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箱打开的光还没散尽，云小糖的手已经稳了。
她把玉牌收进怀里，动作干脆。周围人围上来，眼睛都盯着里面的东西。有人伸手想碰那几卷古籍，被旁边的人一把拉住。
“别乱动。”
云小糖站上石台，声音不高，但所有人都听清了：“这一战七人轻伤，三人重伤。疗伤丹每人两瓶，优先挑一件防御类灵器。”
没人吭声。刚才那一仗谁都没闲着，谁都知道自己能活着站在这儿不容易。
她继续说：“剩下的东西，按人数平分。灵器抽签选，丹药和功法平均分配。”
队伍里有个高个子男人皱眉：“那玉牌呢？凭什么归你？”
话音刚落，洛无涯转头看了他一眼。那人立刻闭嘴，低头往后退了半步。
白焰趴在一旁，尾巴懒洋洋甩了下：“有意见找它打一架，打赢了再说话。”
人群安静了几秒，然后不知谁先笑了一声，接着大家都松了口气。有人开始互相拍肩，有人直接坐在地上喘气。
分配很快开始。抽签用的是碎石片，双方各派一人监督。过程透明，没人耍花招。拿到东西的人脸上都带着笑，连一向冷脸的几个也点头称好。
一个年轻姑娘捧着一瓶筑基丹，眼眶有点红。她同队的兄弟受了重伤，一直靠低阶丹药吊着命。现在终于能救回来了。
“谢谢。”她对着云小糖点点头。
云小糖只回了一句：“保住命比什么都强。”
物资发完，气氛彻底热了起来。有人从背包里翻出干粮，掰开分给大家。还有人掏出酒壶，喝一口就递出去一圈。
白焰终于爬起来，绕着祭坛走了两圈，尾巴一扫扫掉肩上的灰：“本大爷饿了，待会儿得加餐。”
“你还想吃多少？”云小糖瞥它一眼，“昨天刚吃了三只烤兔。”
“那是昨天。”白焰理直气壮，“今天是今天。”
一群人笑出声。连洛无涯嘴角都动了一下。
他走到云小糖身边，剑还扛在肩上，手没松柄：“下次别一个人扛。”
云小糖抬头看他：“我没一个人，你们都在。”
这句话说得平，没带情绪，可周围人听着心里都是一震。
白焰哼了声：“说得肉麻。”
但它尾巴又轻轻搭回她靴面上，没拿开。
笑声更大了。有人举起酒壶喊：“敬队长！”
其他人跟着起哄：“敬队长！”
云小糖没躲，接过酒壶喝了一口。辣得咳嗽两声，脸有点红。
庆功的劲头正足，她却忽然抬手。
所有人立刻安静。
她蹲下身，手指摸向宝箱底部。刚才光太亮，没看清——那里有一道刻痕，形状像门，边缘锯齿状，像是被人用尖锐物一点点划出来的。
她指尖顺着纹路滑过。
皮肤底下传来一阵震动，很轻，像心跳。
洛无涯察觉异样，走近一步：“怎么了？”
“这箱子……有问题。”她没抬头，“不是普通的封印容器。”
白焰耳朵竖起来，凑过来嗅了嗅：“有股味儿，不像烬渊这边的工艺。”
“像神境的东西。”云小糖低声说。
她取出藏宝图看了一眼。原本标记宝藏的位置已经变灰，但西北方向三千公里外，新跳出一个红点，写着：【远古兵工厂·待探索】
地图刷新时，她注意到图层深处闪过一行小字——【关联线索解锁：神陨之门与十二兵俑阵列匹配度78%】
她眯了下眼，把地图收回识海。
洛无涯看着她：“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后面的事。”她站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灰，“这个玉牌，这道刻痕，还有那个新地点……都不是巧合。”
“你是说，有人比我们早到过这里？”
“不止是来过。”她盯着宝箱底部的符号，“是留下提示的人。”
白焰甩了甩尾巴：“所以咱们还得接着跑？”
云小糖笑了笑：“不然呢？东西都到手了，不干白不干。”
“那你打算去哪儿？”洛无涯问。
“先研究这块玉牌。”她说，“然后去西北。三千公里不算近，但也不是走不到。”
“我跟你去。”洛无涯说。
“本大爷也去。”白焰昂头，“不过得先吃饱。”
“没问题。”云小糖看向众人，“你们要是愿意，一起。”
队伍里沉默了几秒。然后有人开口：“我们没意见。”
“算我一个。”
“我也去。”
声音一个个响起。没有人退缩。
云小糖点头，把最后一瓶恢复丹塞进嘴里。苦味还在舌尖，但她已经感觉不到反噬了。
远处山谷吹来一阵风，带着灰烬和焦土的气息。
她站在祭坛中央，手里握着玉牌，目光落在西北方向。
洛无涯站在她右侧，剑仍没入鞘。白焰蹲在左边，爪子搭在石台上，耳朵一直竖着。
人群围在身后，低声交谈着接下来的路线和补给安排。
太阳偏西，光影斜照在祭坛上，映出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云小糖忽然想起什么，再次伸手摸向玉牌。
指腹碰到青铜表面的瞬间，那道锯齿状的刻痕突然发烫。
她眉头一皱。
地底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深处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