冷，“为了个人修为，不惜牺牲整个修仙界，真是好算计。”
“林道友，此事非同小可。”星算子提醒，“你虽已化神，但赤炎宗有数位元婴，宗主更是半步化神。硬碰硬不是明智之举。”
“我明白。”林轩点头，“我不会鲁莽行事。前辈，还有一事请教——青岚宗的祖师像，您可知其来历？”
“青岚祖师像？”星算子略一沉吟，“若我没记错，那尊雕像是青岚宗开山祖师‘青岚真人’所留。青岚真人是三千年前的化神修士，据说曾参与上古封印之战。他的法像内蕴真灵，对修炼有极大助益，尤其是修炼木属性功法的修士。”
“木属性……”林轩若有所思。
炎龙真人是火属性修士，要祖师像何用？除非，他不是给自己用。
“前辈，赤炎宗内可有重要人物修炼木属性功法？”
星算子沉默片刻：“有。赤炎宗大长老‘青木真人’，是炎龙真人的师兄，元婴后期修为，修炼《青木长生诀》。不过，此人常年闭关，很少露面。”
青木真人……
林轩记下这个名字。看来，祖师像很可能是为这位大长老准备的。
“多谢前辈指点。”
“不必客气。”星算子道，“林道友，你身负七星本源，是守印者后裔，注定要卷入这场风波。我虽不能直接出手相助，但若需情报，可随时联系。”
“前辈之恩，林某铭记。”
结束通讯，林轩陷入沉思。
赤炎宗、暗影圣殿、魔神之眼、祖师像……这些线索交织在一起，指向一个巨大的阴谋。
“当务之急，是找回祖师像，挫败赤炎宗的计划。”林轩做出决定，“但要怎么做？”
直接杀上赤炎宗？不现实。对方有数位元婴，还有护山大阵，硬闯是送死。
暗中调查？时间紧迫，李长老已经逃往北溟冰海，若被他与赤炎宗的人会合，祖师像很可能被转移。
“或许，可以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林轩眼中闪过精光。
他取出地图，找到北溟冰海的位置。那片区域位于北斗星域极北，终年冰雪覆盖，人迹罕至。冰渊裂谷是其中最危险的地方，据说深不见底，常有诡异现象。
“李长老逃往那里，定有接应。”林轩自语，“我若悄悄跟上，说不定能一网打尽。”
但要如何瞒过赤炎宗的耳目？
林轩想起一个人——赵青阳。
青竹会与赤炎宗不和，若借青竹会的商队做掩护，或许能掩人耳目。
“就这么办。”
第二天一早，林轩来到青竹会在坊市的店铺。
赵青阳正在后院品茶，见林轩到来，有些意外：“林执事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谈笔生意。”林轩坐下，直接道，“听说青竹会有商队要去北溟冰海收购冰系材料？”
赵青阳眼神一闪：“确有此事。怎么，林执事有兴趣？”
“我想搭个顺风车。”林轩道，“当然，不会白搭。我提供一批改良凝气丹，作为路费。”
赵青阳放下茶杯：“林执事要去北溟冰海做什么？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追捕叛徒。”林轩没有隐瞒，“青岚宗李长老盗走祖师像，逃往北溟冰海。我奉命追回。”
赵青阳若有所思：“原来如此。不过，北溟冰海凶险异常，不仅有极寒天气，还有冰系妖兽，甚至传闻有上古遗迹的守护灵。林执事独自前往，怕是危险。”
“所以需要赵会主帮忙。”林轩道，“青竹会商队经验丰富，若能同行，安全许多。”
赵青阳沉吟片刻：“林执事，你我虽有些小误会，但毕竟是合作伙伴。这忙我可以帮，不过……”
“不过什么？”
“我希望林执事能答应我一件事。”赵青阳直视林轩，“若在北溟冰海发现‘冰魄晶矿’的线索，请务必告知。那是我青竹会急需的材料。”
冰魄晶矿？林轩听说过，那是炼制冰系法器的顶级材料，极为稀有。
“可以。”林轩点头，“若发现，定会告知。”
“好！”赵青阳笑了，“商队三日后出发，林执事可做好准备。另外，我会派一位向导随行，他叫‘老寒’，常年在北溟冰海活动，熟悉地形。”
“多谢。”
谈妥细节，林轩离开青竹会，回到坊市管理处。他开始安排离开后的事宜。
周正继续负责坊市日常管理，赵铁柱负责治安，孙明协助。紫阳长老坐镇大局，若有大事，可请大长老凌霄子定夺。
另外，林轩还留下一批丹药和符箓，以备不时之需。
安排好一切，已是傍晚。林轩来到后山瀑布，开始准备北溟冰海之行。
北溟冰海极寒，需准备御寒之物。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白色裘袍，这是用“雪貂王”皮毛炼制，可抵御极寒。又取出几瓶“暖阳丹”，服下后可让体温维持正常。
武器方面，寂云剑是首选。但冰海环境特殊，林轩又炼制了几枚“炎爆符”，关键时刻可产生高温爆炸。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第四天清晨，青岚宗山门外，一支商队整装待发。二十多头“冰驼兽”驮着货物，三十多名修士随行。这些修士大多是青竹会的人，也有少数雇佣的散修。
赵青阳亲自送行：“林执事，一路保重。老寒经验丰富，有事可问他。”
老寒是个瘦小的老者，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锐利如鹰。他朝林轩拱手：“林执事，这一路听我安排，保你平安。”
“有劳了。”林轩还礼。
商队出发，沿着山路向北而行。林轩混在队伍中，扮作一名普通客商。
起初几天，路途还算平稳。商队穿过几座城池，进入北部荒原。气温逐渐降低，草木凋零，地面开始出现霜冻。
第七天，商队抵达“寒铁关”。这里是进入北溟冰海前的最后一处补给点。
寒铁关是一座军事要塞，城墙由寒铁浇筑，高达十丈。城内驻扎着北斗皇朝的边军，也有不少商队和冒险者在此休整。
商队入住一家客栈。老寒安排众人休息，自己则去打听消息。
林轩在房中打坐，神识却覆盖整个客栈。他听到不少人在议论北溟冰海的近况。
“听说了吗？冰渊裂谷那边又出怪事了。”
“什么怪事？”
“前几日有队冒险者进去，结果只出来一个人，疯疯癫癫的，一直喊着‘眼睛，好多眼睛’。”
“又是眼睛……这几年冰渊裂谷越来越邪门了。”
“可不是吗，据说赤炎宗的人也去了，还死了几个弟子。”
赤炎宗果然已经行动了。林轩心中暗忖。
傍晚，老寒回来，脸色凝重：“林执事，情况不太妙。”
“怎么了？”
“冰渊裂谷最近很不平静。”老寒低声道，“有传言说，裂谷深处有异宝出世，引来了不少势力。除了赤炎宗，还有‘冰魄宫’、‘寒霜谷’的人。另外，暗影商会的人也在活动。”
“暗影商会……”林轩皱眉，“他们来做什么？”
“不清楚，但肯定没好事。”老寒道，“我建议，我们绕开冰渊裂谷，从西侧进入冰海。虽然路程远些，但安全。”
林轩沉思片刻：“不，就去冰渊裂谷。”
“什么？”老寒一愣，“那里现在很危险！”
“正因危险，才要去。”林轩道，“李长老若逃往北溟冰海，定会去最热闹的地方——人多才好浑水摸鱼。而且，赤炎宗、暗影商会都在那里，说不定能查到祖师像的下落。”
老寒还想劝说，但见林轩神色坚定，只好叹道：“好吧，既然林执事决定了，我奉陪到底。不过，到了那里，一切要听我指挥。冰渊裂谷地形复杂，一步踏错，可能就万劫不复。”
“自然。”
第二天，商队离开寒铁关，正式进入北溟冰海地界。
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积雪深达膝盖，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天空飘着细雪，能见度很低。
冰驼兽倒是适应这种环境，它们脚掌宽大，能在雪地上平稳行走，厚厚的皮毛也能抵御严寒。
商队排成一列，在老寒的带领下缓缓前行。林轩跟在队伍中，神识始终保持着警惕。
进入冰海半日后，前方出现一片冰林。无数冰柱耸立，形态各异，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美轮美奂。
“小心，这里常有冰系妖兽出没。”老寒提醒道。
话音刚落，冰林中传来窸窣声响。几道白影闪过，速度极快。
“是‘雪影貂’！”有修士惊呼。
雪影貂是二阶妖兽，体型不大，但速度奇快，擅长偷袭。它们皮毛雪白，在冰天雪地中极难发现。
“结阵！”老寒喝道。
青竹会修士训练有素，迅速结成一个圆形防御阵。冰驼兽被护在中间。
林轩没有出手，他想看看这些人的实力。
雪影貂有十余只，它们绕着商队快速移动，寻找破绽。突然，三只雪影貂同时扑向一名年轻修士。
那修士脸色一白，挥剑格挡，但速度慢了一拍。眼看就要被咬中，一道剑光闪过。
噗噗噗——
三只雪影貂被斩成两段，鲜血染红雪地。
出手的是老寒。他手持一柄细剑，剑法刁钻狠辣，一招就解决了三只妖兽。
“别慌，守好阵型！”老寒冷喝。
其他修士见状，稳住心神。雪影貂又发动几波攻击，但都被击退。一炷香后，雪影貂死伤过半，剩下几只逃入冰林深处。
“继续前进。”老寒收剑，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轩暗自点头。这老寒实力不俗，至少是筑基后期，剑法也相当精湛。青竹会派他来，看来是下了本钱。
穿过冰林，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冰原。冰原尽头，一道巨大的裂谷横亘大地，深不见底，仿佛大地被撕开的伤口。
那就是冰渊裂谷。
裂谷边缘，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穿着赤红道袍的赤炎宗修士，有白衣飘飘的冰魄宫弟子，还有黑袍罩身的暗影商会成员。此外，还有一些散修和小势力，总数不下百人。
“这么多人都来了……”老寒皱眉，“情况比我想的还复杂。”
商队在裂谷边缘驻扎。老寒让众人休整，自己去打探消息。
林轩站在裂谷边，向下望去。裂谷深不见底，隐约有寒气升腾。谷壁上结满冰晶，在阳光下闪烁。
“这位道友，也是为异宝而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林轩转头，见一名白衣青年走来。这青年约莫二十多岁，面如冠玉，气度不凡，修为在筑基巅峰。
“在下冰魄宫弟子白无尘。”青年拱手，“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林七。”林轩用了化名。
“原来是林道友。”白无尘笑道，“看道友气度，不是寻常散修。不知来自何门何派？”
“小门小派，不值一提。”林轩淡淡道，“白道友可知，这裂谷下到底有什么？”
白无尘神色一正：“具体不清楚，但据我冰魄宫长辈推算，下面应该有上古遗迹。前几日裂谷深处传出剧烈灵力波动，疑似禁制松动，这才引来各方势力。”
“上古遗迹……”林轩若有所思。
如果真有上古遗迹，那魔神之眼碎片藏于此处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林道友若想下去探宝，最好与人结伴。”白无尘好心提醒，“裂谷下方不仅地形复杂，还有各种危险。而且，某些势力……”他瞥了眼远处的赤炎宗和暗影商会，“行事不太光明。”
“多谢提醒。”林轩点头。
这时，老寒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林……林七，过来一下。”他朝林轩招手。
林轩向白无尘告辞，走到僻静处。
“打听到什么了？”
老寒压低声音：“赤炎宗三天前就下去了，带队的是火云真人。暗影商会的人也下去了，带队的是个黑袍老者，修为深不可测。另外，我还听说一件事……”
“什么事？”
“有人在裂谷附近见过李长老！”老寒道，“就在昨天，有人看到他和一个黑袍人在一起，往裂谷深处去了。”
林轩眼神一凝：“果然来了。”
“林七，你要找的人很可能在下面。”老寒沉声道，“但下面现在龙蛇混杂，危险重重。你真要下去？”
“当然。”林轩毫不犹豫，“不过，不是现在。”
“什么意思？”
“等晚上。”林轩望向裂谷，“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老寒深深看了林轩一眼：“你到底是什么人？普通的客商，可没你这般胆识和定力。”
林轩淡淡一笑：“一个想追回宗门宝物的人罢了。”
夜幕降临，冰原上的气温骤降。大多数修士都躲在帐篷里，只有少数人在外警戒。
子时，林轩悄无声息地离开营地，来到裂谷边缘。他换上黑色夜行衣，融入夜色。
裂谷边缘有绳索垂下，是白天下去的修士留下的。林轩没有用绳索，而是纵身一跃，直接跳下。
耳边风声呼啸，身体急速下坠。林轩运转灵力，减缓下落速度。同时，神识铺开，探查周围环境。
裂谷极深，下落百丈后，周围已是漆黑一片。谷壁上偶尔有荧光苔藓，发出微弱光芒，勉强照亮前路。
又下落两百丈，终于看到谷底。谷底是一片冰原，散落着乱石和碎冰。几处地方有篝火闪烁，是先行者的营地。
林轩落在谷底，藏身在一块巨冰后。神识扫过，发现谷底比他想的还要大，足有数里方圆。前方不远，有一处洞穴入口，洞口有人把守——是赤炎宗弟子。
“看来，遗迹入口就在那里。”林轩心道。
他没有贸然行动，而是绕到洞穴侧面，寻找其他入口。这种上古遗迹，通常不止一个入口。
果然，在洞穴东侧三百步处，他发现了一条裂缝。裂缝很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里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林轩收敛气息，钻入裂缝。裂缝内寒气更重，岩壁上结着厚厚的冰。前行数十丈后，前方出现微弱光芒。
他小心靠近，发现裂缝尽头连接着一个天然冰洞。冰洞内，三个人正在交谈。
借着冰壁反射的微光，林轩看清了三人面貌——其中一人，正是李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