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带笑意，尾音微微上挑，带着明目张胆的戏谑与宠溺。
说完，手上动作继续，里衣被轻轻褪下，
随手搭在一旁的屏风上，烛光在他肌理分明的上身投下诱人的光影。
紧接着，骨节分明的手，便堂而皇之地搭在了里裤的腰际，作势便要向下——
“啊——！”
严初见他真敢继续，吓得惊叫一声，
慌忙用双手死死捂住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屏蔽掉眼前“可怕”的景象，声音都带着颤音，
“不行不行！你……你你你！你进去脱！自己进去洗！我……我不和你一起！绝对不！”
她试图用提高的音量和坚决的语气，筑起最后一道摇摇欲坠的防线。
裴衍幸闻言，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却并未依言走进耳房，反而迈开长腿，几步便稳当地走到了那个捂着眼睛、浑身写满拒绝的小家伙面前。
他伸出手，指尖轻柔地落在她的发间，开始慢条斯理地替她拆卸头上所剩无几的发钗珠饰。
“可是，”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辜的困惑，贴近她泛红的耳廓，
“初初方才……明明亲口答应了的。‘好呀’，初初是这么说的。”
“不是……我那是……”
严初没想到他竟会“自力更生”到这种地步，一时语塞，
愣神的功夫，头上那几支钗环便已被他灵巧的手指尽数卸下。
青丝如瀑，瞬间失去了所有束缚，柔软而顺滑地从裴衍幸的指缝间流淌散开，
披泻在她肩头背后，带着淡淡的馨香，仿佛无声的邀请，更衬得她那张惊慌失措的小脸楚楚可怜。
严初下意识地放下了捂住眼睛的手，想要据理力争。
可眼前的情形却让她再次僵住——
某个“得寸进尺”的坏人，正专注地、慢悠悠地解着她外衫的盘扣！
衣襟已被他挑开大半，微凉的指尖偶尔不经意地擦过她颈侧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两人四目相对。
裴衍幸那双素日里或凌厉或深沉的凤眸，此刻竟像蒙上了一层江南的烟雨，
氤氲着湿漉漉的水汽，眼尾微微下垂，长睫轻颤，里面盛满了毫不作伪的、湿漉漉的祈求。
“初初……”
他软着嗓子唤她，声音又低又磁，带着无尽的委屈，
“陪夫君一起沐浴，好不好？夫君一个人……等着呢。”
他甚至还配合地、极轻微地瑟缩了一下肩膀，补充了一句毫无说服力的控诉：
“而且……水汽重，好冷哦。”
殿内因着严初畏寒，炭火日夜不息，分明暖融如春，哪里有一丝冷意？
他说得那样情真意切，那样委屈巴巴，配上那副绝世容颜和湿漉漉的眼神……
可是！
他手上解她衣服的动作，却丝毫未因这“可怜”的表演而有半分停顿或迟疑！
反而趁着她被那眼神蛊惑、心神动摇的瞬间，越发熟练利落。
不过三两下，她身上那件繁复的外衫，便已悄然滑落，委顿于地。
严初心头那点残存的理智还在负隅顽抗，她死死拽住自己里衣的衣襟，
像护住最后一道防线，不许他再靠近分毫，声音虽弱却带着最后的坚持：
“不、不行……就是不行！”
裴衍幸见她态度坚决，倒也不急，反而微微偏头，状似认真地思考起来。
片刻后，他凤眸微亮，像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这样……初初若实在害羞，我们折中一下，可好？”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比划着，
“我背过身去，绝不偷看。初初先进浴桶，等你……嗯，等你把自己藏好了，觉得可以了，再唤我进去。”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充满了“体贴”与“让步”：
“如此，我便看不见了。初初觉得……这个办法如何？”
她那刚刚筑起的、摇摇欲坠的坚定决心，在听到这个看似“公平合理”、“充分尊重她意愿”的折中方案后，
不可避免地、再一次可耻地动摇了。
好像……是哦？
他背过身，就看不见了。
而且她刚才瞥见，浴桶里热气腾腾的水面上，铺了厚厚一层芬芳的花瓣，
若是整个人躲进水里，再拿花瓣盖得严严实实的……那确实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理智的小人在呐喊这是陷阱！
情感的小人却在小声说：试试嘛，他都这么让步了……
“那……行吧。”
她小声嘟囔着，算是松了口，任由他牵着自己微凉的手，引着她走进了暖雾弥漫的耳房。
裴衍幸表现得异常“自觉”。
不等严初发话，他便已主动退开一步，规规矩矩地转过身去，
背对着浴桶站得笔直，双手甚至乖巧地垂在身侧，
一副“非礼勿视”的正人君子模样，安静地等待着。
严初飞快地瞥了他一眼，见他确实老实得很，丝毫没有偷看的迹象，心头最后一丝疑虑才稍稍放下。
她不敢耽搁，红着脸，手忙脚乱地褪下了身上最后的束缚，
冰凉空气触及皮肤的瞬间让她微微一颤，随即以最快的速度，“哗啦”一声滑入了温暖的水中，
将自己深深埋进浮着花瓣的水面之下，只露出一颗小脑袋，
还特意将花瓣往身前拢了拢，筑起一道“视觉屏障”。
做完这一切，她才稍稍松了口气，对着那个挺拔的背影，细声细气地开口：
“好、好了……”
裴衍幸依言转过身。
映入眼帘的，便是他的初初，
如同含苞待放的粉荷，怯生生地缩在宽大的浴桶里，显得格外娇小。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水下的景象，只清晰地露出一截被热气熏染得微微泛粉的、纤细莹白的脖颈，
以及线条优美的圆润肩头，再往下，是若隐若现的、精致的锁骨。
不知是被热水浸泡，还是因羞赧难当，她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诱人的绯色，
连小巧的耳垂都红得剔透。
裴衍幸目光幽深，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真的……好看得让他移不开眼。
也喜欢得……心尖发烫。
他并未立刻走向她，反而就站在原地，
当着她的面，极其自然、甚至可以说是从容不迫地，
开始动手褪去身上仅存的、那件单薄的里裤。
“啊——！”
水中的严初吓得惊呼一声，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在水里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
将自己光洁的背脊对着他，激起的水花“哗啦”一声溅起老高，打湿了桶沿和地面。
她整个脑袋都快埋进花瓣里了，声音隔着水汽传来，又羞又恼，被蒸得异常软糯，毫无威慑力：
“裴衍幸！你……你注意点你的行为举止！”
他、他怎么可以当着她的面就……！
要不要这么“大方”啊！
她刚才差点……差点就全看见了！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的模糊轮廓，但那冲击力也足够让她心跳骤停了！