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勉强驱散了山间的寒气,却驱不散笼罩在众人心头的恐惧。老者站在空地上,看着眼前寥寥无几的幸存者,脸上挂着洞悉一切的冷笑:“看来你们都不傻,该明白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苍白的脸:“昨天消失的同伴,呵,大概是成了山里‘东西’的点心。”
这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激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那个穿短裙的女孩再也忍不住,捂着脸低低地啜泣起来。
“我不要发财了!我要回家!”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突然尖叫起来,他像是彻底崩溃了,猛地转身就往山路的方向跑,“这鬼地方谁爱待谁待,我不干了!”
他跑得急切,连脚步都踉跄着。可还没跑出十米远,天空中突然掠过一道黑影,一只巨大的鬼爪凭空出现,青黑色的指甲闪着寒光,像抓小鸡一样将他狠狠攥在掌心。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男人连惨叫都没发完整,就软软地垂了下去,鲜血顺着鬼爪的缝隙滴落,染红了脚下的泥土。鬼爪抓着他的尸体,瞬间消失在浓密的树林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所有人都吓得噤若寒蝉,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邓寓君捂着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吐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根本不是人力能抗衡的!
老者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看来还有人没认清现实。”他慢悠悠地说,“进了这山,想走?没那么容易。”
邓寓君的目光无意中扫向树林边缘,心脏猛地一缩——那里影影绰绰,挤满了无数扭曲的鬼影子,它们没有清晰的轮廓,却能感受到那股浓稠的恶意,正死死地盯着他们,像一群等待投喂的饿狼。
逃不掉的。这个认知像冰水一样浇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好了,游戏继续。”老者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选一个人出来,让他当‘祭品’。只要祭品死了,剩下的人就能活过今天,还能得到一点‘甜头’。”
“祭品?”有人颤声问道。
“就是必死之人。”老者笑得残忍,“你们自己选,公平得很。”
空气瞬间凝固了。每个人的眼神都变了,有恐惧,有挣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活过今天,还有甜头……这诱惑在生死面前,显得格外致命。
短暂的沉默后,有人的目光悄悄投向了邓寓君。
她是这里面最沉默的一个,看起来最柔弱,而且昨晚拒绝了抱团取暖,和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牺牲她,似乎是最“划算”的选择。
“我选她!”那个之前和男人抱团的女孩突然开口,手指直直地指向邓寓君,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尖锐,“她最不合群!就该她当祭品!”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其他人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对!我也选她!”
“她看起来最没用,死了不可惜!”
“就选她!我们就能活了!”
一道道目光像淬了毒的箭,射向邓寓君。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些刚才还和她一起瑟瑟发抖的人,此刻却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向死亡的深渊。
心,比山里的寒风还要冷。
她想反驳,想质问,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来在生死面前,人性可以如此丑陋。
老者看着被众人指认的邓寓君,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看来大家意见很一致啊。”他看向邓寓君,眼神里带着玩味,“小姑娘,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邓寓君抬起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不是不怕死,只是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被推上绝路。
她想起了江辰,想起了他说的“你的歌声比什么都珍贵”,想起了演唱会时他跑调却努力跟上的样子。如果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太不甘心了?
不,她不能死!
邓寓君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挺直了脊背。就算被所有人抛弃,她也不能放弃自己。
“我不选我自己。”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倔强,“要选,就选你自己!”
她的目光直视着老者,带着豁出去的勇气。
老者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有点意思。可惜啊,你的意见不重要。”
他挥了挥手,树林里的鬼影子开始躁动起来,似乎随时准备扑上来。
邓寓君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怒喝:“住手!”
是江辰的声音!
邓寓君猛地睁开眼,只见山道尽头,江辰带着青龙等人,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带着驱散一切黑暗的力量。
老者脸色骤变:“怎么可能?!”
邓寓君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眼泪再次涌了出来,这一次,却是喜极而泣。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