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早餐惊魂
州青市民王军永远记得那个星期三早晨的恐怖一幕。他像往常一样，在上班路上拐进巷子口的老刘包子铺，要了一笼鲜肉包和一碗豆浆。第一口咬下去时，他以为咬到了软骨，吐出来一看——半片淡黄色的、边缘不规则的硬物，一端还带着些许暗红色痕迹。
老板！这什么玩意儿？王军拍桌而起，将异物甩在油腻的塑料餐桌上。
包子铺老板刘大柱晃着肥胖的身躯走过来，眯眼看了看：哎呦，大概是猪蹄甲呗，不小心混进去了...
放屁！王军当过兵，眼神锐利，这他妈是人指甲！
早餐店瞬间安静下来，所有食客都停下筷子，惊恐地看着桌上那半片可疑物体。一个女学生当场干呕起来。
两小时后，林远站在包子铺后厨，看着法医陈璐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那半片指甲装入证物袋。早餐店已经被清场，警戒线外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和记者。
是人类指甲，陈璐低声确认，右手拇指，从形状和弧度看，属于成年男性。边缘有撕裂痕迹，应该是被强行拔下或咬断的。
林远胃部一阵翻腾。他早上刚吃过家门口的肉包子。检查所有肉馅和原料。
后厨杂乱不堪，地面油腻湿滑。两个大冰柜塞满了各种肉类和半成品。刘大柱满头大汗地站在角落，不停用围裙擦手：警官，这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我们老刘包子铺开了二十年，从来没用过问题肉！
林远没搭理他，仔细检查着进货单。记录显示最近一次鲜肉采购是三天前，从张老三肉铺进了五十斤猪肉馅。
这个张老三是谁？
就...就一个流动商贩，刘大柱眼神闪烁，在城北批发市场有个摊位，但经常送货上门...
为什么不用正规肉联厂的肉？
便、便宜啊...刘大柱声音越来越小。
陈璐从冰柜底层翻出一包未拆封的肉馅，颜色比普通猪肉更深，质地也更粗糙。这个看起来有问题。
取证人员迅速封存了所有可疑食材。回到法医中心，初步检测结果令人毛骨悚然——那包问题肉馅中混有人体组织，而且与指甲属于同一个体。
至少含有30%的人肉，陈璐戴着口罩汇报道，肌肉纤维结构和脂肪分布与猪肉明显不同。更可怕的是...她调出显微镜图像，这些肉经过精心剁碎和调味，显然是故意伪装成普通肉馅。
林远想起最近州青市几起失踪案报告。过去三个月，共有四名成年男性报案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能确定死者身份吗？
需要dNA比对，但...陈璐犹豫了一下，我建议扩大搜查范围。如果包子铺用了人肉，那么这些可能来自...
某个杀人分尸现场。林远接上她没说完的话，脸色阴沉。
第二天，法医的正式报告还没出来，老刘包子铺人肉包子的新闻已经引爆全城。社交媒体上疯传各种恐怖猜测，多家餐饮店被曝出同样从张老三处进货，引发全市食品安全大恐慌。
林远带队突袭了城北批发市场，但张老三肉铺已经人去摊空。隔壁摊主说，张老三昨天下午突然收拾东西走了，说是回老家办事。
这人全名叫什么？有联系方式吗？
都叫他张老三，真名不知道。摊主摇头，电话我有，但刚打过了，关机。
调查发现，张老三肉铺没有正规营业执照，市场管理处记录显示租户名叫张保国，但身份证信息是伪造的。监控录像里的张老三约五十岁，瘦高个，左腿微跛，总是戴着一顶脏兮兮的棒球帽。
查一下他的送货路线和客户名单。林远命令道。
梳理近期进货记录，共有九家餐饮店从张老三处采购过肉品，包括五家包子铺、三家小餐馆和一所中学食堂。卫生部门紧急抽查这些场所，在其中三家发现了可疑肉类成分。
这已经不是个别事件，局长在紧急会议上敲着桌子，而是重大公共卫生安全事件！必须尽快查明这些来源！
林远扩大了搜索范围，追查张老三可能使用的交通工具。市场附近一个停车场的管理员提供了一条关键线索——张老三经常开一辆银色五菱面包车送货，车尾有块显眼的锈迹。
全市交通监控系统开始追踪这辆银色面包车。数据显示，该车最近三个月频繁往返于城北批发市场和西郊结合部，通常在凌晨三四点活动。
西郊有什么肉类加工场所吗？
有一个废弃的屠宰场，小王查看着地图，还有几个大型冷库，主要存放海鲜和冻肉。
林远立即组织对西郊冷库的排查。在第三个冷库——一个挂着大发冷链牌子的破旧仓库——管理员认出了张老三的照片。
这老张啊，租了我们一个小冷间，说是存肉用的。付现金，从不拖欠。
冷库管理员带着警察来到b区12号冷间。门锁被撬开时，一股混合着血腥味和冷冻剂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整齐堆放着几十块用报纸包裹的长条形物体，地上有几滩未完全清理干净的血迹。
陈璐戴上手套，拆开其中一个包裹——是一截人类大腿，断面整齐，皮肤已经青白。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两到三周前，她检查着尸块，被专业工具分割，像是...肉贩处理猪肉那样。
林远数了数，共有三十七个包裹，大小不一。角落里有一个工作台，上面摆着几把锋利的剁骨刀和一个商用绞肉机，机器缝隙里还残留着些许肉末。
通知法医中心派增援，林远的声音因愤怒而紧绷，我们可能找到了一个...人体加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