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藏吏那句“你比我想象的，更有担当”，在剧烈震颤的档案馆中回荡，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叹息。时间，在这句话尾音落下的瞬间，仿佛被压缩到了极致。
“监察者”聚合体撕裂隐蔽场的尖啸，透过档案馆的屏障，化作直接侵蚀灵魂的冰冷噪音。大厅穹顶簌簌落下细碎的晶尘，几尊守护雕像表面的光华明灭不定，远处书架上，一些封存器皿开始出现细微裂痕，内部的光芒变得混乱。
“回答我，守藏吏前辈！”林昊无视了周围环境的恶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光芒闪烁的投影，“我们需要确切的数据！时间，概率，代价！”
守藏吏的投影在能量乱流中稳定了一瞬，眼眸中数据流飞速划过。“紧急脱离程序启动，并粗略导向你指定的坐标方向，至少需要三百标准秒进行能量汇集与通道预计算。在当前‘监察者’攻击强度下，档案馆外层防御最多能支撑一百五十秒。成功概率，基于现存能量与坐标模糊度，不足百分之十五。”
一百五十秒！不足百分之十五的成功率！
“而如果我们选择坚守，将已知及后续快速获取的关键数据，通过你们与后方维系的脆弱链接进行压缩传输呢？”林昊追问，语速快而清晰。
“数据传输本身需要占用中枢算力与能量，会进一步削弱防御。若不计代价，将所有非核心防御能量转为临时增强信息流通道，配合你们自身的信念链接作为‘载波’……或许能争取到额外的三十至五十秒，传输约百分之四十已解封数据及部分核心框架信息。但代价是，档案馆防御将在约一百秒后彻底崩溃，‘监察者’将直接侵入。届时，紧急脱离程序将因能量不足而完全失效。”
守藏吏的声音平静地陈述着残酷的现实：“换言之，选择传输，意味着几乎放弃自身生还机会，换取知识火种的传递。而选择立刻脱离，则能保留一线渺茫的生机，但已获取的知识将因脱离时的剧烈扰动而大半丢失，更无法继续获取。”
“不！还有第三种可能！”秦羽突然开口，他握紧“归乡”剑，剑身与周围书架上的某些器皿产生着强烈的共鸣，“这把剑！还有这些封存器里的‘源质’残留！能不能……引爆它们？制造一次局部的、定向的‘源质冲击’？既是攻击，也是掩护，或许能打乱‘监察者’的节奏，为我们争取到启动脱离程序的时间，同时……完成部分数据传输？”
这个大胆而疯狂的想法让众人都是一惊。
“引爆‘源质’？”凯恩倒吸一口凉气，“那东西是‘虚无’最渴望的‘美味’，也是我们存在的部分根基！爆炸会产生难以预测的规则扰动，可能伤及我们自身，甚至可能引发更大范围的‘虚无’暴动！”
“但也是最可能对‘监察者’造成有效干扰的手段。”墨飞速计算着，“‘源质’蕴含高纯度‘存在意蕴’，其剧烈释放，与‘虚无’环境会产生极端对立反应，类似于……往滚油里泼冰水。瞬间的规则对冲，足以制造短暂的混乱。”
守藏吏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评估这个计划的可行性。“理论上有一定机会。‘归乡’剑可作为引爆的引信和定向器，部分濒临破碎的封存器皿中的不稳定‘源质’残留可作为‘炸药’。但需要极其精确的控制和时机把握，且引爆者……将首当其冲，承受最直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