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啊！道长！你可不能走啊！”
摊主老大爷一把鼻涕一把泪，死死抱着陈凡的小腿，那力道，跟个铁钳似的。
陈凡刚因为身体被掏空而站都站不稳，被他这么一拽，差点又一屁股坐回臭豆腐锅里。
“撒手！你个老梆子给我撒手！”陈凡虚弱地叫唤，“贫道告诉你，碰瓷都没你这么专业的！”
【我靠！刚加班完，又来个活儿？】
【这老头是懂抱大腿的，字面意义上的。】
【不过……他说的那个人是谁？听起来好像比刚才那个变身怪人还牛逼？】
林晚星此刻也从刚才那神仙降世般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抱着陈凡大腿哭嚎的老头，又看了看那个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却还在计较十个亿账单的陈凡，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神明与凡人。
高冷与财迷。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同一个人身上无缝切换，带来的冲击力实在太强了。
尤其是，她一低头，就能看到自己那身破破烂烂的高定晚礼服。裙摆被撕裂，露出光洁修长的小腿，胸口也因为之前的剧烈动作，破开了一道口子，隐约能看到里面蕾丝花边的轮廓，一片惊心动魄的雪白若隐若现。
刚才……自己就是被他用那只算着十个亿的手，揽着腰，抱在怀里的。
林晚星的脸颊，又不争气地烫了起来。
“陈凡，你先放开他，这里情况复杂，必须马上封锁现场，把他带回局里审问！”林晚星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声音恢复了一丝清冷。
“带走？”陈凡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他非但没松手，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顺势也抱住了老大爷的胳膊，摆出了一副“你们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的架势。
“林局，你这话就不对了。”陈凡有气无力地开口，“这位老先生，现在是贫道的客户！是贫道的人证！更是贫道十个亿账单的……重要组成部分！你们特事局说带走就带走，经过我这个债主同意了吗？”
林晚星：“？？？”
她被陈凡这番神逻辑给干沉默了。
什么叫账单的重要组成部分？
“你……你别胡闹！这不是钱的问题！”林晚星急了。
“怎么不是钱的问题？”陈凡脖子一梗，指了指自己，“我，为了保护市民，为了解决危机，动用了压箱底的绝学！现在身体被掏空，法力亏空，元神受损！急需十个亿补充营养！你看看我，都虚成什么样了？”
他说着，还配合地咳嗽了两声，脸色更白了。
【不装得惨一点，这十个亿铁定要打水漂。】
【我容易吗我？辛辛苦苦加班，连个加班费都没有保障。】
【这林局看着挺有料的，就是脑子有点直，不懂人情世故。】
林晚星看着他那副随时要嗝屁的虚弱样子，心里又是一紧。
他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
刚才那股力量，绝对是禁忌级别的。动用这种力量，代价肯定巨大。
她的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钱……局里会根据规定，给你申请最高级别的特殊贡献奖励和补偿金的，但十个亿……这需要走流程，我做不了主。”
“走流程？那得走到猴年马月去？”陈凡一副“我看透你们了”的表情，“等你的流程走完，贫道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不行，今天，必须给个准信！”
就在两人为了十个亿拉扯的时候，怀里的老大爷哭得更凶了。
“仙人啊！别管钱了！命要紧啊！”他哆哆嗦嗦地开口，“那……那个‘平安扣’，是‘玄冥会’的大人放在我这里的！那不是平安扣，那是‘鬼眼’，是他们的道标，也是……也是我的催命符啊！”
“玄冥会？”
陈凡和林晚星同时愣住了。
这个名字，林晚星在特事局的绝密档案里，看到过寥寥数语的记载。
那是一个极其古老、神秘、而且行事狠辣的邪修组织！比一般的妖魔鬼怪，危险等级高出无数倍！
“鬼眼碎了，玄冥会的大人第一时间就会知道！他们会派‘清道夫’来处理‘垃圾’的！”老大爷惊恐地喊道，“我就是垃圾！仙人，你救救我！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我不想死啊！”
“清道夫？”陈凡眉毛一挑。
【好家伙，这邪教组织还挺现代化，连保洁岗位都设置了。】
【听起来，好像是个比刚才那个劫主分神更狠的角色。】
就在这时！
一股阴冷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气息，毫无征兆地，从夜市的另一个入口处，悄然弥漫开来。
这股气息，不像劫主那样狂暴邪恶，而是带着一种程序化的、精准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杀意。
夜市里那些还没从刚才的神迹中完全恢复的普通人，被这股气息一扫，齐刷刷地打了个冷战，仿佛瞬间从盛夏进入了寒冬。
陈凡和林晚星的脸色，同时变了。
说曹操，曹操到！
他们顺着气息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夜市拥挤的人群中，一个穿着黑色修身西装，打着领带，皮鞋擦得锃亮的男人，正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朝这边走来。
人群仿佛流水，在他身边自动分开，竟然没有一个人碰到他。
他长得很斯文，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高级白领或者律师。
但他的脸色，却是一种病态的、毫无血色的苍白。
男人走到了狼藉的摊位前，停下脚步。
他先是看了一眼地上那摊代表着“鬼眼”碎裂的黑色粉末，然后，他的视线，越过陈凡和林晚星，落在了那个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摊主老大爷身上。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礼貌而又标准的微笑。
那笑容，却让老大爷瞳孔骤缩，仿佛看到了死神在向他招手。
“噗！”
老大爷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男人这才推了推金丝眼镜，将视线转向了陈凡，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喙的居高临下。
“这位道长，我们公司丢了点东西，现在，我要带走这件‘废品’回去处理一下。”
他指了指地上昏死过去的老大爷。
“你应该，没有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