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食物的香气勾引醒的。
他费力地睁开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和旁边发出“滴滴”声的精密仪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小米粥的清香。
“我这是……在医院？”
他动了动手指，一种源于四肢百骸的酸软和空虚感，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全身的法力空空如也，连经脉都干涸得有些刺痛，仿佛被人用抽水机从里到外抽了三遍。
“你醒了？”
一道清冷中带着一丝沙哑的女声在旁边响起。
陈凡扭过头，便看到了坐在床边椅子上的林晚星。
她似乎刚刚睡醒，身上还穿着特事局的黑色作战服，只是解开了领口的扣子，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锁骨。
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眼眶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但那双清亮的眸子，在看到陈凡醒来后，明显亮了一下。
“感觉怎么样？”林晚星站起身，伸手探了探陈凡额头的温度，动作自然得让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还好，不烧。
陈凡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也有点懵。
这还是那个高冷毒舌，一口一个“封建迷信”的林队长吗？
“我……睡了多久？”陈凡的嗓子干得冒烟。
“三天三夜。”
林晚星说着，转身从旁边的保温桶里倒了一碗小米粥，又兑了点温水，递到陈凡嘴边。
“医生说你身体极度透支，只能先吃点流食。”
陈凡下意识地张开了嘴。
温热的小米粥顺着喉咙滑下，一股暖流瞬间涌入干涸的胃里，整个人都仿佛活了过来。
他这才注意到，林晚星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这三天，你一直在这？”
“嗯。”林晚星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特事局的医生检查不出你身体的具体问题，只能维持你的基本生命体征。我不放心，就留下来看着了。”
陈凡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被人关心的感觉，还真不赖。
他喝完小半碗粥，感觉恢复了点力气，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乱动！”林晚星立刻按住他，“你现在的情况很特殊，医生说你的细胞活性低得吓人，就像一个……活着的植物人。”
“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陈凡缓缓调动起体内那如同发丝般细微，却又无比精纯的法力。
这是筑基后期的法力！
虽然量少得可怜，但质却远非之前可比。
随着法力在干涸的经脉中运转一周，身体的掌控感终于重新回归。
他靠在床头，看向林晚星，认真地开口：“这次，谢谢你了。”
林晚星避开了他的视线，把碗放到一边，语气恢复了几分平时的清冷。
“不用谢我，你救了所有人，也包括我。”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
“陈凡，我为我以前对你的态度道歉。”
她抬起头，眼神前所未有的真诚。
“我以前总觉得，科学是解释世界一切的唯一途径。但这次在古城，我亲眼看到了你……或者说，你身体里的那位，所做的一切。”
“那已经超出了科学的范畴，那……是神迹。”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承认，我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了。玄学，道法，或许才是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真实。”
看着林晚星一脸严肃地进行着自我检讨，陈凡差点没笑出声。
这御姐上司，较真起来还挺可爱的。
“咳咳，林队长言重了。”陈凡清了清嗓子，“时代在发展，科学也在进步嘛。说不定再过几百年，量子力学就能解释祖师爷为什么那么牛了。”
林晚星被他这不着调的话噎了一下，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窘迫。
她瞪了陈凡一眼，这家伙，刚从鬼门关回来就没个正形。
但不知为何，她心里却莫名地松了口气。
这才是她熟悉的那个陈凡。
“等你身体好点再说吧。”林晚-星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两个东西，放到陈凡的床头柜上。
一张黑色的银行卡，和一个密封的牛皮纸档案袋。
“这是局里给你的奖励。”
林晚星指了指那张卡。
“鉴于你在这次行动中的决定性作用，局里特批了一笔奖金。密码六个八，里面的数字，应该能让你满意。”
陈凡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钱！他最喜欢的东西！
但他还是矜持地摆了摆手：“哎，都是为人民服务，谈钱多伤感情。”
林晚星嘴角抽了抽，没理会他的口是心非，指了指那个档案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个，是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这是我们特事局综合了全球各地的监测数据，以及这次古城事件后的能量变化，做出的最高等级的秘密报告。”
她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陈凡，世界……可能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