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第一场秋雨，来得猝不及防。韩石站在七玄门任务堂前，望着公告栏上的任务单，指尖轻轻拂过“清剿外围妖兽”的条目。
“此次任务由外门执事周伯带队，共十人。”任务堂的杂役弟子递来一块木牌，“韩石，你登记一下。”
韩石接过木牌，上面刻着“乙级任务，酬劳十块下品灵石”。这对他而言，已是笔不小的数目——足够买三枚凝气丹，或是半个月的修炼资源。
“阿石哥！”张铁从后面挤过来，“我也报名了！”
韩石点了点头。张铁如今已是炼气三层巅峰，正是需要实战历练的时候。两人跟着队伍来到山门外，周伯正站在一辆牛车旁，检查着众人的法器。
“此次任务，清剿的是黑风岭的低阶妖兽。”周伯拍了拍牛车的车辕，“黑风岭离宗门三十里，多有野猪、豺狼，虽不致命，但胜在数量多。你们需在天黑前完成任务，不得擅自行动。”
队伍里响起几声应和。韩石望着牛车上的二十张捕兽网，又看了看身边的张铁——这张铁，今日特意换了把新打造的短刀，刀身泛着青光，是墨老用剩余的玄霄玉髓帮他淬的。
“出发！”
牛车缓缓启动，沿着山道往黑风岭驶去。韩石坐在牛车边缘，望着两旁的树林。入秋的山林已有些萧瑟，落叶铺在地上，踩上去沙沙作响。他的神识扫过四周，石锁在怀里微微发烫——今日任务，怕不会太平。
行至黑风岭脚下，周伯停下牛车：“前面便是妖兽聚集地，你们自行分组行动。半个时辰后，在此处集合。”
众人领了任务，各自散开。韩石和张铁一组，沿着一条溪流往深处走去。溪水清澈，可见底下的鹅卵石，偶尔有银鳞小鱼跃出水面。张铁握着短刀，警惕地望着四周：“阿石哥，你说这里真有妖兽？”
“嘘。”韩石竖起食指，“听。”
风穿过树林，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灌木丛中传来一声低吼，一头体型如小牛犊的野猪冲了出来，獠牙外露，眼里泛着凶光。
“是二阶妖兽‘铁背野猪’！”张铁脸色一变，短刀出鞘，“阿石哥，你先躲！”
韩石没有躲。他取出两张“束缚符”，指尖凝气，符纸化作两道金光，缠向野猪的四蹄。野猪吃痛，疯狂甩动脑袋，撞断了身旁的灌木。张铁趁机扑上去，短刀刺向野猪的眼睛。
“噗嗤！”
鲜血溅出，野猪哀嚎一声，倒在地上。韩石走上前，用石锁触碰野猪的尸体。石锁微微发烫，吸收了一缕淡金色的妖力。这是石锁的新能力——吸收低阶妖兽的妖力，转化为自身的灵气。
“阿石哥，这野猪的妖丹！”张铁从野猪头颅中挖出一枚拇指大的金色丹丸，“能卖五块下品灵石！”
韩石接过妖丹，点头道：“不错。继续往前。”
两人又猎了两头野猪，收获了三枚妖丹。正当他们准备返回时，远处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如龙吟般穿透林海。
“那是……”张铁抬头，“剑修？”
韩石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坡上，站着个穿月白道袍的青年。青年腰间挂着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七玄内门”四字，面容冷峻，眼神如刀，正负手而立，望着他们。
“是齐云霄。”韩石低声道。
齐云霄，七玄门内门首席弟子，炼气六层修为，一手“青云剑诀”出神入化，是宗门内公认的天才。韩石曾在演武场见过他一次，当时齐云霄以一敌三，击败了三名炼气五层的弟子，震惊全场。
“齐师兄！”张铁连忙行礼，“我们正在执行任务。”
齐云霄的目光扫过两人，落在韩石怀里的石锁上，微微一顿。他淡淡开口：“这黑风岭的妖兽，都是些低阶货色，倒浪费了你们的时间。”
韩石心中一沉。齐云霄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他知道，这是天才对“废物”的天然优越感。
“齐师兄若是有事，我们先行告退。”韩石躬身行礼。
“等等。”齐云霄抬手，“你们猎的妖兽，妖丹给我吧。”
张铁脸色一变：“齐师兄，这是我们的任务奖励……”
“任务奖励？”齐云霄嗤笑一声，“十块下品灵石，够买什么？这枚妖丹，我用来炼丹，可比你们换的灵石有用得多。”他伸出手，“拿来。”
韩石望着齐云霄伸出的手，指尖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不知是妖兽的，还是其他人的。他知道，齐云霄并非故意刁难，只是习惯了对低阶修士的轻视。但这份轻视，像根刺，扎在他的心头。
“齐师兄，”韩石将妖丹递过去，“这是我们的收获。”
齐云霄接过妖丹，随意揣进怀里，连句“多谢”都没有。他转身要走，却又停下脚步，回头道：“韩石，你那石锁，有些意思。”
韩石心中一凛：“齐师兄何出此言？”
“我曾在古籍中见过类似的法器。”齐云霄淡淡道，“能吸收妖力，提纯灵气……若能再进一步，或许能成为真正的法宝。好好用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林海中。
张铁望着齐云霄的背影，气得直跺脚：“这齐云霄，也太嚣张了！”
韩石却望着齐云霄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齐云霄提到的“古籍”，是否与石锁的来历有关？还有他那句“好好用吧”，是提醒，还是警告？
“阿石哥，我们回去吧。”张铁扯了扯他的衣袖。
韩石点了点头。他望着手中的妖丹，又摸了摸怀里的石锁。今日的任务，虽收获了资源，却也让他更清楚地认识到——在修仙界，实力才是硬道理。齐云霄的强大，墨老的失踪，幕后的阴谋……这一切，都需要他不断变强，才能应对。
“走吧。”他对张铁笑了笑，“今日的收获，够我们修炼一阵子了。”
牛车缓缓驶来，载着众人返回七玄门。韩石望着车外的山林，心中升起一股紧迫感。他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一步一个脚印，总会走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