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
苏蔓的宾利刚刚停稳，她甚至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走进了公司最核心的战略会议室。
这里有最顶级的保密通讯设备。
在等待钱立消息的同时，“釜底抽薪”计划的另一条战线，必须同步开启。
她打开一台经过物理加密的笔记本电脑，连接上一个特殊的暗网线路。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视频通话请求。
接通。
对面是一片漆黑，只有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低沉的电子合成音。
“魔女，好久不见。这次又有什么好玩的？”
这个声音的主人，代号“船长”，是国内最顶尖，也最神秘的网络水军团队“深海”的负责人。
“深海”从不接抹黑、造谣的脏活。
他们只做一件事，用数据，制造风口，影响舆论，甚至操纵市场。
“船长，接个单。”苏蔓言简意赅。
“说。”
“帮我捧一个产品。”
“船长”那边的电子音似乎带上了一丝兴趣。“这可是你的老本行，还需要我？”
“这次玩法不一样。”苏蔓身体微微前倾，那张明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近乎残酷的笑意。
“我不要差评，不要抹黑，甚至不要任何形式的负面舆论。”
“我要的，是虚假的繁荣。”
视频那头的“船长”沉默了。
这要求，太奇怪了。
“详细点。”
“王家和秦家联合推出的那款‘青春灵药’，你应该知道。”
“知道，预售搞得声势浩大。”
“我要你，在接下来的三天里，让它的全网预售数据，翻一百倍。”苏蔓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船长”的电子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一百倍？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那会直接把它推成现象级的产品！”
“对，我就是要它成为现象级。”
苏-蔓继续解释，她的声音冰冷而精准，不带一丝感情。
“我要你动用你手里所有的‘肉鸡’账号，去各大电商平台疯狂下单。”
“但是，所有订单，必须在下单后的最短时间内，选择支付失败，或者直接申请退款。”
“我要在他们的后台系统里，制造出一场订单数量的滔天洪水，但实际到账的金额，却是一片干涸的河床。”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只有苏蔓冰冷的话语在回荡。
“船长”彻底明白了。
这不是捧杀。
这是用“虚假繁荣”作为诱饵，引诱对方疯狂加码，最终耗尽对方现金流的阳谋！
太毒了！
太狠了！
这简直是把人性中最贪婪，最自负的一面，算计到了极致！
“这个玩法……有意思。”“船长”的电子音里，透着一股棋逢对手的兴奋。
“佣金，市场价的两倍。”苏蔓直接开价。
“事成之后，我个人再给你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成交。”
“船长”没有丝毫犹豫。“三天后，你会看到一个销售神话的诞生。”
通话结束。
几乎在同一时间，遍布全国各地的无数个电脑屏幕前，“深海”的成员们，收到了来自“船长”的最高指令。
“目标：‘青春灵药’。”
“任务：幽灵订单。”
“行动！”
一场针对“青春灵“药”的数字海啸，在这一刻，被正式掀起！
……
秦氏集团，产品事业部。
秦笑正意气风发地听着下属的汇报。
“秦少，我们的预售页面已经上线，各大网红和渠道也都开始预热了！”
“很好！”秦笑满意地点点头，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青春灵药”大杀四方，将天穹科技的“神迹”踩在脚下的场景。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监控后台数据的技术员，发出了见鬼一般的尖叫。
“秦……秦少！你快来看！”
秦笑不悦地皱起眉，走了过去。“大惊小怪什么？”
当他看到屏幕上的数字时，整个人瞬间僵住。
预售订单量：103,451。
仅仅上线不到一个小时！
“这……这是怎么回事？数据出错了？”秦笑不敢相信。
“没……没错！还在涨！天呐！”
屏幕上的数字，开始以一种完全不符合逻辑的速度，疯狂向上跳动！
十五万！
三十万！
五十万！
整个办公室的人全都围了过来，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堪称奇迹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一个小时后。
当预售订单总数，稳稳地突破了一百万大关时。
整个办公室，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
“爆了！秦少！我们爆了！”
“一百万单！这破了全网美妆产品的预售记录了！”
“天呐！我们要发财了！”
秦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极致的狂喜！
他的心脏在胸膛里疯狂地擂动。
赢了！
他赢了！
他狠狠地给了萧清雅和那个不知名的“神迹”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没有片刻犹豫，抓起手机，用一种近乎颤抖的声音，拨通了王宗德的电话。
“王叔！爆了！彻底爆了！”
“‘青春灵药’的预售，已经突破一百万单了！”
电话那头，刚刚在股市上被林征割得遍体鳞伤的王宗德，听到这个消息，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一百万？”
“没错！而且还在疯狂增长！王叔，市场疯了！我们的产品，已经引爆了整个市场！”秦笑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一世的骄傲，“天穹科技的那个‘神迹’，现在就是个笑话！它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
王宗德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他压抑了太久，太需要一场胜利来提振士气了！
而这场胜利，来得如此迅猛，如此辉煌！
“好！好！好！”王宗德连说三个好字，那张阴沉了几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笑意。
这是王家翻盘的希望！
“笑总，我给你最高的权限！”王宗德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
“立刻联系所有代工厂，不惜一切代价，给我三班倒，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把产能给我扩大十倍！”
“我要让‘青春灵药’，在正式发售的那一天，堆满全国所有商场的货架！”
挂掉电话，秦笑感觉自己已经站在了人生的巅峰。
他大手一挥，对着所有员工吼道：“听到了吗！王董的命令！给我把产能拉满！这个月，所有人奖金翻倍！”
又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然而，在这片狂热的海洋中，只有一个角落，显得格格不入。
秦笑的财务总监，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平板电脑，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快步走到秦笑身边，压低了声音。
“秦少，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秦笑正在兴头上，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
财务总监将平板递了过去，指着上面一条诡异的数据曲线。
“您看，我们的订单量确实在暴增，但是……我们后台实际支付成功的金额，增长却非常缓慢。”
“大量的订单，都处于‘待支付’或者‘支付失败’的状态。这个比例，高得吓人！”
秦笑扫了一眼，完全没放在心上。
他一把推开财务总监，嗤笑道：“老张，你懂什么？这叫抢购！系统都快被挤爆了，支付通道有点延迟不是很正常吗？”
“这么大的流量，出点小问题算什么？你现在要做的，是准备好麻袋，等着收钱！”
看着被狂喜冲昏了头脑的秦笑，财务总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这位大少爷都听不进去了。
而在陆家嘴的顶层会议室里。
苏蔓正安静地看着“深海”团队发来的实时报告。
屏幕上，清晰地标注着两组数据。
一组，是“青春灵药”后台那飞速增长的“幽灵订单”数量。
另一组，是王家和秦家为了扩大生产，而疯狂砸向各大代工厂的，真金白银。
看着那笔天文数字般的预付款，苏蔓的唇边，勾起一抹冰冷而艳丽的弧度。
她端起桌上的红酒，轻轻摇晃着。
猩红的液体在杯中旋转，妖异而迷人。
“鱼儿，上钩了。”
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尽情狂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