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年2月2日00时00分，东线最北边境的夜空被炮火撕裂。沙皇国阵地上，三百门122毫米、152毫米重炮同时喷吐火舌，炮弹拖着橙红色的尾焰，像暴雨般砸向龙军阵地。雪地上瞬间炸开一个个巨大的雪坑，冻土被掀翻，防御工事的沙袋在炮火中飞溅，沉闷的爆炸声在平原上回荡，连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卧倒！快卧倒！”龙军东线第3师师长陈明远趴在战壕里，对着通讯器大喊。他刚把一个年轻士兵按进掩体，一发152毫米炮弹就落在不远处，气浪将他掀飞出去，头盔滚落在雪地里，额角被碎石划出一道血痕。
战壕里，龙军的240门火炮也迅速反击。120毫米榴弹炮、150毫米加农炮依次开火，炮口的火光映亮了士兵们的脸。这些火炮是江南制造局去年刚量产的新式装备，射程比沙皇国的重炮还远500米，精度也更优，只是数量比敌军少了60门，在火力密度上暂时落了下风。
“瞄准敌军右翼阵地！快！”炮兵连长赵刚趴在炮位旁，手里的测距仪冒着白气。他盯着远处沙皇国的炮群，虽然敌军炮位分散在三公里宽的区域里，但炮口闪光总能暴露位置。“放！”随着他一声令下，150毫米加农炮发出一声巨响，炮弹精准落在一处俄军炮位旁，积雪和炮架碎片瞬间冲天而起。
可沙皇国的炮火实在密集。没过多久，龙军的一门120毫米榴弹炮就被敌军炮弹击中，炮身炸成了两截，炮手们倒在雪地里，鲜血很快凝结成冰。陈明远看着这一幕，心像被揪紧了——每一门炮都是宝贝，每一个炮手都是练了半年以上的老手，损失一个都让他心疼。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敌军炮火太猛，我们的工事快顶不住了！”参谋爬过来，脸上满是焦急，“要不要请求空军提前起飞？哪怕只有几架轰炸机，也能打乱他们的炮群！”
陈明远摇摇头，抹了把脸上的雪和血：“不行！夜间飞机无法瞄准，起飞也是白白送死。左帅早就说过，等天亮，80架轰炸机一到，保管把他们的炮群炸成废铁！现在咱们得撑住，还要派人去摸他们的炮位——你立刻调两个侦察连，携带迫击炮和轻机枪，从侧翼绕过去，找到炮位就炸，能毁一门是一门！”
“是！”参谋立刻转身传达命令。
十分钟后，两个侦察连共两百名士兵，背着迫击炮、提着轻机枪，借着夜色和雪地伪装，悄悄爬出龙军战壕。他们分成十几个小队，像猎豹一样在雪地里潜行，每一步都踩在积雪较厚的地方，尽量不发出声音。队长周磊手里握着指南针，盯着远处俄军炮口的闪光，判断着方向——敌军炮位虽然分散，但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批炮弹打出，火光成了最好的标记。
“前面五百米，有三门122毫米炮！”一名侦察兵趴在雪地里，用望远镜观察，“旁边有十个俄军守卫，都躲在掩体里，没注意咱们这边。”
周磊点点头，对身边的士兵做了个手势。两名士兵立刻卸下迫击炮，快速调整角度；另外五名士兵提着轻机枪，悄悄绕到俄军炮位侧面。“放！”随着周磊一声低喝，迫击炮炮弹呼啸而出，正好落在俄军炮位中间。
“轰！”爆炸声响起，俄军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轻机枪的火力压制。周磊带着士兵们冲上去，用刺刀解决掉残余的俄军，然后往炮膛里塞了一颗手榴弹，拉掉引线后迅速撤离。“轰隆”一声，三门122毫米重炮瞬间成了一堆废铁。
可这样的突袭风险极大。另一支侦察小队刚摸到一处152毫米炮位旁，就被俄军的巡逻队发现。双方在雪地里展开激战，俄军的照明弹升空，将雪地照得如同白昼。侦察小队寡不敌众，最后只剩下队长一人，他抱着炸药包冲向炮位，与一门重炮同归于尽。
雪地里，这样的厮杀在各处上演。龙军侦察兵用生命换来了战果——到凌晨2时，他们共摧毁俄军重炮17门，自身伤亡也超过了80人。而前线的炮战依旧没有停歇，双方的炮弹像不要钱一样倾泻在对方阵地，雪地上的弹坑密密麻麻，防御工事被反复摧毁又反复加固。
龙军第3师的战壕已经被炮火削平了一半，士兵们只能用尸体和冻土块堆成临时掩体。陈明远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俄军阵地上不断闪烁的炮口，心里越来越沉——敌军的炮火虽然有损失，但总体依旧占优，再这样打下去，不等天亮，阵地就可能被突破。
“将军！俄军步兵开始冲锋了！”观察哨大喊。
陈明远抬头看去，只见雪地里黑压压的俄军步兵，端着莫辛-纳甘步枪，向着龙军阵地冲来。他们踩着积雪，嘴里喊着“乌拉”，在炮火的掩护下，一步步逼近。
“准备轻机枪！迫击炮瞄准敌军密集区！”陈明远立刻下令。龙军士兵们从掩体后探出头，轻机枪的“哒哒”声瞬间响起，迫击炮炮弹落在俄军冲锋队伍中，炸出一个个缺口。可俄军人数太多，一批士兵倒下，又一批士兵冲上来，很快就逼近到战壕前。
“上刺刀！跟他们拼了！”陈明远拔出佩刀，率先跳出战壕。士兵们紧随其后，与俄军展开近身搏斗。雪地里，枪声、刀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白雪，尸体层层叠叠地堆在战壕边。
同一时间，沙皇国东线总指挥部里，气氛却有些微妙。参谋长科诺夫拿着通讯器，眉头紧锁：“怎么回事？西线的通讯还是联系不上！难道是暴风雪把线路断了？”
总指挥谢尔盖·马卡罗夫中将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杯伏特加，脸色阴沉：“不用管西线。就算通讯断了，他们的四十万大军也不可能出问题——龙国人要是敢进攻西线，那片数百公里的荒原就能把他们冻死、饿死。我们现在的任务，是突破东线的龙军阵地，拿下哈尔滨！”
他顿了顿，喝了一口伏特加，语气带着不屑：“龙军的火炮虽然不错，但数量比我们少，撑不了多久。等天亮，我们再增派一百门重炮，把他们的阵地彻底炸平！”
科诺夫点点头，不再纠结西线的通讯问题。在他们看来，西线的荒原是天然的屏障，龙军就算突破了边防，也绝不可能在零下三十多度的雪原里长途奔袭——那里没有补给，没有道路，甚至连能避风的地方都少，一支大部队根本无法生存。
可他们不知道，此刻的西线，龙宇中将已经带着突击集团突破了俄军二线阵地，正在向新西伯利亚推进；更不知道，左宝贵元帅早已为西线准备了充足的补给，5万辎重军正沿着预设的补给点，源源不断地向前线输送粮食和弹药。
凌晨4时，东线的炮战终于暂时停歇。双方都打光了近三分之一的炮弹，阵地上一片狼藉。龙军阵地的防御工事已经面目全非，士兵们疲惫地靠在掩体上，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在清点弹药，雪地里到处都是尸体和武器残骸。
陈明远坐在战壕里，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心里松了口气——天亮了，轰炸机很快就要来了。他拿起通讯器，声音沙哑却坚定：“各部队注意，天亮后空军会支援我们，现在抓紧时间加固工事、补充弹药。俄军要是再冲锋，咱们就跟他们死磕到底！”
“是！”通讯器里传来士兵们疲惫却响亮的回应。
雪地里，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满是硝烟的阵地上。远处的天空中，传来了轰炸机的轰鸣声——龙军的80架轰炸机，正向着俄军炮群的方向飞来。陈明远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谢尔盖，你的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